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双眸,露出一丝寒光。
“论军衔,我是智囊军师,是武谋士,你一介小小士兵有何资格对我当面质疑?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要故意与我作对呢?陈宇!”
陈宇听闻她的话,狠戾的眼神渐渐黯淡,可过不了多久,他眸中又涌出一丝光亮,咧开嘴露出一把黄牙,哈哈大笑起来。
“云清,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只问你,当日穆军师带领三十精英人马偷袭锦义军时,你又在何处?”
云倾歌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本军师的行踪凭什么告知与你!”
“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吧?云清!”
陈宇笑得更加大声,粗粝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那晚我亲自查看过,你根本就不在自己的帐内!”
云倾歌心中一紧,更加厌恶陈宇这厮,纠缠得没完没了。
“我即便不在自己的帐内又如何?难不成你一天到晚都赖在营帐内吗?本军师要务繁忙,又岂是你一介小兵能比拟的?”
陈宇冷笑,“既如此,那你倒是说说看,那晚你去了何处?”
云倾歌狠狠瞪向他,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我说话!如果你有疑问,那我们便去前营,你大可当着将军的面质疑!”
“呵!”
陈宇笑得暧昧,露出一个更为粗鄙的神情,意味不明地盯着云倾歌。
“全营都知道你是庆将军的新——宠!去前营,他必定是护着你的,是吧?”
“你——”
云倾歌正被气得不轻,一时觉得疲乏,竟久久说不出话来。
眼看陈宇笑得更为得意,她只觉气血逆涌,一阵眩晕,看来她的确不适合打持久战。
而就在此时,只听一道格外好听的声音来。
“那晚云清和我在一起!”
云倾歌回头,眼见那月白色的身影朝自己飘来,有如九天谪仙下凡,实在是蛎蝗军内一股清流。
“那晚云清在我的营帐内,怎么,你莫非觉得我也是敌军的奸细?”
厉玉再次说道,眼神如冰凌般飞射而出,扫向陈宇时连那好听的声音都带了浓浓的彻骨寒意。
“你……你……”
陈宇知晓厉玉是穆青的亲信,如今竟出来为云清说话,他本想继续追问,可见面前之人虽清俊无双,但眼神太过摄人,令他心生畏惧。
“还是,你要跟着我们一同去前营,让众将军一起听听你的怀疑?”
厉玉压低了声音,唇角仍是上扬的,可那笑容却极其冷酷。
“到那时,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不是你一人就担得了的!”
陈宇听后双腿一颤,直直跪倒在地上,“属下,属下知错……”
“滚!”
厉玉眼皮都懒得抬起,薄唇吐出一个字。
云倾歌感激地看向他,可那一秒,她又不得不怀疑起他来。
她与他并未深交,他为何自己解围?
况且,他今日的行踪也极为不正常,加上一路的兜兜转转,她双眸闪现疑光:难不成厉玉也在怀疑自己?
“多谢厉兄。”
见陈宇逃也似的跑掉,云倾歌对厉玉说道:“此番多谢你出手相助。”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厉玉懒懒扫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实在是比衣青古更为令人猜不透心思。
云倾歌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憋了一通话,却不知如何开口问出。
等她回过神来,那人早已飘飘然走远了。
她怔怔地望着那清逸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奇怪,自己竟然对他并非那么抗拒?她大为惊讶,却又暗自敛住心神,此人不得不防,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很快便到了初冬时节,营帐外寒风刮过,令人忍不住瑟缩。
云倾歌境况倒还不错,因受了箭伤,身体并未康复,庆余霖还特意派人给她在帐内生了炉火。
此外,罗虎和徐将军听说她的事,也派人送来上好的金创药。
云倾歌心生感激,此人正好无人,她悄悄退去外衫,露出受伤的胳膊。
白嫩的手臂上箭伤虽已结痂,但伤口极深,加上这几日抽不出时间换药,现在已有些发炎。
她用手轻轻触碰,一阵难捱的刺痛感从臂神经处传来,似千万只蚂蚁啃噬,云倾歌好看的柳眉深深拧了起来。
再不换药,以后恐怕会留疤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垂眸看见自己白皙的双手已结满了细茧子,这已不是千金大小姐的手了,她身边也没有谁能照顾她。
云倾歌感到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的神色:那她就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伸手拿过桌上的金创药,慢慢倒在手臂伤口处。
“咝!”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清清凉凉的感觉蔓延开来,却更加痛了。
云倾歌咬唇,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上药。
第四十三章换药
营帐外,厉玉正朝后营的方向走来,他乌黑的发披散着,湿漉漉的,发梢淌着水,是刚洗浴回来。
随着脚步加快,他双眸微眯,瞥向云倾歌单独的营帐。
米黄色的帐篷,营造了温馨的感觉。
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瞬,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很快又抬起脚步。
“哐当!”
