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见到吴永安突然想到的计策之一。
“你要带我去哪?喂,你还没有给我解释呢!”流清冷不丁的被人拽走,还反映过来就已经到了门口。
苏锦溪刚琢磨着要不要为流清编出一二解释,突然被门外微弱的悉悉声打断了。即将吐出的话,被手取代,死死的捂住了流清的嘴。
“别出声,看那边。”苏锦溪边小声的说着,边将流清拉进了东厢的耳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垂花门探到了游廊上。他的动作很谨慎,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像是怕人看到似的。见内院确实没人,大胆的从甬道走到了苏锦溪的卧房外。隔着淡色的窗纱,恍惚瞅了眼里面,随即走向正房西侧存放杂物的稍间。
“是吴管事手下的小义。”流清掰开苏锦溪的手,压低了声音。
苏锦溪没有吭声,算作认同的点了下头。
“他在干什么?!”流清不解,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放火。”苏锦溪平淡的小声答着,双眼仍盯着小义不放。果然和前世一样。天干物燥的日子,只有放火既便于操作,又最不会惹人怀疑。
想她不过是个被亲父遗弃的孤女,奈何大夫人就是不能放过她!
好,既然不能与之良善,那就放马过来吧。这一世。不管是痛苦还是灾难,她绝对会加倍奉还给他们的。
“放火?!怎么可能!他不是你家的下人吗?他们不是来接你回府的吗?!”流清不敢相信苏锦溪的话,但是眼前人紧接着倒在暗处的焦油让她不得不信。一时间,恍惚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哼,不仅放火,还要杀人哪。”虽然苏锦溪说的十分平静,但听到流清的耳朵里,只觉的心惊肉跳。
“难道他们不是苏府的人?是那里的歹人专程来害我们的?!”刚一说出,流清已是大惊,一张俏脸瞬时变的惨白。忍不住拽上了苏锦溪的袖子。
苏锦溪赶忙将她往里侧拉了一步。
“不,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苏府人。”语调平复,一字一顿,,然心里却像是被狠刺了几刀,痛不堪言。
自始至终,她都是渴望着亲情的。所以前世她会回苏府,所以当大夫人对‘施舍’一丁点浅薄的好意时,她会受宠若惊的全全的相信了她的话。所以在生父在虚情假意的向她抛出“亲情”时,她会为了他否了羽生,顺从了他为她定的亲事。所以......
她以这些为甘饴。殊不知,“甜腻”的背后是永无止境的阴谋与伤害。
“那他们怎么会……?我这就去告诉义父!”流清的脸上加剧了惊恐,不及分辨苏锦溪的话,说着,晃动着两侧的带,起身就要往外走。
只是还未来的及动,就又被苏锦溪牢牢抓住。
“不能告诉他!”一双眼睛瞪的极大,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否。
流清被苏锦溪眼中的寒光惊的动弹不得。收住声,直到外面的人离开,才再开了口。
“你想怎么做?”眼前的苏锦溪让她觉的好陌生,甚至还有些恐惧。但出于朋友,她信任她。
因暂时解除了“危机”,苏锦溪的语气再次柔了下来。松开紧攥她的手,颠了颠袖筒一角,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将计就计,走,咱们先帮他们消耗消耗体力。”
流清本身心思简单,见到苏锦溪恢复了平日的神情,马上也放松了些。同时也意识到巴豆粉的用意。
“怪不得你让我去拿这个,你早就知道他们要加害咱们对不对?真不够意思,怎么不提前告我!”本想像平日那样拍拍她的肩膀,但一想到刚刚她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的将手从半空收了回来。
“先前我也只是怀疑,没想到他们真的做了,还做的这么早。流清,张伯的性情你是知道的,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件事先不能告诉他老人家。”见流清滞住的动作,苏锦溪自知刚刚吓到她了,可又无法,只求此事后慢慢弥补回吧。
第十章 逃离
“我知道了,但你要保证安全才行。”流清将苏锦溪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应和了苏锦溪。
锦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她的眼里看到这么深的恨。论理说,苏家的人来害她,她恨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总觉的不一般。还有这苏家人,又是为什么?不喜她大可以一辈子丢她在这,干什么要整这又接又害的把戏!
这会儿子,她满脑子乱糟糟,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嗯,我不会有事的。”苏锦溪坚定的点点头,附在流清的耳边挑拣着将计划说了一部分。
她不会有事的,在没有看到那些恶人悲惨下场之前,她不能也不准自己有事!
