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山说了声免礼,分宾主坐了,开门见山道:“本官府中的花开得不错。穆公子且去观赏一番吧。”
有名老管事早候在一旁,请穆澜移步。
胡牧山坐着没动。穆澜只得跟着老管事去了。这是有人想要见她。会是谁呢?能劳动胡牧山亲自来请她。其实想让她进胡府,打发个下人来送张帖子,穆澜也不敢拒绝内阁首辅的邀请。胡牧山为何还要去小面馆吃面呢?
心事重重又警觉无比的穆澜跟着老管事穿过回廊小径,来到一处葫芦型门前。老管事躬身说道:“穆公子,您请吧。”
处处透着诡异,穆澜更加警觉,谢过他之后,走进了园子。走得数步,她回过头一看,老管事还站在门口,透出亲自守门的意思。
她往里面一望,花园清静无人。不远处有一片粉白深红的花海。透过初绿的林梢直扑入眼帘。
此花的确值得赏,人却又吓了穆澜一跳。
这是穆澜第一次见到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东厂督主谭诚。
高大的辛夷花树热热烈烈火的绽开着,景美令人叹。树下安置着一方棋坪,谭诚穿着青色便袍安然坐着。
穆澜离他三步开外站住了。她此时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只能抬臂见礼:“在下穆澜,应胡首辅之邀前来赏花。”
“咱家请他邀你前来。穆公子请坐。”看到穆澜,谭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温和地请穆澜坐了。
咱家?穆澜后颈的汗毛嗖地竖了起来。能劳动胡牧山这位内阁首辅,又自称咱家。她心里咯噔了下,她该如何表现?惶恐,害怕,震惊,不安,还是平静?穆澜被突然出现的谭诚扰乱了心思,只得先见礼再说:“晚生拜见督主!”
“是个聪明的孩子。”略带尖利的笑声从谭诚嘴里冒了出来,“坐吧,陪咱家下一局棋。”
棋?!穆澜头皮发麻,难道谭诚知道她是珍珑刺客?冷汗从后颈渗了出来,她局促不安地坐了半边凳子:“在下棋力不精……”
“你会下这局棋就行。”
这局棋她见过。穆澜凝神看去,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东厂怀疑身份就好。
老头儿以前常摆出来一局棋。老头儿没说和谁对局,不停地复盘。她曾陪老头儿下过,也好奇地问过。老头儿说:“当年输了。这些年重新复盘,其实是有机会赢的。”
谭诚邀她再下这局棋。她该赢还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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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我灰常努力地将冰箱里的剩菜一扫而空。然后想起是元宵节,该吃汤圆。硬塞了两个。真实感受到了一把嗓子眼堵着枚汤圆。如果塞了四个,我估计照X光片,能看到从嗓子眼到胃口一排四个从上到下排列整齐。55555555……决定今天饿一天消食。
第102章 拂乱了棋与心
复盘下的次数多了。穆澜对这盘棋了若指掌。然而棋是活的,谁也料不准盘中是否还有变化。她想着老头儿的心思,淡定的落下一子。
时间慢慢推移,阳光从粉白嫣红的辛夷花树中透下来,已近午时。穆澜额头已然见汗。棋下至尾盘,胶着在一起。她就像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背水一战或许能突破重围,赢得胜利。然而谁又知道脱离了现在的险境,前方是否又有埋伏?
然而,现在弃子认输她又不甘心。谭诚的棋也并非稳赢的局面。她心里充满了迷惑。难道老头儿说的,有机会赢是指的现在这个局面?
谭诚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少年眉目如画,见之令人心喜。可惜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可惜无法招揽穆澜,还是可惜没见着想见的人。
穆澜落子并未多想。谭诚心里一叹,弃了手中的棋子:“和杜之仙下过很多次?”
“是。家师对这局棋念念不忘。是以在下才能支撑到现在。”穆澜实话实说。
谭诚再落下一子。直把穆澜逼至绝境。既然这样,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穆澜的棋子正要落下,耳边响起谭诚的声音:“你若赢了,便要死在这里。”
她心神一颤,抬起了脸。
“你若输了,也会是个死人。”谭诚淡然地看着她。
她有机会杀了他吗?穆澜的手指稳稳夹着棋子:“赢不得输不得,这盘棋该如何下?”
