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发现什么了?”钦差大人有所察觉,凑上去问了声。
萧容收敛上诡异的笑容,站起身来,把手中的匕首重新插回自己的靴子里。然后用的床帐把手上的鲜血擦干净。这才回答:“这个下手的人是有意给他留一口气。这下手的准度恐怕不是常人所为。”
钦差大人笑了笑,没有说话,目送着萧容离开。萧容走后,一个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猫着腰到了钦差身边,探索性询问:“大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钦差大人点了点头,眼睛里的焦距拉长:“这个殿下平日里喜怒无常,淡漠寡言。可唯独在面对那个姜家的大小姐的时候,表现的是最为真实的。他方才叫本大人不要上报陛下,只怕是私心作祟。”
身边的小侍卫暗暗点头,赞同他的话。而后瞟了眼一片狼藉的叶大人,那伤口触目惊心,他吓得一抖:“那大人真的不上报吗?”
钦差大人笑了笑,哈哈连天,然后转头拍了拍身边的人的肩膀,诡异极了:“这些日子老子奔波劳累,好不容易这件事情有了突破,却还要因为他的一己之私隐藏下来?这陛下都对老子的办事能力质疑了,你说我报不报?”
那人抖了抖肩膀,狗腿似的迎合他的话“报报报,大人英明。”
钦差大人哈哈大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姜云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晌午了,在屋子里昏天暗地的睡了好几天,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已经是从箫音进来的时候携带而来的。
如今他一身淡青色的私服走进屋子里,看见姜云妨躺在才睁开眼睛。颦起眉头走了过去。
姜云妨准备起身,他一个手掌盖在姜云妨的额头上,担心询问:“不舒服?”
姜云妨受宠若惊般,连忙往后缩了几步,然后摇头:“多谢陛下关心,奴婢没事。”
事实上她现在是头重脚轻,上一次从王家出来之后,风寒还没有好,然后她就在这小小的屋子里睡了这么久,整个人几乎是睡出了毛病。
现在微微一动,都觉得天旋地转。
“朕听闻这几鲜少进食饮水,可是闷坏了?”箫音收手,把姜云妨从搀起。,她的身体跟鹅毛一样轻柔。
姜云妨恍恍惚惚的摇头,浅浅回答:“无碍,劳陛下挂心了。”
姜云妨在做好,箫音叫人端上一碗清水,然后递给姜云妨,姜云妨喝了一小口,感觉清水都难以下咽。
“我看你是闷坏了。不过朕近日可有不少事情要做了啊。你不妨帮帮朕?”箫音语调温柔,也不像是在算计什么。
姜云妨却惶恐起来,连忙掀开被子,从到地面上,跪在箫音面前:“奴婢惶恐,奴婢怎有能力帮助陛下。”
箫音没有扶她起来,而是一脸淡然的坐在床边,嘴边带着诡异的笑容:“朕其实很好奇一件事你可知道?”
姜云妨摇头,而后听得箫音开口说道:“也罢,现在不与说。朕现在只想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朕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提起,莫不是忘了?”
姜云妨没有说话,低着头沉默不语,脑海里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许久之后,她嘴边勾起一抹翘楚。整个人的眼神都清淡了下来,就好像逐渐退色的宝珠。
她十分拘礼、恭敬,往日所拥有的冷艳浑然消失了。
“陛下,奴婢想了许久,已经想明白了。奴婢愿意答应陛下所说之事,相对的也想再乞求陛下一件事。”
箫音眼里并没有惊喜,确实都是浓烈的愁烦,他叹息一声“你说。”
姜云妨抬起脑袋,看着眼前的人,她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云妨想请陛下赐与奴婢解药。是楚王殿下的解药。”
那日在寺院的时候,叶谦说过,萧容时日不长,深重剧毒已经许久日子了。姜云妨始终想不到是谁能有本事给萧容。
皇室只有一个太后,先皇没有其余的妃嫔,而太后所出只有两个皇子,一个为陛下,一个为殿下。若是说外人,那必定是给箫音。但却没有要了箫音的命,这点有待考虑。
但若是皇家的人,如果说这个人是箫音的话,那所有的道理都说通了。箫音忌惮姜家,但是他最忌惮的其实还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萧容。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他给自己的同胞弟弟下了药,恐怕是为了控制萧容,而若是箫音,那萧容一定会吃。有了箫音这边的解药,萧容是不会轻举万动的。
她想了许久,也只有这么一个说法合理。所以她来到了皇宫,跟萧容决绝,她想让萧容活着,这是她亏欠他的。
箫音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连同整个眼眸都好像寒冰一样直视着姜云妨,似乎能把人穿透。
他站起身来,一副拒人于千里里之外的感觉,在姜云妨忐忑难安之下,才淡淡开口。
“那若是朕说你只能在两个请求之中选一个呢?是救姜家还是救他?”
