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刹那间屋内已别无他人,阿岚的穴位也被顷刻之间解除。身子一得动弹,阿岚便跑到床边,见姜云妨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呼吸匀畅,仿佛睡着一般。
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刚来的人并无伤害姜云妨之意,而且见那眼底深深的眷恋与柔情,莫不是爱慕者?
无暇猜疑,阿岚继续守在姜云妨身边。如刚刚的事并未发生。
……
第五十五章尘埃落定
大雨滂沱,并无想要变小的迹象。此刻孟先生院子嘈杂一片。
姜云柔一边梨花带雨的敲打着房门,一边唤着孟先生。
里屋勿的点上烛光,一个瘦挑的身影来到门前打门,见外面一身泥水、狼狈不已的姜云柔,面上一惊,忙将人扶进屋子。
姜云柔谢绝好意,不断抽泣,断断续续的请求:“孟先生,求你救救我姐姐……”
孟先生不明,疑惑的反问何出此言。姜云柔紧接着解释:“姐姐现在躺在,怕是……”话没说完,立刻低下头嘤嘤哭泣。
孟先生虽然不了解事实,也还是唤来人找来大夫,随姜云柔向姜云妨的院子而去。
路上惊扰了不少人,纷纷穿戴好去瞧瞧怎么回事。自是少不了姜云芯,忙跑到孟先生面前询问缘由。
孟先生只道姜大小姐可能出事了。此话一出姜云芯自是明了,内心欣喜若狂,却还是假装惊了心,差点昏倒雨幕,还好被让人搀扶住。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前往篱落院。
而这边,桔子慌慌张张的闯进内室,一阵携带着雨水的凉风蹿进内室。姜云妨眉睫不适的颤动。
“来了来了。是二小姐带人来的。她在半路截下了我。”桔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咕噜在嘴里灌了口水这才呼着气将门关上,匆忙跑到姜云妨床边跪下。
阿岚也是从床边下来跪在地上,红了眼眶。
屋内寂静无声,四处散发着凝重的气息。
不过片刻,院内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直至门外才停了下来。而大门被姜云柔打开,连同姜云芯也悄声走了进来。
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的房间,外人不便入内只等在门外忍受着湿风静静等待。
姜云柔匆匆来到姜云妨床边将床帘放下,这才唤叫门外的大夫。
大夫弯着腰肢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走到床边,将该用的东西拿了出来。
姜云柔搭着手,将姜云妨的右手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在软垫上,并拿出一块淡粉色丝帕盖在那雪白纤细的手腕上,隐隐中增添一丝红润。
大夫拱了拱手:“在下冒昧。”语罢,将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伸出,指腹搭在她脉搏上。
静静许久,他脸色突然一变,慌忙收手,扑通跪在地上,声音抖擞:“小姐此乃中毒之像,还是鲜少人知的七日散,中毒怕是已有六日,如果没有解药,恐怕熬不过明日晌午。”
姜云芯与姜云柔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桔子忙跪着拖到大夫身边,不住地磕头:“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大夫面如死灰,额头冷汗直冒,向后退了一步,收拾好东西,带着医药箱便要离去:“恕老夫无能为力,这七日散实在是罕见,更别说解药。”
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
而姜云芯姜云柔更是哭的梨花带雨,一口一个苦命的姐姐,却各自心怀鬼胎。
门外的孟先生得此结果也是一震,这晌午好好的一个人还给他送来书信,说定会给这件事一个交代,怎么这会人已经。这姜云妨若是在他书院出事,这罪他可担待不起。
而里屋哭的差不多的两位小姐开始上演互相猜疑的戏码。
姜云柔率先嘤嘤开口:“这姐姐怎会无缘无故中毒?定是有人故意而为。”说着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同样泣不成声的姜云芯。
姜云芯收到那目光,立刻反驳:“姐姐说这话看我作甚,莫不是怀疑我给大姐姐下的药?”
姜云柔冷哼一声:“若不是这般,为何今天晚上我看见你的人在大姐院子外鬼鬼祟祟?”
“此时我并不知情,姐姐莫冤枉人。”
两人互不相让、喋喋不休。门外的众人自是听的一清二楚,立刻议论纷纷。
吵吵闹闹,闹得姜云妨不得清闲,好不容易舒心的躺着现在身体又不舒服,不满的嗯了声。
声音不大却被屋内的人听的清明。
桔子微微不满的叫了声:“还请两位小姐外面争执,莫吵了我家小姐休息,”说到最后又嘀嘀咕咕一声:“本来很不舒服了……”
两人语顿,不满的互相瞪了眼,便着腰肢出了门。
内室虽然清净许多,却还是依稀听见外面喋喋不休的吵闹声。
姜云柔被逼急了,勿的大叫:“妹妹若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可愿随姐姐在大家见证下去我房间瞧瞧?”