只听一阵刺耳的声音从营帐内传出,他隐约听见里头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抬起的脚步瞬间放下,他扭身朝那个小帐篷走去,毫不犹豫掀开了营帐。
“啊——你——”
云倾歌被那突然照进的光亮吓了一跳,再看到厉玉那张清俊的脸,她只觉尴尬无比,猛地抓紧自己身上的衣裳。
因为换药,她将外衫褪去,只露出一只白嫩的胳膊在外,刚才不过是不小心将药瓶摔在了地上。
药瓶是半胶半瓷,尽管摔在地上,却仍没破损,如今正在地上打滚,很快滚到了厉玉的脚边。
她再次对上他的眼,眸中闪过汹涌的怒火,这个人怎么如此不懂礼仪,竟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了!
但她很快就压下眸中的怒火,极力装作一副镇定冷静的模样,不发一语看着厉玉。
厉玉弯腰拾起脚边的小瓷瓶,对上云倾歌的眼,然后踱步走近她。
云倾歌心中涌起惧怕,自己如今还是光着一只胳膊在外,那人却又走了过来。
她气得在心里叹气,如今这个样子,又不好在他面前穿衣。
她一阵头疼,见厉玉一身玄黑长衫,衬得他如玉般温润的脸庞更为清俊,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她不由自主望了几眼,一阵心慌。
他将手掌摊开在她面前,幽深如深潭般的眸子染上一层墨黑。
就是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救了他两次么?
他深深看了眼她的箭伤,那上面结痂处并未痊愈,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想来是没有及时换药。
“给。”
云倾歌被他盯着,顿觉一种的羞耻感,却又不能表露出愤怒的神情。
人家还帮她捡起药瓶了呢!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接过他手中的瓷瓶,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想,自己这样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若是面前的人识趣,那就该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
可这人实在没有眼力见,一双狭长的星眸无比冷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云弟,箭伤如此严重,可要尽快上药才好!”
见他的眸光忽然落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她忍不住一阵腹诽:登徒子、好色鬼!
“多谢厉兄……关心。”
云倾歌无比艰难地说完这句话,见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又不能直接赶他走,免得更让人生疑。
于是,她便在他的注视下又细细给伤处上了一遍药。
该死的厉玉!
云倾歌不算急性子,可在面前人无比淡然的姿态下,她就显得有些焦急了。
此人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云倾歌垂眸,暗自思考,忽然一个办法闪过脑海。
她将药瓶封好,正准备放到一旁的案桌上,脚下突然一滑,竟直直往侧边倒去。
这儿的位置和厉玉相隔甚远,她丝毫不担心“被”他出手相助。
她故意踩歪,便滚到了一旁,趁着滚地一圈的时间,迅疾地将手臂藏进了衣衫里。
等她松了口气,对上厉玉的眸时,大脑便开始飞快地思考接下来的说辞。
“云弟好功夫。”
厉玉眸间带笑,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云倾歌也哈哈一笑,说道:“雕虫小技罢了,不足为道……哈哈……”
“云弟如今可有空?我想请你品茶。”
听他一口一个“云弟”,云倾歌只觉头疼:她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转眼一想,这次厉玉如此唐突地闯进来,莫不是也是因为怀疑自己,想抓自己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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