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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 (江意难平)


  她看着陈仲瞻那一双坚定的墨渊,心里就止不住地害怕,她紧紧地扣住他,“你不能去,陈仲瞻,你不能去福建。”
  陈仲瞻心中大震,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之人,久久未得平静。
  他看着她眼里蓄满了泪,只微眨一下,那泪珠就偷偷地越眶而出。
  她虽眼里皆是泪,但她眼里的不忍,他却看得分明,一瞬,他就明白了。
  她为甚提林摇,为甚要从拒霜潭远远跟过来,要与他说话,他全明白了。
  陈仲瞻忽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须臾间,心里似塞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他知福建一役对他有致命之危,可世间无人知,他也无须担着他人沉重的担忧,尚可轻身去面对,尽全力抗倭,一死又何妨。
  可偏偏,可偏偏。
  陈仲瞻捏紧了拳头,忍住翻涌上头的情绪,他松了拳,便盖到江妩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
  “阿妩,无事的。”
  江妩的小手在他掌下就如一小块温玉一般,他说着话,便将其手包在掌中,掰离了自己的腕。
  又坚定有力地说道:“我必须去的。”
  话才说完,江妩的另一只手,也被陈仲瞻同样地弄开了。
  她的手颇不安分地想要再次抓住陈仲瞻,可事与愿违,陈仲瞻一掌便扣住江妩两只细腕,声音沉稳,“别动。”
  江妩倔强地很,双手依旧坚持不懈地要挣脱开去,“不要!”
  远远地又传来步子声,两人抬眸望去,正是去而复返的林袭和。
  陈仲瞻正要松开江妩,便听闻其喊着哭腔,委屈至极地道:“我不让你去,你不能去,你会死的。”
  他眼眶一热,抿了抿唇,稳了声温柔道:“我知道。”
  话音一落,他就果断地松了手,身影一闪,便出了一丈外。他按下胸腔的热意,不敢回头,直向林袭和而去。
  江妩忙伸手去,却连他的衣角也抓不住,眼眶里的泪就直流个不停。
  

