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辙没有解释德隆帝为什么这么慎重,这不难猜测,德隆帝应该早就知道了青鹰组织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才能这样完美地隐瞒下来,甚至不让再查下去,秦疏影完美脱身。
想来,就算德隆帝知道是秦疏影杀的人,也会赦她无罪。能将青鹰的人杀死,当然无罪了。非但有罪,还应有功。
秦疏影道:“富安公主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怪不得她明知是我杀死的,后来却提也不敢提这件事。”
梁辙道:“任何一个组织,不管它纪律多么森严,都会有个别人受不了诱惑而背叛它。我猜测,那个假宫女就是背叛了青鹰的人,机缘巧合之下,被富安公主利用……”
“不!”秦疏影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忽然打断了梁辙的话,她神色凝重,眼眸冰寒,一字一句说:“不是巧合!”
这回轮到梁辙吃惊了,“不是巧合?”
富安公主可是大周的公主,难道她会明知对方是什么人却还要和对方合作?
秦疏影激动地站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梁辙望着她,她激动得双目熠熠生辉,原本就仿若凝脂的面庞越发莹润剔透,让人移不开眼睛。
“子由,我终于明白三……父亲的意思了!”
梁辙早就怀疑秦永洲之死,因此,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专注地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梁辙很高兴,她竟然把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
秦疏影说:“穆家,和这个什么青鹰有往来!他们互取所需,穆大人给他们提供情报,他们则将番货渠道告诉穆家!穆家、云家、刘家,还在南边有一处隐秘的矿,生产极其稀罕的黑原石,然后途径海上,卖出去,赚大钱!”
这回,是梁辙站了起来,“什么?!”
秦疏影很激动,握着拳头,“困扰了我半年之久的谜团终于解开了!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始终无法明白其中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子由,三……父亲留下了番语札记,我虽然看得懂部分番语,但父亲不敢写得太明白,因此我一边看一边思索,始终无法明白其中的一些关键之处。现在,你说那个青鹰纹身,一下子就解开了其中的症结。父亲也画了青鹰图案,我一直没当回事,现在……”
她笑起来,明媚如春花,灿烂又生机勃勃。
梁辙越发吃惊:“你看得懂番语?”
“是,父亲对此颇有研究,我几岁的时候他就教我学习,所以我大致看得懂。”
梁岩均冲了进来:“爷,真是太好了!”
梁辙没有怪他的冲动,倒是自己冲动了起来,将秦疏影一把抱住:“好!”
秦疏影激动之处,也忘记了男女有别,说道:“大周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竟然还不知足,竟然要帮着西邦,害得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梁辙大有遇到知音之感,拍一下她的肩膀——这样的事情,梁辙在军中的时候没少做。
秦疏影只是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住他这么一拍——他那一巴掌,当年连狼都可以拍死啊!虽然力道放轻了很多,也不是一个女子可以承受的。
不管秦疏影多么想忍住痛苦,可整个肩膀都要裂开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没忍住轻轻“啊”了一下,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梁辙一愣,才发现自己不但把人家搂着,而且还拍了一下。
“咳咳……”
梁辙像开水烫了脚一般,将秦疏影一推,自己急速后退几步,结果步伐迈得太大,撞倒了一个放置兰花的架子,只听见“嚓”的一声,那兰花花盆摔了个粉碎,花架子也倒在了地上。
梁辙顿时面红耳赤。
秦疏影也没好到哪里去,梁辙推她的时候太过焦急,力道没把握好,秦疏影被他这么一推,根本站不住身子,“啊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梁岩均:……这时候,我该去扶起爷,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转身就走?
梁辙快速起身,瞬间到了秦疏影面前,将她扶了起来,秦疏影刚站住,他就像被人刺了一样,赶紧站到了她三步之遥的地方。
秦疏影忍着痛,几乎想哭:就不能好好说个话吗?
梁辙道歉:“咳咳……疏影,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秦疏影:“没,没关系。”
梁辙伸手想给她揉揉肩膀,到了半空却停下,红着脸说:“咳咳……我笨手笨脚,就不给你揉了。你等会出去,去医馆看一下。”
秦疏影稍稍动了动肩膀,算了,不和他计较了,痛是痛,现在已经好多了,倒是用不着去医馆。
“不要紧,已经不疼了。”
梁辙有些手足无措,可是落在秦疏影眼里,他就是站在那里,整个人面色沉重。
秦疏影很好奇他刚才的反应,将话题又扯回来:“子由,你刚才这么激动,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吧?”
