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位记 (雪峰)

千临听闻季步的话，双手合十一拍说：“好，第一次内阁总管就秉公办事，十分好。我也就同意了，妹妹辛苦你了，这次调查国库的事情就有你来办。”

千宁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再推回去给季步，她的不信任就是无理取闹，所以只好应道：“習王如此委托重任，千宁定不负習王所托。凡是与此案有关的人员，绝无半点漏网之余。”

说着，千宁撇了眼朝堂下，许多人都在偷偷地抹汗。

習王大笑道好，然后再问大臣们还有什么事情可奏？此时还未到早饭时候，所以还未退得朝议，千宁可是自由的，所以先行告退，回府去休息了。远途回路累坏她的身子，而且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好好地休息下。

朝堂下嘈嘈杂杂地又议开了事情，好像听到有人说女人不该干涉朝政什么的？千宁还想问他女人该不该去打仗呢？不过她太累，懒得理会他们说什么。

在回到后宫一觉睡到了下午，千宁才劳累地撑开双眼，风灵给她送来了午饭和果子，并说有个習王的侍卫在门外等候着传话。

千宁吃着饭，让风灵传那侍卫到屏风后面说话。

接着習王的侍卫进来，带来了一条惊人的消息：“禀告千宁公主，国库那边发生了大案，那些负责管理账务的大臣统统都被人毒杀了。”

千宁急忙丢下碗筷问侍卫：“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早上的吃饭时间，国库的守卫看见有人给舍屋里送饭，以为是厨房那边的人，也没拦着询问。等到早上吃完饭，侍从去收拾碗筷才发现吃饭的大臣都被毒死了。”

“有没有没吃到饭的？有没有活口？这件案子交给谁来办理？”

“回公主，習王传令公主速去办理这件案件。至于其他的事情奴才着实不清楚，公主可以询问相关的人，那些守卫都在刑讯堂等着公主处理。”

“风灵备轿！”千宁也不迟这午饭了，匆匆地起来穿衣。

“去刑讯堂？”这里离着刑讯堂远，所以此去必定得带上午饭，要不千宁得饿肚子了。

千宁冷哼声，似乎料到些什么，说：“不，我们去国库。那些杀人的人想毁尸灭迹，但是那些贪污的官员的记录都在记账簿上。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先将贪污的罪证保留下来，再慢慢顺藤摸瓜。”

于是风灵吩咐手下去备轿，而她则过来给千宁更衣。習王的侍卫早退出去了，屏风后面空空地隔着扇窗，窗页上挂着蓝奕的涂鸦。千宁记起来便到屏风后取下涂鸦，不久她将要离开后宫，也许就在明天。

襄阳城国库

国库内的账簿特别多，那些用毛笔写出来的字体特别大，所以十页纸都记不下一天的账目。而国库出入的钱粮特别繁多，几乎就習国三十四来座城缴纳的赋税都得十个账务管理官员来记账。

千宁进来堂前看看，首先就瞠目结舌，那长长的一条廊道足足排下二百多的桌子，每座二人计算也有四百个记账的，还有那些管事的、储存的、运送的……确实不是一个钱庄所能比拟。

而进入到后面的账簿存放架，更是吃惊，满满的一屋子架子多到望不到尽头，像个撰史管那么大，那应该是近百年来的账务了。千宁吩咐将上个月和这个月的账簿都封起来，装上车送去公主府。

然后千宁继续在国库内四处行走巡视，希望发现点什么可以痕迹。不过没发现，她去到钱粮存放处，顺便进去看看。那里面很干燥，千宁决定手上脸上的皮肤都干巴巴起来，怕多待半刻就毁掉了公主的形象，所以匆匆地退出来。

钱粮存放处只有守卫，那些运粮的没顶用，不是官员。押运官员不幸也被毒死在舍屋里，确实不幸，如果他们刚好有任务外出押送的话。

可惜第二次军粮押运的是被千宁差来的鲁能达，因为这样千宁才能确保地方军队能吃到粮食。

至于活口？这次毒杀的行动策划非常仔细，千宁留意到签到簿上，所有的官员都登记在纸，也就是说无一幸免。那背后操纵的人肯定非常熟悉国库的行动，要不也不能掌握到全员都在的时候送来毒药。

千宁敢肯定，此人一定是朝内派的，绝对不会是晋国或者遇家的人报复。但是这个人是谁？千宁隐隐觉得季步应该知道些事情，所以她打算去拜访下季步，看看这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又或是这人亲自下命令干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暗流的涌动

