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 雪宝的小脸也给蒸的红彤彤的。宋琬只穿了一件紧袖袄子, 她怕簪子划到雪宝,就全卸了下来,纂儿松松的,一低头便滑下来一缕发丝。
洗好身子, 明月递了绸巾过来,宋琬正要给雪宝擦掉身上的水珠,却发现他手里抓着她的一缕发丝。他的手小小的,却握的很紧,宋琬扯了两下都没扯出来。
“小调皮。”宋琬轻轻点了一下他小小的鼻尖,雪宝便蹬了两下小脚丫,仿佛再给宋琬回应。
“你儿子真是成精了。”千姑指着雪宝,笑的止不住。
宋琬擦干净雪宝身上的水,又抱他到床上用四方的锦褥包了起来。她系好包带,再看雪宝,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也忍不住失笑,扭头和张千姑道,“千姑,不如让雪宝认你做干娘吧。”
要不是遇到千姑,她和雪宝不知道会怎样呢。宋琬心里感激的很,便要跪下行大礼。
千姑连忙拉住了宋琬,“你身子还没好,快回床上躺着去吧。”她看着宋琬盈满眼眶的泪水,突然出声问道,“咱们俩前世是不是认识?”
“认识。”宋琬一低头,掉下两大滴泪,“不止认识,咱们还是老相识。”
千姑见宋琬说的认真,怔愣了一会,又笑着拍宋琬的肩膀,“别和我瞎扯,你怎么知道前世的事。”她摇了摇头,“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千姑叹了声气,又道,“这大概就是人家所说的眼缘吧。既是这样,那我就认雪宝这个儿子。”她一面说着一面摸身上,却只摸出一支山参。
她沉默了一会,方道,“……以后再补。”
吃饭的时候,千姑还是手不离酒。宋琬便劝她,“亏得你还是个大夫,怎么也不晓得量是多少。你再能喝,也会伤身子的。”
千姑笑看了宋琬一眼,道,“你还是头一个敢劝我酒的人,那就给你个面子。”她将酒杯放下,又蹙眉说,“你的身子可不好,小时候是不是被冬雨淋过?”她给宋琬诊脉的时候,发现她宫寒甚是严重。幸得保养的好,才能保住孩子。
不止千姑一人发现宋琬宫寒严重,给宋琬把过脉的大夫都说过这个问题。宋琬也很疑惑,“我小时候倒掉下过湖里一次,不过是在夏日,湖水不算太凉,但还是染了风寒,养了一个多月呢。”
说起来,这还要拜宋瑶所赐。
“倒也有可能是这个导致的。”千姑道,“我回去给你开副药方,你按着吃几贴看看有没有效果。”
她现在在京城里一家药堂跑腿,吃过饭,宋琬便让小厮套了马送她回去。
明月听千姑说在药堂跑腿,很是诧异的道,“千姑这医术还用得着和别人跑腿,我觉着宫里的太医也比不上她。”
“你难得说了句大实话。”宋琬笑道。千姑这人极怪,她医术精湛,却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地方,一段时间就往外跑。
她记得,千姑似乎就是来京城之后才名扬天下的。她和她夫君行走江湖,别提多快意了。
坐月子这些天宋琬除了吃饭的时候下床,剩下的时候几乎都在床上。雪宝吃饱了就睡,宋琬陪他睡了几日就觉着头昏脑涨的,再睡不下去了。
孟阶晚上听宋琬诉苦,第二日就给她带了话本子过来。秋芸却说坐月子期间盯着那小小的字对眼睛不好,孟阶又全收了回去。
宋琬便只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好在小团子似的雪宝很喜欢躺在她臂窝里。宋琬搂着他睡觉,竟老实了许多。雪宝身上软软的,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宋琬每每看着他,就忍不住亲他一口。雪宝若是醒着的时候,就会蹬两下小脚丫回应她。
雪宝似乎很不喜欢孟阶抱他,每次一放到他怀里就哼哼唧唧的。孟阶黑着一张脸,看到宋琬一脸好笑的望着他,就忍不住想将这个小不点扔出去。
好歹是亲父子,连个面子都不给。
后来,孟阶便自我安慰,男孩儿都更亲近娘亲一些。没想到除了他之外,雪宝搁谁怀里都不哭。
这针对他的意思也太明显了。
宋琬睡了一下午,晚上就没了睡意,她害怕吵到孟阶,让明月又抱了一床被子。雪宝极乖,晚上睡觉前秋芸抱着他喂过奶后就直到天明都不会哭闹,夜里都是宋琬带他。
孟阶从净室出来,就看到宋琬抱着雪宝睡在了另一个被窝。他十分不悦,俯身将雪宝抱到了他的那个被窝。
这小子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想霸占他媳妇儿。
没门。
宋琬还没有睡着,她奇怪的看着孟阶道,“你做什么?”
