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安七夕想到了皇上在新婚当天来观礼时,亲手给她戴上的那根凤凰展翅,据说那个是可以免死三次的,不过马上的,她既然能想到,北堂弦也一定能想到,可是他没有提出来,就说明这其中还有曲折,说不定那簪子此刻也是不管用的了。
而且,他们都能想到,皇帝也一定会想到,他怎么会留一个这么大的破绽给敌人呢?
安七夕边走边想,目光有些飘忽,想着这一段时间自己的遭遇除了离奇,苦难,就是幸运吧,她看着北堂弦那挺拔的脊背,和紧紧握着她一同走下去的大手,心里面满满的感动与说不出的温暖。
他,一直在她身边,不曾改变,不曾离去。从最开始的质疑,戏弄,演戏,到后来的不顾生死,倔强保护,温柔目光,每一个变化,都是不知不觉间发生的,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北堂弦变了,那么她呢?她变了吗?
嘴角前期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忽然感觉手中有些硬度,才猛然想起来,手中还拿着福公公刚刚塞给她的‘见面礼’,安七夕好奇的偷偷拿起来看看,却发现这是一块婴儿手掌大小,椭圆形的金块,金块下面拴着玉髓,金块有两面,一面是平坦的,她翻过去看另一面,上面雕刻了栩栩如生的两条金龙,中间还隐隐约约的有几个字。
她拿近了看清了,一颗心却骤然失去了跳动,眼睛瞪得大大的,手在颤抖,惊呼出声!那上面的几个字,竟然是……
月色,撩人。当残阳完全淹没在浩瀚的月空当中,当那一弯上弦月斜斜的挂在夜空之上,淡薄如水的音乐光皎洁而剔透的撒落人间,天上仿若无数双眼睛被照亮,眨巴眨巴的看着这人世间无数的鸿篇巨著的轮番上阵!
而他们,只是这人世间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却在人世间,用他们卑微的力量划破苍穹的半边月色!奏响一曲不舍与坚定恋歌!
北堂弦眉目侵染寒霜,眸光犀利锐冷,紧绷的下颚弯出一沟美人弧度,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旁被那稀稀落落的火光照的忽明忽暗,更添神秘与薄冷。他一缕长发跳跃在这薄凉夜色中,飘逸在这清冷微风上,妖娆在这鬼魅火光下,点缀上点点光亮,斑驳了人们眼球中的迷离梦幻!
他身姿伟岸,步伐矫健,一步一步,都带着从容与坚定,还有那不可反抗的坚决与威严气势,他从王府大堂带着身后的绝美女子,一步一脚印的走来,走向那辉煌磅礴、却又残忍无情的皇宫!
他们的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周围步步后退,一直后退到皇宫之下的禁卫军们的心尖上,每一步都令人心头颤抖,目露惊慌!
北堂弦一直紧紧的拉着安七夕,安七夕不言不语,目光柔柔,那双眉如两座远山相望,遥不可及之间是青山秀水,淡然高雅,又如两只杨柳,柔弯却不易屈折,淡淡的勾画出那柳独特的倔强与气节。
她猫眼精神十足,独特而妩媚。或眯,就透露一抹撩人心弦的慵懒惬意,或睁,就溅起一泓明媚含春的水光潋滟,或嗔,就勾勒一道震撼人心的娇憨多情……
她多变而优美,长发飘逸,肆意在偶尔掠过的顽劣清风中,纠缠着身侧男人那头墨黑长发,在风中缠缠绵绵,纠缠不清。
她同样步履从容,不紧不慢间从不落下北堂弦的步伐,她嘴角含笑,总在疲累间轻轻撩拨他掌心嫩肉,他偶尔回头,目光低垂间是数不尽的英雄气短宠溺呵护,总在她那调皮撩人的举动下微不可察觉的放慢步伐,在彼此相视一笑,一刹那,无言的体贴与撒娇都变得甜蜜醉人!
春风拂面,月色剔透,掠过他们心照不宣的容颜,惊艳了一双一世绝伦的容颜。
他们可以乘坐马车或者骑着马匹,可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放弃了所有代步工具,他们就是要用这种坚决的态度来告诉他们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皇帝,他们不会妥协,更不会遵旨!
当他们携手走到那巍峨宏伟的宫墙之下,那里已经是灯火通明,照亮了城墙之上,无数严阵以待身穿铠甲的士兵与他们手中犀利无情寒光凛然的……排排箭矢!
宫门紧闭,城墙之上的兵士们各个面色严峻,空气中弥漫着兵临城下的一曲萧杀,就待那燃起这曲萧杀之曲的源头,带起今晚不算荡气回肠的一场厮杀!