想到了那些人,她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抽动了一下。心里的那个人再次灼痛了她。
羽生,虽然这一世没有了你,但我一定会坚强的。
......
午后,在卧房里假装午睡的苏锦溪终于等来了大火。拉了半日肚子的纵火者,还未等到大火将几间屋子完全吞没就憋不住的奔向了茅厕。其他几个同伙此时早他一步‘聚’在茅厕里。
“吴哥,都办妥了。”小义一面说着一面解着裤子,刚一蹲下就是一声闷响。
吴永安捂着鼻子下意识的朝门口靠了靠,望着火光冲天的方向,露出了笑意。
现在一切顺利,只欠苏锦溪出事的‘好消息’。想着想着,他的肚子又开始闹腾起来。
该死,难道是水土不服?虽然闹肚子的事在他计划之外,但正好可以让他们几个多了个避开嫌疑的借口,也省的要去救火费事了。
......
与此同时,火场之中的苏锦溪用手帕沾了清水捂住了嘴和鼻子,分别推了推门和窗户。果然如她所料,都没有推开。唯恐她有机会出逃,他们不仅放了火,还暗暗封住了门窗。
可惜千算万算,总有他们算不到的地方。
见门窗逃脱不得,苏锦溪先将事先浇湿的被子披在身上,再将一个靠墙的木箱使劲推开。随后拿起地上的圆凳朝着墙壁方向用力一砸,一个大的墙洞立刻露了出来。之后,苏锦溪没有丝毫犹豫,弯下身钻到了隔壁的稍间。
她们住的本就是老房子,又经过这些年的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破败。这面墙就是其中一处。原本只是墙根的砖块有些松动,谁知老鼠折腾了几次竟越的不结实。以致被流清脾气踢了几脚后,坏了个大洞。
为了避免张伯知道后维修费钱。她和流清合力用废砖堵住了窟窿,并用木箱遮挡了起来。谁知竟帮了这次的大忙。
唯恐被人现,上午偷撒的焦油主要都被小义集中在了这个稍间的外面,因此这门口火势比卧房那里还大。好在房门只是关着,没有被封死。苏锦溪一咬牙猛地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拎水要泼的流清身上。
“锦溪?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见是苏锦溪,流清激动的又惊又喜。立刻丢开水桶,上下观察起她。待确定她只是髻散乱,并没有受伤。不顾她被子上的焦黑抱着她大叫起来。
能够按计划成功脱险,苏锦溪也很激动,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可乐的时候,立马抬手推开了流清。
“嘘,危险还没有解除,我们先躲起来,看看倒座那帮人去。”她们只有两个人,而吴永安有六个人。即便是腹泻脱水,也是六个壮男。若是正面冲突起来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先找到证据才是上策。
说着,将揭下的被子及水桶通通丢到火中,招呼着流清躲在角落。
“这帮混蛋居然真敢害你!我上午真应该再给他们加几朵牵牛花,毒的他们下不了床才好!不,直接毒死才好呢!”流清咬牙切齿的点点头,看架势恨不得咬他们几口才能解气。使劲扣了扣墙面,觉的不解气,又背过身狠狠补了几脚,只恨自己不是戏文里的侠士,否则那用在这窝着。
“净胡说,这个季节那有什么牵牛花。”苏锦溪脸上的严肃被流清的模样冲淡了不少,但心里的火焰却越燃越烈。
哼!要是不是碍于毒死容易引祸,那里用得着流清,她早就下手了。
见半天无人过来,牵起流清的手,左右观察了一下,快步穿过甬道。
前世流清不明真相,顶着丧父的悲痛还为吴永安他们在县衙好言开脱。谁能想到半年后,给她灌下毒药的就是吴永安本人。
对于这些眼里只有金银,没有人性的家伙,怜悯只能是对自己荼害。要做的只能是比他们更狠心!
在走到游廊的时候,流清的激动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回头顿了住了脚步。
“锦溪,你真的还不打算告诉义父吗?”
这么大的事,瞒着义父......流清有点摇摆不定。
苏锦溪想都没想一口否定。
“暂时不用,张伯一直在地窖里整理东西,应该还不知道这里的事。等我们找到证据再通知他,省的他一个没忍住,早早同他们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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