“这是你的问题。”
辛夷花开得灿若云霞,花园静谧无声。
哗啦……
穆澜拂乱了棋坪,轻松将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不能赢也不能输,那就不下了。”
她微微笑了起来,像一个捣蛋的孩子,耍起了无赖。
一笑之下,谭诚眼前一亮。少年灿烂的笑容让他的心情无端好了起来,他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竟然十分舒畅的模样:“好,杜之仙耗费十年心血,果然教出了一个好弟子。”
他起了身,朝穆澜笑道:“咱家其实也舍不得吃了你这颗子。”
说罢施施然去了。
穆澜一直望着他的身影出了花园的葫芦门,整个人才瘫了下来:“我的小心肝禁不住这样吓啊……”
她擦了把额头的涔涔渗出的冷汗,瞧着衣袖上的汗渍苦笑着想,今天这场见面果然弄了她一头雾水。
乱花迷了她的眼,心中笼罩的迷雾又多了一重。谭诚究竟是想看看十年之后,老头儿研究这盘棋能否赢了他?还是另有所图?
“舍不得吃了我这颗子……我是一枚棋子?谁在下这盘棋?谭诚想和谁对弈?面具师傅吗?留着我不杀,为了钓出面具师傅?他知道面具师傅的存在?”穆澜喃喃自语。
没有人进园子打扰她。胡牧山仿佛遗忘了她是请来的客人。一上午心力焦悴,穆澜瘫坐在椅子上,几乎想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然而这里是首辅家的花园,不是穆家的大杂院。穆澜起身站起,望着高大的辛夷花树突然想起春来说过,无涯喜欢这种花。
辛夷花树大都生于南方,北方甚少。胡牧山家里却种着无涯喜欢的这种花树。是巧合吗?穆澜累了,懒得再想。由花思人,她想起了核桃。
时间尚早,她不如去看看核桃?穆澜起身离开,没走多远,花园的葫芦门进来了一行人。
胡牧山陪伴着无涯出现在她的面前。
空寂无人的花园中,突然看到穆澜,无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身后的秦刚和春来都瞪圆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穆澜会出现在当朝首辅的花园里。
“多谢首辅大人相邀。贵府的花树果然美极。”穆澜抢先揖首见礼,“大人有客,在下先告辞了。”
“贤侄喜欢,空了不妨常来。此花还要开上一两月才败。”胡牧山像待晚辈一样,温和亲切。目光在无涯与穆澜之间打了个转,心里却在疑惑,谭诚那老阉狗布下了这个局又为何要走得那么早呢?
她受了胡牧山招揽?无涯抿紧了嘴唇。
这是什么情况?春来的小眼神像刀子似的,他掩不住情绪,咬着小牙愤怒不已。穆澜不想过多解释,装着不认识无涯,施礼后毅然离开。
穆澜走后,胡牧山惶恐道:“下官与杜之仙有些交情,知晓他的关门弟子进了国子监,今天特意请穆公子过府叙叙旧。不知道皇上今天出宫来赏花,冲撞皇上了。”
“朕算着府上的辛夷花该开了,心血来潮所至。怎怪得了首辅大人?”无涯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眼神瞥到花树下被拂乱的棋坪。穆澜和谁在此下棋?他心里又多存了个疑问,目光望向树上的花枝。
胡牧山知晓往年规矩,叫人抬了竹梯拿了剪子。无涯亲自顺着梯子上了树,慢慢寻觅着开得正好的花枝。
母后喜欢辛夷花。满京城只有胡家养得这几株树开得最壮观美丽。年年无涯都会亲自到胡府亲手剪花枝以示孝心。今天来胡家,是谁提醒他的呢?无涯脑中闪过了母后身边女官梅青的脸。
他今天来,才能在胡府遇到穆澜。是故意的吗?胡牧山是谭诚一手提拔起来的,是想让他知道穆澜有可能投靠东厂?她会吗?
无涯站在高高的竹梯上,怔怔出神。
下面一群人目不错睛地盯着他。秦刚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接住脚踩滑的皇帝。
无涯定了定神,剪下了花枝。
随着他平安下到地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胡牧山看了眼日头道:“皇上在府中用顿便饭吧。”
“不用了。回宫。”以往无涯或留下来用饭,或者赏会花。今天他没了心情,脑中全是穆澜的身影。
出了胡府,无涯的马车朝宫中驶去。
走到中途,无涯敲了敲了厢壁,马车停了下来。春来掀起门帘,低声告诉秦刚:“去天香楼。”
天香楼?皇上还没忘记那位冰月姑娘?秦刚愣了愣,示意马车转向。两骑飞快离队,先行去天香楼打点。
此时,穆澜已先无涯一步,到了天香楼。核桃笑嘻嘻地迎了她,将服侍的婢女打发走了,亲自置了酒席。
“少班主,不如在我这儿歇一晚,明早再去国子监?”核桃亲手给她卷了个鸭饼递了过去,“那位无涯公子给的银钱让妈妈高兴,让我专心服侍他一人。”
无涯……至少无涯今天不会来。“好。”穆澜咬了满口香,示意核桃再包:“珑主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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