  ☆、少女情怀

  陈仲瞻离去的方向早已空无一人,江妩心里一阵悲凉,她从袖里取出巾帕,只这泪水一个劲儿地往外涌,她怎么擦也擦不尽。
  浅浅的步子声凭空遽然响起,似在稍远的某处待了许久,这才发出动静。
  江妩辩出声从何来,手忙脚乱地从树后躲去,她轻手轻脚地趴在树干上,屏息等待。
  她想等那人离去,再出来打理自己这幅见不得人的模样。
  可来人却并未如她所愿,婠姐儿正是冲她而来的。
  婠姐儿在稍远之处倒听不到两人在说甚,她只看见江妩拽了陈仲瞻,所发何事并不明朗,江妩抹泪,她是实打实地瞧见了的。
  心中一个荒谬又分外有可能的想法,就闯进婠姐儿的脑里。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怕五妹妹年幼不懂事,一遭拒绝,便想岔了去。
  遂她便现身出来,可才走几步,眼见着就在树下之人,扭身一瞬就不见了娇影。
  “五妹妹。”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她才出声喊了一句,便听闻江妩强忍着咳嗽的轻声。
  婠姐儿忙出声,“我都瞧见了,你又何苦躲着我。”
  她足下盈盈绣鞋循声而去,便见哭得鼻尖发红,双眼发肿的江妩,可怜兮兮。
  婠姐儿看着心里发酸,二话未说,就把江妩揽过轻拍安慰。
  “他还眼高于顶了么,不过一个小小的营千总,有甚了不起的……”
  江妩一躲到婠姐儿温柔的怀里便又开始管不住鼻头发酸,但婠姐儿说得是甚啊?她怎听不懂啊?
  江妩吸了吸鼻子,话音儿还捎带了哭过的鼻音,“大姐姐,你说甚呢?”
  婠姐儿轻抚着江妩的背,面上一顿,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她试探地问道:“你是芳心暗许那陈仲瞻罢?”
  江妩呼息一滞,没有出声,婠姐儿见她不出声,便当江妩默认了。
  看罢,她可未猜错,婠姐儿对自己所想又肯定了半分,她继而问道:“是陈二那小子对你说了甚狠话罢,还将你惹得哭成泪人儿似的。”
  婠姐儿倒未明说是陈仲瞻拒绝了江妩的一番痴心,但以这前言后语,话中意,江妩若是还听不出来,那她如傻子又有何一般?
  婠姐儿这一说辞,反倒让江妩破涕为笑。
  她忙摇头否认,有些哭笑不得,“大姐姐,事情才不是你说得这般呢。”
  婠姐儿只当江妩是羞于承认,便顺其话往下说,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便去寻了源水处擦了脸。
  执月气喘吁吁地赶来,说是秦氏命众人集与凉亭,午时将至,要下山用膳。
  所幸拿了凉水帕子敷了敷眼,红肿消了些。
  江妩与婠姐儿此处距凉亭较远,一路微风拂面,双眼看着愈发正常了,若不仔细瞧,也看不太出来。
  等她们二人赶到之时,众人一齐聚,但一个个话头十足,说得正是方才王澄流兄妹二人。
  王澄添便是公主的消息不胫而走,婠姐儿与江妩四目相对,倒是不知这事从何处泄露。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香车锦缎,偌大的车厢,现时只得澄添与陈叔瞩两人。
  两人落入陷洞,浑身沾泥带土,邋遢的很,但这倒不是六皇子不愿与两人同乘一辆马车的原因。
  皇上急召,六皇子须得火速进宫,遂其单独驾马,与一行侍卫先行而去。
  澄添抛出一句又一句的话茬,可陈叔瞩缩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与澄添说。
  累他落入陷洞,她也不想的,可这陈叔瞩倒好,一路生闷气,理都不理她。
  澄添毕竟是公主脾气,几回下来,她便受不住了,没好气地道:“陈叔瞩,你气够了没,我也摔得很脏好不好?我一个……爱干净之人都没你脾气这么大。”
  呼……险些就脱口而出“我一个姑娘家”,幸好兜得回来。
  陈叔瞩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澄添从陈叔瞩的对面挪到其身旁,她伸了手去将陈叔瞩的头掰了回来,语气戏谑地道:“没想到陈家三公子气性这般大呀。”
  袖口滑落,露出白玉皓腕,轻溜出一抹凝香,转而就钻进陈叔瞩的鼻腔。
  他皱了皱眉,伸手隔着澄添的衣袖,将其手从自己头上拿开,声音似有不满,“你这是作甚?”
  “你语气怎这般差!怎说我也是六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你怎可这般待我?”澄添还沉浸在扮演小太监,逗陈叔瞩的乐趣中,无可自拔。
  可她却不知,方才两人双双掉落陷洞之时,她那落在陈叔瞩怀里的娇软的身子,已悄无声息地将她出卖了。
  初初察觉时,陈叔瞩惊恐不已,澄添竟是个姑娘。
  才落了洞底,洞口便传来了两声唤着“公主”之声,澄添下意识便应了。
  等对上他诧异的眼神,澄添却惨兮兮地同他说,“陈叔瞩,我冒认公主一事可不得泄露啊,不然我的小脑袋可不保了。”
  他心下满是困顿,可等见着了六皇子心急如焚的反应,他便对心中的怀疑肯定了大半。
  澄添是在骗他,没错。
  她十有八/九是那定湉公主。这认知一落实,他便怒不可遏,亏他还以为澄添是身如浮萍,任人宰割的小太监,平日里多与他掏心掏肺,戏耍打闹。
  就连这次出游登高,他还忧她冒认公主之名,会有杀身之罪。
  可让他没想到的,便是她就是真正的定湉公主,除了当今圣上,谁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细细想来,这些年,他就如被猴耍一般,被六皇子与定湉公主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他正在气头上,原想当场揭穿澄添假扮小太监之事,可澄添一而再,再而三地掩饰自己的真正身份,这让陈叔瞩气极,他呼了口气,咬了咬牙暗下决定,看她究竟想顽甚把戏。
  “我可未见过你这般胆大妄为的小太监,竟敢冒名顶替定湉公主,你怕是嫌命长了罢?”陈叔瞩话毕,便盯着澄添面上神色看。
  澄添似松了一口气,装作委屈地模样,“六皇子便是见我行事大胆利落,才将我带在身边服侍。若不是我立时就认了是公主,那侍卫岂会这般爽快地就将我们从陷洞里救出。你倒好,一句谢都无,还暗自生闷气。”
  陈叔瞩太阳穴一跳,他忙伸手按住,可却藏不住话语间的针锋相对,“反正有六皇子作靠山,即便今日冒认之事传到定湉公主耳中,你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澄添听了便不乐意了,往日总担忧她行事张狂,小命不保的陈叔瞩,现时怎似变了一个人似得。
  她双膝并在身前,低了头,一边胜雪香腮便抵在膝头,扮得似真的一样,可怜巴巴地道:“这回六皇子怕是管不及了。六皇子入宫商讨那抗倭事宜,不知何时才休。安插在六皇子身边的护卫定会与熹贵妃禀告,这事一捅到熹贵妃跟前,我怕是还未入府,转头便要入宫受罚。”
  澄添一双秀气的眉微皱呈倒八字,眼睫密长似扇,自下扫上,清澈莹眸里肆无忌惮地映着陈叔瞩的脸。
  陈叔瞩躲开了澄添的目光,他明知道澄添口里没一句真的,可看着她装出来的一副可怜相,他还是按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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