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夫人冷淡的瞥着她:“我若是要你死,你也不会活到现在了。”顿了顿,看见她煞白的小脸,道:“此次回去,这事儿你谁也不许说,只说是你的婢女与人私通,已经打杀了,知道吗?”
“蓁蓁知道了。”楚蓁蓁忙道,说罢,又犹豫的看着老夫人:“可那两人……”她知道是谁侮辱了她,就是焦思邈和云康那两个畜生。
老夫人面色黑沉:“他们今天一早已经下山了,等我们的消息一放出去,他们应该不会乱说,不过这二人……”老夫人沉沉叹了口气:“往后不许再对楚姒下手,听到了吗。”
楚蓁蓁咬牙:“祖母,这件事就是楚姒她……”
“你别以为我老糊涂了。”楚老夫人站起身来:“回去也告诉你母亲,不许再打楚姒的主意,否则,后果自负。”她们在楚姒身上做的小动作,哪一个成功了?不都是成倍的返回到了自己身上,只是不知楚姒知不知道她母亲之死,若是知道了……
老夫人不敢再多想,瞥了眼楚蓁蓁:“明儿我会让春草来你身边伺候,如今你就给我好好留在山上吃斋念佛,寻常不许出院子半步!”
“祖母……”
老夫人已经懒得再理楚蓁蓁,提步走了出去,仔细吩咐了外面的婆子,不许楚蓁蓁再踏出院子一步,吃斋念佛就在自己厢房里进行。
听到外面老夫人的吩咐,楚蓁蓁只恨得咬牙切齿,但想起楚姒和昨晚屈辱之事,更是恨得两眼发红。却丝毫不想这事儿若是发生在了楚姒身上会怎么样。
听到老夫人的惩罚,楚姒倒没再多想,只让绿檀去外面盯着,不过一整个白天都不见逍遥王上山。
老夫人晚上直接在佛堂跪了一个晚上,白氏则带着秦翡下山去了。
秦雪在府里听到定国公府传来的消息时,面色沉了沉:“父亲重病,要我去榻前伺候?”
来人颔首:“夫人若是不愿意去,小的这就去回禀国公爷。”
“等等。”秦雪将人拦住,若定国公真的大病倒还好,他一死,自己那个无用的哥哥就可以承爵,虽然他一天到晚只知道斗鸡走狗,但好在不是白氏肚子里的种,定然会向着自己些,到时候不怕定国公府不听自己的。
这般一想,秦雪神色轻松了不少:“你去外面等我,我随后便来。”
“是。”
见小厮离开。秦雪立刻让人收拾了随行的衣裳,跟楚秉松说过以后便上了回定国公府的马车。
秦雪一路都计划的很好,可到了定国公府才知自己被算计了,但已经迟了。
白氏刚刚回府,秦翡还没醒,她现在看秦雪只恨不得吃了她才好:“你看起来挺高兴的,难道是知道自己将有两个女婿而高兴?”
秦雪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白氏见自己占了上风,不屑的看着秦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这儿先恭喜楚夫人喜得佳婿了。”说罢便带着一大帮人悠悠走进去了。
秦雪满头雾水,但想想只要定国公一死自己就不用再看见白氏这颗眼中钉了,便扭头去了定国公府,哪知才到守在门口的人便将她拦下了。
“原来是大小姐回府了。”老早就守在门口的婆子笑道。
秦雪冷冷看她:“让开,我要见我父亲。”
婆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大小姐莫急,老爷吩咐了,他现在在休息,谁也不许打搅,您若是来了。便先在门口候着,等他醒了就可以立刻进去休息了。”
“这真是父亲说的?”秦雪不信的看着她,自己好歹也是丞相夫人,父亲就是看在丞相府的面上也不会如此为难自己。
婆子轻笑:“奴婢只是个下人,怎么敢做欺上瞒下的事儿。大小姐就在这儿候着吧,等老爷一醒,奴婢就来叫您。”说罢便转头进了房间,丝毫不再理秦雪。
秦雪气得咬牙切齿,如今天上雪儿虽然停了,可是北风呼啸,直往人脖子里钻,她手里揣着的暖炉也开始慢慢变凉了。
“夫人,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一旁的婆子劝道。
秦雪到现在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下了狠心,冷冷一笑:“白氏想用这招对付我,我就让她好好看看,这么对付我的后果是什么。”
秦雪一直等到快天明。秦昊知道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赶忙让人请了秦雪进来。
秦雪走动的时候,腿早就没了知觉,让婆子捂了好久才能勉强挪进房子里。
秦雪进屋,第一句问的就是秦昊的身体情况:“父亲身体可好些了?”
