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咬牙:“你今日救我,我明天就想办法弄你出去。”
“一言为定!”赵佑露出大白牙,今晚,谁也杀不了赵佑!
别院内,赵训炎有内功撑着,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清醒了,看着还沉浸在药中的楚蓁蓁,面色铁青。
赵训炎才走出院子,便知道老七老八来过来,面色黑沉的快要滴出水,一句话也没说,转头便回了逍遥王府。
王府中,焦先生已经带着一群人在等着了,见到他神色不虞,只以为他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忙上前行礼:“王爷,大皇子之事……”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赵训炎看了看府里的幕僚,转头瞥见焦思邈:“焦思邈随我进书房,其他人全部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说罢,便疾步离开。
焦思邈神色黯了黯,提步跟了进去。
这头,楚姒才回到府里,楚秉松便已经在等着了。
春枝低着头立在一侧,小福儿眼睛似乎有些肿,楚姒才走进花厅,楚秉松便神色一沉,似要发怒,但知道楚姒的拗脾气,倒也忍住了。
“知道回来了?”
楚姒上前行了礼:“不知父亲来了,若然知道,定早些回。”
楚秉松见她没有冷嘲热讽,反倒不自在的多看了她一眼:“你母亲还在病中,你居然敢带着两个妹妹去参加什么花灯节,你的礼仪孝悌都学哪儿去了?”
楚姒见他是来找茬的,抬头道:“二妹妹不许我进如意苑,我已经安排了大夫随时来查看,父亲觉得哪里不妥?我虽是受云小姐之邀,可二妹妹三妹妹均是受逍遥王的邀请,父亲若是想因此来责罚,姒儿回头倒要跟逍遥王好好说说了。”
“牙尖嘴利!”楚秉松恨得牙痒痒,分明是自己亲生的,可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把她跟她母亲一样捏碎:“逍遥王怎么会突然邀请蓁蓁?现在她们人呢?”楚秉松正问着,外面楚秀秀知道他在这里的消息,也已经赶过来将赵训炎别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只不过省略了她跟楚蓁蓁合伙骗逍遥王的情节。
“你们——你们还要不要点脸!”楚秉松气得直拍桌子,本来楚蓁蓁之前就传出过不好的谣言,如今又来个跟逍遥王苟合,这让他这个丞相的脸往那儿搁。
楚秀秀撇撇嘴:”爹。您就别生气了,再说了,事实已经是这样了,七皇子也答应跟皇上请旨,求皇上赐婚了。”
“愚蠢!愚蠢!”楚秉松气得跳脚,赵训炎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他绝不会做出情不自禁的事儿,这件事肯定是楚蓁蓁和楚秀秀捣鬼,赵训炎清醒以后,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件事有自己的参与。就算他最后肯娶楚蓁蓁,他这心里也是记恨上她和丞相府了。
楚秀秀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爹,您之前不也是很想让二姐姐嫁给逍遥王吗,怎么如今竟变了……”
楚秀秀话没说完,就被楚秉松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接将她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楚秉松指着她:“我就是想让她嫁,那也是清清白白风风光光的嫁,如今嫁过去,你以为她能坐得稳那位子?”
“怎么就坐不稳,他难道不想拉拢丞相府?”楚秀秀小声嘀咕着,楚秉松只觉得气得面色发黑:“我怎么尽生了一帮蠢货。”
楚姒淡淡站在一侧不说话,楚秉松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孩子当工具,如今他这般生气不是因为担心女儿们伤了疼了,而是因为工具废了不好用了。
“对了,你找的是什么大夫,我见他开了两副药,你母亲好像已经稳定了很多?”楚秉松抬眼看着楚姒,眼中偶尔有杀意在闪动。
楚姒淡淡道:“也就是城中的大夫。”楚姒简单回答后便一个字也不多说,楚秉松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道:“那你可把你母亲照顾好了,半分差错也不能再出!”