原以为已经被千临的暗组织浮生吓怕的朝内派没动静了，不想在千宁调查国库之前就将账务管理官员全部杀死。这绝对是習国骇人听闻的事件，差不多成千的官员被毒杀，一时间国内还没有死灭的朝内派之风趁机作乱起来。所有的小读条或者口口相传的民间谣传都在撒播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朝内派要攻打回王宫了，百姓惊慌失措地哄抢大米，准备储粮来应对艰苦的战争到来。

此刻在国库调查的千宁已经找到些蛛丝马迹，那就是毒杀官员的人必定熟悉国库的运作，而且还对守卫挺熟悉的，要不也不能骗过守卫送进饭菜。不过，至于是不是和季步有关呢？千宁还不能下定论，她决定在审查守卫之前先去拜访下季步。

而此时千宁吩咐打包账簿的事情已经办妥，士兵们准备送到远在襄堰城的公主府去。风灵多了个心眼，怕朝内派的人再来销毁证据，特地加派人手，令风行和风浅随行车队，暗中设下风阁的众多高手，以确保账簿能安全到达公主府。而公主府内也设下保护，一边公主府的守卫要比国库的要严得多。

襄阳城总管府

内阁大臣并非都是朝廷的重要人员，内阁总管也非朝廷丞相。但是作为分担国王事务的内阁，住的地方并不比丞相差。特别是内阁总管季步，習王安排他住进一间大宅子，也就有和丞相想同的待遇。

千宁并不反对千临这样做，只是觉得这样很可能会和丞相生出矛盾来。丞相说什么也是百官之首，也管着内阁的人，但是区区的一个内阁总管竟然有这样的待遇不论谁都不服。但是千宁知道现在和千临说他也不会听的。

听说千宁公主来访，季步自然带着一家老小出来迎接。那当然没有老的，季崂还在岐凤楼里吃着白饭呢。随同季步出来的只有季步的妻子、两个小孩和数百奴仆。他们一看到千宁就齐刷刷地跪下来呼公主千岁。千宁在想，要是她还是醉春楼的落尘的时候，他们会不会逼着自己给他们下跪呢？

千宁说了平身，之后季步把她迎进了屋子，然后分君臣位置坐落。季步有点不安，因为公主大驾寒舍还让他坐下，确实会令人猜想很多，不过千宁确信季步已经猜到原因。

“公主大驾光临寒舍，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呢？”季步似在细细地大量着千宁。

“我想总管大人应该猜到我来干什么的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总管大人有什么看法？请总管大人尽量说出来，免得我让刑讯堂的人来请大人开口。”

“公主怀疑是我毒杀那些账簿官员的？臣虽不能为国家分忧，但是公主未免太过武断了吧？”季步吃惊地站起来，随即又坐回去。

“大人不必惊恐，我只是来询问大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如果大人再激动的话，我也只好怀疑到大人的头上了。”

“公主要问我的想法？我把当初和習国的见解说出来。習国当时正直大乱，朝内派和朝外派之争向来是整个王朝的始末，所以才有军粮不发或者扣发一案。当習王命我调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点头绪，朝内派自然是罪魁祸首。”

“是吗？愿问其祥。”千宁似笑非笑地拿起茶杯呷了口。

“这样的，朝内派的重臣被驱逐了，但是原有的部分官员还未走绝，所以和军队的冲突也就不免了。我想，只要揪住那控制朝内派的头头，剩下的人慢慢地缓解下两边的关系，也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至于后来发生的这起毒杀案，我感觉到这样的矛盾并非一朝之间能解决，那毒杀的人也可以是朝外派的将军。”

“总管大人分析挺合理，不知道总管大人知道季崂前老丞相在岐凤楼的事情？”

“公主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父亲已经离开了習国，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季步忽然激动地站起来，四处想找人和他拥抱。

千宁忽然注意到季步的笑，带着些奇怪的抽动，似乎强压着脸上悲伤的情绪。

“好了，我只能给你带来这个消息。那么，总管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不入朝为政而要到偏远小县为吏？你的父亲当时可是朝廷的大红人，真整朝内派的第二个头领，算是威风八面，把你弄到朝堂中轻易而举的事情。”

季步叹了口气，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公主有所不知朝堂之中的险恶。尤其是大乱时候的朝内派，为了和朝外派相争，既然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利用。当时我被父亲派到边远上去是收集朝外派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