☆、105.第105章
北堂弦冷眼旁观的看着皇城的阵势,心中却微微发寒,皇爷爷这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吗?就连见他们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吗?他薄唇紧抿,眉宇纠结,火光下他俊美无双的侧脸绷起冷硬线条,整个人都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一根巨大冰凌,尖锐而寒光漫天!
安七夕自然也看到了这种阵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这老皇帝这样做是给谁看呢?给她吗?那么他想告诉她什么呢?是想告诉她,你安七夕要是有点良心,不想看着他们祖孙两个兵戎相见,撕破脸,你就自己主动退出吗?接受圣旨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不好意思!让她安七夕做那种舍己为人的伟人,她还真做不来!最起码她不会因为这种毫不留余地的威胁而妥协屈服在那老皇帝的淫威之下!她都还没有争取,就逼着她放弃,逼着她去死,是谁都不会甘心的!
更何况,她何错之有?就那些不真实的罪责,就夺取了她的性命?就算要判她死刑,最起码她要死的明白,要死的毫无冤屈才行!所以,今日这皇宫,她闯定了!
就算,到最后北堂弦不会站在她这一边,选择了他的爷爷,她也不怪,她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自然也不会忍心北堂弦因为她而在亲情和自己之间左右为难,他能够义无反顾的陪伴自己走到这皇宫之下,她的心里只有感动与感谢,再没有什么抱怨了!
“北北,小七能够活到今日都是赚到的,都是感谢上天的,我不贪心,若我真是命绝于此,那我无怨无悔,但,让我蒙受那些不白之冤,含冤而死,那我就必须要争上一争了,今日,别说是皇上,就算是与天斗,我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来给自己争取一个清白!我安七夕,活了十六载,一直唯唯诺诺,心惊胆颤,今日,我不会在逆来顺受。就算是我一人走下去,我也决不妥协!”安七夕双手挽住北堂弦的手臂,在他耳边轻而郑重的说道。
北堂弦募然低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巧笑嫣然的安七夕,忽然心头升起一股不安,很强烈,很悲哀,很无力,让他不知所措!
他一把抓住安七夕冰冷的柔荑,那冰冷的触感刺激的他那恒温的体温都为之一颤,他目光灼灼,如这清冷月色下的一条淙淙潺潺的溪水,冰冷而透彻,那孤傲清冷的嗓音都被夜色迷离了音调,是低沉而温柔的:“夕儿不会是一人走下去,我会一直在夕儿身边,一直都在!”
没有迫切的表白,没有焦急的澄清,亦没有铺天盖地的承诺,有的只是他北堂弦式的清冷孤傲,却每一个字都砸在安七夕的心尖尖上,在她心头轻颤的同时,是他郑重无比的狂傲之姿,是他言倾天下的一言九鼎!
她素手玉腕轻抬,眉目如画,没有质疑,没有迟疑,只是浅浅的笑,轻轻的言:“我信。”
两个字,轻如羽毛,却又似那万千金山般沉重,瞬间淹没在北堂弦如琉璃般易碎而孤冷的心房之上,刹那间天雷地火,灼热璀璨,震撼心扉!
“看来本王是打扰二位了!”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一派尊贵大气,悦耳动听中略带浅浅调侃之音。
安七夕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蹙起黛眉,显然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目光直射而去,在明亮的火光之下看清那人的一张俊美容颜,只觉得刺眼的疼!
来人一身宝石蓝色的长袍,腰间佩戴流苏腰饰,火光照亮他一头长发,泛起了妖冶的火红色,一张脸温润如玉,眉清而目秀,眼中波光粼粼到处是一片温和,他嘴角含笑,牲畜无害,在微风中寒夜下负手而立,一派衣袍随微风款摆,猎猎作响,端的是翩翩公子温如玉的风华绝代。
他嘴上虽说打扰,但目光却定在北堂弦与安七夕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之上,朦胧月色下月光如水,却照不亮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讥讽与疑惑,在人眼中,他依然笑的如沐春风,阳春三月。
可是安七夕和北堂弦却不约而同的冷下了一身的气势,安七夕怎么看这个北堂云都是说不尽的别扭,道不完的排斥,她目光冷冷,却不言不语,完全将北堂云无视。
“大云王爷既然知道打扰了,便请离开。”北堂弦冷冽的话语毫不留情婉转,安七夕差异,她还从未听过北堂弦叫过北堂云皇叔,一直都是直呼封号。
北堂云眸底闪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他依然在笑,只是这笑看在安七夕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挑衅与讥讽,他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缓缓流泻:“若不是今日、此地,那本王也不会做这讨人嫌的事情,早早离去,但此刻今日,不行。”
北堂云微微摇头,一脸遗憾之色,却不知,他那嘴角含笑的温润样子令安七夕厌恶。
“做作!”安七夕小嘴一撇,毫不吝啬的赏了北堂云两个字,声音低微却坚决,反而在月色清风之下格外突兀,另北堂弦和北堂云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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