秦昊一听,心中颇有些感动,寻常娇生惯养的秦雪,如今在寒风中站了整整一夜,进来第一句话不是埋怨和发怒,而是关心自己,这便是换做白氏也是做不到的。
“父亲身体好了许多了,雪儿,我竟不知婆子让你在外头站了一晚。”秦昊道。
秦雪冻得发青的面色还没回府过来,眼中却已是盈满泪水:“只要父亲没事,女儿就是再站两天也没关系。”
看着如此孝顺的秦雪,秦昊心里很是舒坦,只见秦雪又道:“我从家中带了两支皇上曾赏下的灵芝,父亲看看可能入药?”
秦昊最不差的就是钱,自然不会在意这等物件,但楚府已经是穷得连一万五千两都拿不出来了,如今她还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了过来,可见其诚心。秦昊心头又舒坦了些:“你也乏了,先去休息吧,我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
秦雪见秦昊如此,知道自己的苦肉计是成功了,但还是要防止白氏巧舌如簧,秦雪起身便跪在了秦昊面前,把姿态放到最低:“父亲,方才在门口与母亲生了些争执,还请父亲责罚。”
秦昊微微一怔,忙起身将她扶起:“如何会起争执?”
“母亲她……”秦雪微微有些哽咽:“母亲说我跟大哥都是无人管教的,大哥成日在外无人管教,我又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活该被父亲嫌弃。她还说等将来她生出了儿子,这世子之位也是她的。”
秦雪好歹已经为人母了,年岁也不小了,如今这一哭,叫秦昊看得愧疚连连:“她白氏早就生不出东西了,哪里还能生儿子,而且长幼有序,这世子之位哪里是说换就能换的。”秦昊信誓旦旦,但秦雪却知道,若是白氏生了儿子,这世子之位只怕早就被白氏拿走了。
“父亲也不要怪她,她也是不懂这簪缨世家的规矩。”秦雪道。
秦昊皱皱眉,想起白氏低贱的出身,面色沉了些:“当初要不是她花言巧语,我也不会扶了她做正妻,怪我糊涂。”
“父亲是心太善了,如何能怪您。”秦雪的气色恢复了些。在外人面前一向端庄稳重的她如今竟似小女儿般哭泣,加之她方才表现出的孝心和放低的姿态,叫秦昊心里一百个舒坦。
“哎,你放心,这府里只有你跟你大哥是我的嫡出子女,谁也耐不得你们何。”秦昊忽又想起那腰牌之事,狐疑的看向秦雪:“雪儿,你的腰牌这几日可带在身边?”
秦雪不知秦昊问此是为何,摇头道:“玉牌丢了好几日了,未曾寻着,不知是那个下人偷走了。”
秦昊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只吩咐秦雪下去休息。
等秦雪知道玉牌落在寒山寺的刺杀现场时,才吓出一身冷汗。
“夫人,您说这事儿是谁在暗中做怪?”一旁婆子问道。
秦雪边往回走边冷哼道:“还能有谁,要么就是我身边出了内鬼,把我的玉牌偷去给了白氏。让她自导自演了一出好让父亲彻底把我赶出定国公府。”秦雪想起糊涂的定国公,讽刺一笑:“如果不是白氏自导自演,那就是那些去刺杀的人,故意把脏水泼在我身上,想让我背了这锅……”
“您是说老夫人……”
“哼,左右不过她们二人,不然这府里谁还能拿到我的玉牌,楚姒?不可能,她压根没进过我的院子,而且她也不可能有本事安排人在我身边。”秦雪说罢,回头看看这偌大的定国公府,满眼的狠意:“去信给世子爷,就说明日,我请他京华楼一叙。”
“那二小姐的事儿……”婆子犹犹豫豫不敢说,秦雪黑着脸:“待明日去过京华楼,我再上山。”
“是。”婆子不敢多言,悄悄看了眼秦雪黑沉的脸色。忙转头离开。
白氏听说了秦雪这边的事儿,气得砸了手里正在把玩的玛瑙珠子:“她这是想对我动手啊!”
“夫人,那怎么办?如今二小姐又还没醒,老爷又开始对她好了,这对咱们很不利啊。”白氏的心腹道。
白氏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秦翡,咬牙:“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逍遥王上山的消息,楚姒只有些怀疑,难不成是山下出了什么事么。她正想遣人去山下打听一番,山下便来了人给她带消息。
云颂伊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来的,进来后上下将楚姒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我可听说你那妹妹的事儿了。”云颂伊解下身上的披风,接过绿芽递过来的暖手炉子,笑得眯起了眼睛:“你这身边的丫头可真是机灵,我身边要有这样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