谢映按照朱伊的要求,动作果然很轻。
他将她从舞裙中剥出来后,就开始细细柔柔地缠磨,酥麻的感觉,如涟漪一般扩散,让朱伊颤抖不停。但谢映久久不再进一步,不上不下,低回百转,简直是种折磨。
朱伊忍不住主动朝谢映微微拱身,然而他还是如此轻柔缱绻,并不真正占有她。
她终于问男人:“你在做什么?”
“公主不是叫我轻?我怕我一会儿忍不住又重了,不敢继续。”谢映如实道,却总让朱伊觉得有种促狭意味。
朱伊憋红了脸,道:“那就不用再轻了。”话刚落,便啊的一声长呼,随即绷住身体,紧攥着丝被的手指也泛白了。他对她来说还是太难适应。
谢映也感到举步维艰,轻声哄道:“伊伊,别害怕,放松。”
朱伊看着谢映逆着光的脸,对方半掩的黑眸迷离幽深,低喘的样子难言的惑人心扉。不止女色会让人迷失,男色也是。想到再过两天就要与谢映分开,朱伊尽力柔软下来,按照他说的去做。
她被谢映禁锢着,任由他在她最脆弱的软红中肆意进犯。
浮浮沉沉,忽起忽落,仿佛永无停歇……潺潺春水湿了褥单。
朱伊合上双眸,头朝后仰去,秀致的下巴高高翘起,无助地喘息,她这才知道,谢映的温柔都是假的,强势地掠夺才是他的本性。上回真的是他怜惜她初次,才那般轻易放过了她。
周围太安静,朱伊的声音便兀显在空气中,只是可怜的她并不知道,无论是她喉间的轻咛,抽泣,还是断续的讨饶声,都只是令男子愈加血液如沸,不能自休而已。
因需一直温着青玉池的水,以防世子随时叫用,瑶宁有时会从侧门进出。她被床上的动静弄得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终于没忍住,远远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世子虽然偶尔会到这宅子来住,但对器具摆设从不在意,但自从上回这位姑娘来过之后,世子房里便换了一张卧具中最宽大稳固的拔步床。
从她这里看过去,透过镂空雕花的床栏,能看到世子宽肩窄腰的光洁后背,他是站在床下的,平素漂亮挺直的脊柱此时伏弯下了去,引得隐贲的暗肌越发分明,下半身则刚巧被实心床板挡住了,而女子的身躯被遮得什么也看不到。
惟恐世子发现,瑶宁赶紧低下头走了。
当朱伊以为终于能结束的时候,却被迫翻转,趴在暗红的锦褥间,接受新一轮的狂风骤雨。
朱伊已昏睡过去一回,她醒来时,正好是谢映抱她入净室,她用最后一丝意识,照例叫谢映不要跟她一起洗。谢映答应了。
净室里只有瑶宁不时浇落的水声。
瑶宁的视线下意识就看向朱伊,对方阖着眼将头靠在池边,似已累得入睡。女孩脖子以下全沉浸在水中,但瑶宁隔着水波也能看到她身上的红痕斑驳,她脸红了红,想象这位大美人被世子困在怀里的光景,更是着迷地不断回想谢映光裸的背影。
若是,世子抱的人是自己就好了……瑶宁很快又打了个冷颤,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一僵,世子从不带无用的人在身边,更不会让心思不单纯的人在身边,陶扇姐能一直伺候世子,除了她高明的医术,便是因为她清醒理智。她好不容易从女营中脱颖而出,切不可自寻死路。
她虽不知这姑娘现今的身份,但陶扇姐上回过来就给她透了风,说是未来的世子妃,需得小心伺候着。
这般想着,瑶宁赶紧轻柔地为朱伊擦拭,眼角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立即道:“世子。”
谢映嗯一声,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朱伊的后脑,便问瑶宁道:“可睡熟了?”