梁辙松了一口气,还是说正事畅快、自在,他道:“边城的时候,西邦和北邦就是用番语来传递信息,大周懂这个的很少,因此,他们的一些情报我们虽然收到了,却迟迟看不懂。等到翻译官从北军到南军来翻译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失去了先机,变得极为被动。军中尝试培养人才,但是并不容易,这需要天赋,又需要人手。”
第212章 热血男儿
梁辙看着秦疏影,目光坦然:“我手里有一张纸条,不敢给人看。为了破译这个,我暗地下决心学习番语,只是,时间不够,也没人教习,始终不得要领。疏影,你帮我看看是什么意思。纸条我已经毁掉了,内容我记得很清楚。”
梁辙早已烂熟于心,就将手指伸入茶杯,在桌上画了起来,他画一个,秦疏影轻轻重复一下,以表确认。
秦疏影站在梁辙右侧,为了看清字迹,她靠得很近。
她吐气如兰,清香幽幽,梁辙只觉得右胳膊仿佛要着火了,手指头不由得就抖了一下。身体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心神不宁。
秦疏影偷偷抬头看了他一下,子由莫不是有什么病?
梁辙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忙聚敛心神,继续写字。
刚写完,秦疏影就压低了声音:“情况有异,即刻变路。当从东南方向绕道湖州,上码头,走水路,滢水山庄。”
梁辙神色大变,脸色变得铁青,一拳头就捣在了桌子上,只听见“嚓”的一声巨响,桌子被他捶出个大窟窿。但是,杯盘却依旧好好的,纹丝不动。
秦疏影:一言不合就拍人,一言不合就拍桌子……不过,他的功夫可真厉害!还有,他对自己这么信任,超出了她的预想。这可是,军机大事……虽然,看样子梁辙似乎也没有将这件事闹得众人皆知,只是不知道这张条子他何时得到的?
梁岩均窜过来,比梁辙更激动:“爷,属下明白了!那么一大批东西,竟然平白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被这帮兔崽子从水路偷偷运走了!”
梁辙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浑身的杀气顿时弥漫,仿佛十八层地狱里放出来的修罗,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淬了毒:“爷爷要让这帮狗杂碎死无全尸,九族尽诛!”
店小二听到这里的响动,忙来推门查看,梁岩均低低呵斥:“滚!”
店小二大气不敢出,忙一溜烟跑走了。
这两个爷,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不好惹,那冰冷的气息就像是水窖里放出来的,果然不好惹。不过,他们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是贵人我有钱”,只要有钱,管他吃桌子还是吃菜呢。
梁辙的杀气浓烈,就是梁岩均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可他站定之后看秦疏影,竟然还能神色坦然地站在梁辙身后。
看来什么都不知情也有好处,起码在面对爷的盛怒之时,竟然还能坦然站在那里,一点也不怕被牵连。
当初,爷就是这样发脾气,然后,亲手处置了三名小头领,他一刀一个,杀得脸上都是那几个叛徒的血。
杀完了,他对天长啸,有悲愤,也有痛快。
爷这一辈子,最恨的不是敌人,而是叛徒,是那些贪生怕死,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让别人性命的禽兽!
梁辙双目赤红,声音低沉又悲伤,恨恨道:“当初,我们杀敌,粮草不及,结水成冰的天气,只盼着有一口热粥喝,只盼着有一口热粥喝而已!等了两天,好多人已经滴米不沾!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押粮官赶紧将粮食送来,只要吃一口饱饭,我们就能一鼓作气,将西邦的人杀个落花流水!结果,这些狗杂碎,这帮狗杂碎……”
梁辙说着竟然双眼晶莹,泪花闪烁,再也说不下去!
梁岩均也气得发抖,泪花弥漫,哽咽着说:“他们竟然将粮食转走了,送来的是参了沙子泥土的粮食……我们三天没吃饭……那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好多好兄弟都死在了那里……他们忠骨埋他乡,死得那么窝囊,死得那么惨,只因这些狗杂碎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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