第三百七十三章:番邦来使
姜云妨有些错愕的抬头,不解又惊慌的看着他,这简直是出了个大难题,而且词好像都用错了。
“陛下,奴婢不明白,为何要选择救姜家?”她不记得姜家犯事了啊,而且这些日子虽然听见了不好的传言,但是终究是没有证据证明是姜家干的。
“昨日,朕收到来报,考工令叶大人被杀害,在他临死之前说明你父亲姜桓与番邦人勾结,四处敛财,还企图勾结叶大人,在他不从之后,将之杀害。这些你可有话说?”
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而来,姜云妨怔仲许久,感觉有几千个铁锤在自己胸口上敲打,心惊肉跳。
这才短短多少日子,姜家就遭到如此横祸。
她闭口不言,无话可说。心乱如麻之下让她不知所措。
“此时朕还在查明,但是很多证据都指向你父亲。现在你姜家已是苟延残喘之时。你是选择救姜家还是救他?”
姜云妨自嘲的笑了笑,跪在地上的脚都扎了根。她闭了闭眼睛,眼里的沧桑就好像风霜冻结而过的样子。
“若是只凭奴婢的一句话,就能解救犯了如此滔天大罪的话,就说明陛下是相信姜家的了?”相反,她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不过是箫音套她的话罢了,不管她的选择如何,姜家都已是瓮中之鳖。
相对的,她若是明着选择了萧容,说不定会连累他。
箫音咬了咬牙:“看来那个人在你心里当真重要。”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一腔怒火:“好吧,那朕就给你机会。过几日番邦来使拜访,你在朕身边御前伺候,与朕一同见见这与你父亲联手的贼人。若是你能博得他们喜欢,那朕自然会给你解药。倘若你不能,那朕有的是办法让他这个楚王跟你们姜家一同陪葬。”
狠话如刀,姜云妨听得心颤,这才是真正的箫音,没有任何伪装之下,他心机深沉,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便是自己的至亲都不会放过。
他是陛下,什么事自然是他说了算,姜云妨哑口无言。
战战兢兢的叩首:“是,奴婢一定依陛下所言。博得来使的欢喜。”
从一个贵女,她现在都沦落到了这般田地。要跟着陛下去取悦来使。这是何等羞辱。
“你准备准备,待会朕自会叫人来带你过去。这几安生一点。”箫音冷哼,转身而去。
当走出门槛的时候,整颗因愤怒而燃烧的心都在这一刻突然软化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眼那屋子里跪着的女子,忧伤从眼眶中涓涓流露出来。
他其实是想好好的与姜云妨说的。
两天后,皇宫热闹了起来,在前还下了一场大雪,皇宫的门槛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而红色的宫墙上颜色也增添了一丝冷色。
白雪皑皑的地面上满是来来往往杂乱的脚印。许多的达官贵人与皇亲国戚都会来到宫中参加今夜的皇宴,因为今夜会有番邦来使前来拜访。
而这几年内番邦外的部落都比较安分,并没有做出什么战乱之事。自然也是要盛情款待。
而且据说在几个月前,番邦所有的部落都被一个叫穆提哪氏的人给统一了,整个番邦人都拥护他为王。这新王上人便来拜访中原。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懂规矩,但是背地里也不知道是打着什么主意。
今日来访的还有个重要的角色,那便是穆提哪氏族的王子,是个骁勇善战的男人,帮助自己的父王统治了整个番邦部落。当然传言他也是个狼一样的男人,表面上让人觉得无害,一旦生起心思,比谁都要狠。
在官员差不多到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酉时二刻,诺大的殿堂内,可以观测外面徐徐卷来的风雪,一层薄纱挡在门口,不足以阻挡风雪,却也增了不少雅致。
中间空旷的一块地方则是舞女舞动腰肢的地方,歌舞升平,抚琴鸣陶之声在闹哄哄的场面上响起,悠扬婉转,不与喧闹相溶,与静心之人听来,闲情雅致,与浅谈繁缛之人来讲,也是一番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