瑶宁点点头。
谢映:“你出去罢。”
瑶宁知道世子这是要亲自为这姑娘清洗,便应是退出。
谢映除掉袍子,跨入池中,揽过朱伊将她圈进怀里。
谢映就不明白,朱伊都跟他做这种事了,看一看他怎么了?只要叫她看他,就跟要她的命似的,只闭着眼不住摇头。朱伊连看看都不愿意,要想等到她抚他一抚,更甚是为他……更不知要待何时了。
不过,因想着要分开月余,他今天实在做得狠了些。谢映心疼地伸出手指,轻摩了一下朱伊微咬破皮的下唇。
第50章
一直到谢映用斗篷将朱伊裹起来, 重新放回床上,朱伊也不曾醒过。
谢映并未叫醒朱伊,直接将她送回了宫。
把朱伊放在她自己的床上时, 她闭着眼睛含糊道:“谢映,你至少要回来陪我守岁。”
她连做梦都在想这事, 谢映将脸贴着朱伊额头,回应她:“用不了那样久, 相信我。”
第二日, 朱伊找了个心下痛的借口,在床上躺了一天。谢映昨晚对她,简直就是可着他心意地摆弄索求,丝毫不知节制。她身上就像被石头碾过般,一走路更是腰间腿间都牵着痛,干脆就躺着了。
谢映离京那天清早,天空飘着细雨。朱伊与朱修黎提前碰了头,一道登上永岁门的城楼。
谢映前一天就去了城外营地点兵, 今早又独人骑着马往禁城赶。雨丝沾在男人发丝, 化作微小晶莹的露, 飞一吹, 又消失了。
原本谢映与朱伊约好的, 下雨就不来永岁门送行。但谢映担心假如朱伊到了城楼却见不着他, 会失望。
冥冥之中,人与人的纠葛是奇妙的。
就像第一次在太和殿广场,那样多的人, 哪怕朱伊只是躲在太监身后探头,谢映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她。今日也一样,谢映下意识就看向城楼最东的垛口处,目光攫着那抹纤细的淡绿身影,舍不得移开眼。
朱伊抓着女儿墙的边缘,看谢映骑在马背上,烟雨朦胧覆了他一身。他抬头望来,朱修黎立即高高挥手,差点脱口大喊表哥。相互对视片晌,谢映朝着两姐弟露出一笑,旋即策转马头,绝尘而去。
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谢映从前出征和游历皆是常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出一趟门也这般黏缠的一天。
朱伊望着那背影,道:“走吧,阿黎。”
朱修黎扯着朱伊的衣角:“姐,我可真舍不得表哥。”
“他很快会回来的。”
“对,那些小毛贼,哪是我表哥的对手。”朱修黎燃起壮志雄心:“姐,以后我想跟着表哥学打仗,我感觉我不是念书的料!”
朱伊抚着朱修黎的脑袋:“打仗也需熟读兵法谋略,你还是得念书。”
朱修黎瞬间蔫了。
朱伊如常过着日子,后宫里越发厉害的明争暗斗,她只当没看到。
这日她向彤贵妃请安时,对方心情不错,主动道:“我儿,你可知道,皇后今日被皇上推攘跌倒。”
朱伊身边有朱绰这个“包打听”,还是知道许多事的,但此事的确不知,便摇摇头。
彤贵妃便道:“那你总知道昨天朱黛把甄惜推进湖里的事吧?”
这事朱伊自然知道。这样的天,湖水冰冷刺骨,甄惜虽被救上来,却快去了大半条命。皇帝雷霆震怒,当即命朱黛去陈元殿罚跪抄经,禁足两个月。
彤贵妃笑得开心:“就是为了此事,今日皇后找到皇上,说朱黛在陈元殿过了一晚便染了寒疾,要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哪里肯,皇后就与皇上扭缠,结果反被皇上推倒。”
堂堂皇后,竟然与国君动手,失仪至此,朱伊也是不知评价什么才好。
皇帝知道谢映已与皇后离心,他所看重的太子近来又频频令他失望,加之对甄惜的痴迷,皇帝对皇后便不似从前的容忍。皇后也察觉到皇帝态度的变化,以她的脾气和自尊心如何能忍,这回两人一对上,便发作起来了。
皇后丢脸,甄惜大病,彤贵妃坐山观虎斗,自然格外开心。
朱伊又陪彤贵妃坐了一会儿,她刚回自己屋里,常临便送来永安公主府的信。竟是朱凝染了风寒,病得有些厉害,甚为想念朱伊。
朱伊看完哪里还坐得住,忙禀了皇帝,皇帝仍是指容萧随护。朱伊简单收拾两套衣裳便出宫了,朱凝见到朱伊欢喜极了,朱伊还亲自下厨为朱凝熬粥,既是怜恤姐姐,又是在为了某人练习厨艺。
在公主府住了三天,见朱凝有了好转,朱伊又与容萧上街买朱凝爱吃的栗子糕。
两人都出来了,自然顺道在青秀池转了转。
容萧突然指着前方的夜空,道:“公主,快看,那边在打铁花,要过去看吗?”朱伊点头,一起过去了。
仰头便见漫天飞舞的铁花,金色的,银色的,有的是星星点点的团状,有的细长如流光夜雨,一层一层往上涌,再抛散下来,似烟花绚烂。
周围一片欢呼叫好声,朱伊也跟着鼓掌,大声叫好,随即心头有些失落,如果她现在身边的人不是容萧,而是谢映就好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会想念谢映。原来这样热闹的地方,她还是会想他。朱伊回过神,继续仰起头,因为心里想着事,浑然不知自己也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一个身穿暗红色刺绣飞鹿纹箭袖袍子的年轻男人,从今宵阁楼上,来到这打铁花的近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伊身上,从头到脚,放肆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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