“姒儿毕竟不能进如意苑,也不能亲自侍奉左右,更管不了如意苑的下人,会不会出差错姒儿实在保证不了。若是父亲着实担心,不若将整个府里下人们的卖身契都交给姒儿,姒儿保证万无一失。”楚姒平静直视着他,他见楚姒这把淡漠的眼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想发怒又无处可发。
“你野心倒是不着,外头朱管家跑了进来:“老爷,逍遥王府的人送二小姐回来了。”
楚秉松面色一沉,警告似的看了眼楚姒,提步便出去了。
楚秀秀这才松了口气:“好险。”
楚姒睨了她一眼,淡淡往里间走去:“你要记住了,说错一个字,赔上的可就是你的命。”楚姒说完这句话,人也已经转弯进了里间。
楚秀秀听着这声音,莫名觉得背脊有些发寒,看着炭火盆子里的银丝炭啪嗒一声,那块看似完整的炭便化作了灰烬散开,不由心中不发凉,急急离开了逐锦阁。
小福儿给楚姒倒了茶:“小姐,那朱管家真不是个东西。”小福儿嘟着嘴。
春枝看了她一眼:“你还好说,都跟他的人去打听他的事儿了,他能不打你么。”
楚姒看了看小福儿:“朱管家的事儿打听出了什么?”
小福儿微微抿唇:“只听说朱管家有一个相好,但究竟是谁却没打听到,其他的消息一个字儿也没问道。”小福儿噘着嘴道。
楚姒看她委屈的样子,笑了起来,让春枝将自己首饰盒子以前小福儿就很喜欢的一对翡翠耳环拿来给她:“知你委屈了,这耳环拿去玩儿吧,下次打听事儿,可不能再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是万事通了,知道吗?”
小福儿一见那圆溜溜的翡翠耳环,喜欢的不得了,忙接了,笑嘻嘻道:“奴婢知道了。”
“你不知道,小姐是让你下次做事,多长几个心眼。”春枝笑开。
小福儿面色微红,忙点了点头。
春枝掩唇笑了会儿,才对楚姒道:“这朱管家的事儿,奴婢跟荣华院的妈妈打听过,好似跟四小姐的生母是前后脚来的丞相府,听人说他以前就是某个小县城的,父母早亡,从小他就被牙婆拐走买了,而后辗转才来了咱们府上。”
“他的卖身契可在老夫人那儿?”楚姒道,若真是小县城来的。那卖身契上应该有标明。
春枝摇摇头:“不在,前院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老爷的手里。”春枝说罢,又顿了顿:“其实原本所有人的卖身契都是由大夫人,也就是您的生母管着的,大夫人去世后,这才分开。”
“我母亲去世以后才分开?”楚姒的心忽然沉了沉,脑袋里冒出一个很荒唐但如今看来却是有可能的想法。
春枝点了点头,看见楚姒这般,有些奇怪道:“小姐好似很关心这个朱管家?”
“他这样的坏人,赶走一个,咱们府里就能清净一些。”小福儿哼了一声。
春枝无奈笑着看了看她,不再多说。
楚姒让几人都退下了,只留下绿芽和绿檀。
“绿檀,你去盯着楚秀秀,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楚姒道。
绿檀应声下去了,绿芽走过来看着沉思的楚姒,给她又换了杯热茶:“自从小姐那次大病初愈,好似就一直很忙。”
楚姒回过神来,却垂着眉眼不说话。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这些人都不允许,她只能自己来争取。
“沈妈妈临死前,其实跟奴婢说过一些事情。”绿芽犹犹豫豫的,却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
绿芽抬起眼看她,微微咬唇:“沈妈妈说,让奴婢一定要带着您离开楚府,这楚府里,藏着会吃人的妖怪。”
楚姒的心猛然提起:“那妖怪是谁?”
绿芽眼眶微湿:“她说,是老爷。”
即便楚姒早知道生母是楚秉松授意被秦雪残害的,可如今听到,依旧觉得心如刀绞。
“还有别的吗?”楚姒问道。
“楚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个秘密除了您的母亲,便只有杨家的老将军知道。沈妈妈不想您为难,但知道您不死心是不会离开的,所以才告诉了奴婢这些。小姐,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大夫人和二小姐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老爷如今也焦头烂额了,丞相府迟早垮掉。要不咱们现在走吧。”绿芽有些急切。
楚姒看着她,有些担心:“绿芽,你怎么了?”
绿芽满眼泪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觉得心里很慌,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楚姒相信直觉,站起身来:“我即刻送你离京,等过段时间再接你回来……”
“不,小姐不走奴婢也不走,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就是一个人走了,又能去哪儿呢?”绿芽的泪水似乎决了堤,楚姒拉着她:“我会让你嫁给李潇的。”
“的是真的吗?”绿芽望着她。
楚姒看着她有些执着的样子,点了点头:“放心吧。”
绿芽忙起身,跪了下来:“谢小姐。”
楚姒见她情绪趋于平稳,这才将她拉起:“你先回去歇着吧。”
绿芽点点头,起身退下了,在出房门之前,却深深看了一眼楚姒。这才提步离开。
楚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的苦闷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直到有人从背后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