姜云芯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应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姜云柔的院子。
雨声渐小,夜黑如墨。
而此刻众人站在姜云柔的屋子外面,一望便是一片狼藉,多处血渍、泥泞。
大门被外力破坏的残破不堪,里屋桌椅摆放凌乱,一处还有打碎的瓷瓶,瓷瓶周围零零点点的白色粉末。
姜云柔细细的观察姜云芯的神情,却不见半点诧异,莫不是隐藏的深了,外人不易察觉?
姜云芯心里大抵有了个底,却还是装作不知其意,疑惑的问道:“姐姐让我们看这些是何意思?”
姜云柔冷笑出声,走进屋内,纤纤细手指着屋内的一切,阴阳怪气的说着:“这不是妹妹你派人来干的吗?”
一语轰动全场,所有人目露惊讶的光芒望着两人。姜云芯却突然又红了眼眶,稚嫩的小脸全是惊慌失措:“姐姐这般冤枉与人是何意,妹妹怎会做出这事?”
姜云柔拧起唇角,将姜云芯拉到碎了一地的小瓷瓶旁,指着那白色的粉末,咄咄逼人:“这难道不是你派人想对我用的药?你毒害大姐,还想害我失声,自此之后把所有罪名加害与我。”
众人不解她这般说来的可信度在哪,而孟先生毕竟是从深宫出来的人,这些明争暗斗自是理解许多,忙出来询问姜云柔:“姜二小姐这般说来莫不是有证据?”
对孟先生来说,若加害姜云妨的人是姜家的人无疑对他有利,这般算来便牵扯不上书院。
姜云柔自信点头,道了声当然。并叫了两声小莲,却无人回答,这才想起小莲为了救自己不知是生是死,但既然屋内没有人影,自然以为人还活着,却不知去了哪。
姜云柔难掩尴尬,看着众人质疑的目光,便向孟先生要了两人去姜云捷的院子去找证人。
孟先生立刻拉下了脸,带着深深的质疑:“姜公子不是被辅国公带回教诲了吗?”
姜云柔这才反应过来,突然觉得失算,却还是强撑着笑容解释:“孟先生不知,今日晌午大姐与我说有人要加害与我,我便派人给家里传入书信。云捷自是来救我的。若不是云捷……”
说着,楚楚可怜的拭了拭眼角晶莹的泪花才继续断断续续的说道:“恐怕现在云柔也遭遇不测了……”语毕,嘤嘤而泣。
此举惹众人怜悯。
孟先生实在招架不住这哭的楚楚可怜的姜云柔,便作罢了追究姜云捷一事。唤来两人去姜云捷院子里取人。
而众人都各自猜测在此等人。
……
姜府
王氏高坐高堂,有意无意的品着香茶,而底座着孙氏,面色凝重,双手紧紧在一起,手心。
她担心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外,似在等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家丁扶着一身淡青色锦衣华服的姜云捷出现在内堂。
姜云捷半眯着眼,咧嘴傻笑,时不时抽出几个酒嗝。他脸颊红的滴血,嘴唇更是艳红如火。
孙氏看着,忙起身上前扶住姜云捷,疑惑而又带着斥责的询问:“怎么喝这么多酒?”
其中一个家丁拱手回答:“回二夫人,我们是在门口发现三少爷的。”
王氏皱了皱眉头,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暗暗放下茶杯,起身。
“没事便带回去吧。”声音浅浅淡淡不知其意。
孙氏讨好式的咧嘴笑了笑,道了声麻烦了便与家丁搀扶着姜云捷欲要回去。
前脚刚过前门,院子里便出现急匆匆的身影,来人急匆匆的跑到内堂,扑通一声跪在王氏面前,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云妨小姐出事了。”
一瞬间,气氛瞬间凝固,王氏瞳孔逐渐扩大,身形一个不稳向后栽了一下,手臂打掉桌面的茶杯,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什么?”
孙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愣愣回头……
“据报,大小姐身中剧毒,时日不多了。”
王氏紧了紧唇,颤抖着身子前进一步,身旁的丫头忙扶住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