孟阶大言不惭的道,“自然是搂我媳妇儿睡觉。”雪宝睡的很香,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某人强行抱离她娘亲。
宋琬有些无奈,指着在外面被窝的雪宝道,“他这样会掉下去的。”
孟阶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也会掉下去的。”
宋琬闻言仰头看向他,“你害不害臊,和你儿子还争风吃醋……”她咧着嘴角,慢慢的笑出了声,“那既然这样,我把雪宝抱给秋芸。”
孟阶没有说话,却起身叫了秋芸进来。
宋琬还是头一次和雪宝分开睡,不免有些担心。她探着身子望着秋芸抱雪宝出去,一脸的不舍,孟阶只好亲自动手将宋琬抱到被窝里。
屋子里烧着地龙,又笼了两盆炉火,蒸的脸颊泛着粉意。孟阶搂的她很紧,有点喘不过来气。
宋琬便挣了两下,钻出被窝。孟阶只穿着一件里衣,系的松松的,能看到他左胸前狰狞的伤疤。宋琬伸出小手覆上去,小声的道,“朝里是不是有什么动静,我瞧你这几天都回来的很晚。”
眼瞧着就到了年下,永隆帝只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谢光蠢蠢欲动,清流派也不是易纠缠的,孟阶夹在中间,只怕很难做。
孟阶低头看了宋琬一眼,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宋琬整日里和雪宝睡在一起,身上有一股奶香味,孟阶忍不住亲了亲她耳垂上的那一颗红痣。
两人许久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宋琬极是怕痒,缩着脖子躲进孟阶怀里。衣料薄薄的,她能感觉到孟阶身上炙热的烫,便含笑道,“你身上和火炉一样。”
孟阶微微扯了扯嘴角,将她冰凉的脚丫捉到自己怀里,“琬琬,我做什么你都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低,宋琬愣了一下,伸出两只胳膊缠住孟阶的脖颈,“自从我嫁给你那一日,咱们两个就永远的绑在了一起,不是吗?”她贴在孟阶的左耳上,说的很是郑重,“孟阶,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哪怕你要做奸臣,也没有关系。
宋琬朝孟阶眨眼,极是俏皮,“孟大人,你不相信你的枕边人吗?”
孟阶盯着宋琬清澈的眼眸,嘴角微扬。他笑了一声,突然一个翻身将宋琬压在身下,“……琬琬,我们再生一个吧。”
他笑看着身下怔愣的人儿,覆唇上去。宋琬稍稍回过神来,就感觉到一个炙热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孟阶身上很烫,宋琬小心的回应了他一下,伸出两个手指头。
“什么意思?”孟阶看到她晃手指头,挑眉问。
“我要两个月的时间调养身子。”也就是说直到过年,他都不能碰她,宋琬自己都觉着十分的残忍。
怀雪宝的时候,孟阶就一直忍着忍着,好不容易得她同意了,也是草草了事。宋琬看着孟阶黑下去的脸,忍住笑道,“我就快出月子了。孟大人,你就再忍一个月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时值隆冬, 滴水成冰, 西苑蓬莱阁里却温暖如春。
天阴沉沉的, 还飘着雪花,身穿绯色仙鹤补子服的谢光匆匆进了大殿。永隆帝李骢卧榻而眠,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毡, 谢光将脚步放的极轻,李骢还是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
“皇上。”卫圳手执拂尘,轻轻的道。
久病之人, 气血明显不足。在蓬莱阁养了两个多月,李骢的精神看起来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只是人却逐渐消瘦了下去,眼窝深陷。
他扭头看向俯身拱手的谢光, 慢慢的抬起了手, “谢爱卿有什么事吗?”卫圳搀着他坐了起来,又拿了引枕垫在他身后。
谢光看到李骢脸色灰白,不由得蹙了蹙眉。他敛了敛眸子,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奉到李骢面前,“皇上, 这是臣从郭颂家里搜出来的, 有关国家大事, 臣不敢妄议,还请皇上裁决。”
李骢自从住到西苑来,就将朝廷里的大小事务放手交给了谢光,自己却是一概不管了。
卫圳看李骢点了点头, 才读了一遍信笺里的内容。信读到一半,李骢的脸色就慢慢沉了下去,还没等卫圳读完,他便眯着眸子道,“谢爱卿,这当真是夏爱卿的字迹?”
谢光一脸沉重,“臣当初看到时也很震惊,夏次辅袒护郭颂便就罢了,没想到竟还……参与了通敌,实在是可恨。臣与他同朝为官二十多载,他的字迹臣是不会认错的。”
谢光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卫圳会意,便将信笺捧给李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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