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猛然回神,最后一眼扫视一旁不远处的楼台。
心里下定了决心,她不该被一个梦境所阻挠。已经到了这种时候。
“走吧。”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子。
其中一个较为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姜云妨蹲在他面前,姜云妨面不改色的爬上他的后背,双脚落空,身体被人背了起来。而后几道黑影在灼夕阁上发越过,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出了王府之后,整个心也跟着空了,所有的思绪都稳定了下来。看门口倒是有不少人等候,想来萧容是还没回来。
背着自己的人与其他两人带着她在房顶上跳跃了许久,虽然这个时候街道上确实没人,四周安静的出奇,但是姜云妨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太过安静了。
“回姜家。”姜云妨淡淡说了声背着自己的人却没有回答,隐隐让姜云妨感到不对劲,虽然是晚上,但是这个方向根本是往城门而去。
“你们……”心下怀疑,背着自己的人明显透出了寒气,两侧臂弯的力道也随之加重,分明是为她的挣扎做准备:“你们是她的人。”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人猛然在一处房顶上刹住脚步,从房顶上跳了下去,好不怜香惜玉的将背上的姜云妨摔在地上。
砰咚一声,粉嘟嘟的跟着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姜云妨只觉得自己的要四分五裂了一般,痛呼一声。迎在面上的月光被人挡去,自己陷入了一片阴影。
环顾四周,隐隐看出这是一处巷子里,四周应当无人。看来自己又有得罪受了。
“你倒是挺激灵的!”看样子应该是方才背她的人。三人把她围在中间,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
姜云妨拍了拍上的灰尘,不惊不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腰背挺得挺拔:“我猜猜,信鸽被你们截获了?”
她的处事不惊倒是让三人惊异了一把,但是待宰羔羊,他们也生不起惋惜之情。
“自然是。”他们可是盯了王府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才逮到了从里方飞出的信鸽。
“那鸽子你们吃了?”姜云妨歪着脑袋再问,竟然是问的毫不相关的事。
三人一脸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这是哪跟哪?
“吃了吗?”姜云妨再问,脚步往前,身上没由来的压抑,一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倒是让那人吓到了,连连后退一步,别过目光:“怎么可能,它那么聪明,早就跑了。”突然发觉自己为何要给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无关的东西,一阵恼怒,变了脸,把姜云妨狠推一把。
纤弱的身子又栽倒了地上。
“比起鸽子,你不该关心关心自己?”他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姜云妨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只不过完全没有从她身上看到畏惧。
“哥,跟她少废话,直接废了吧。”其中一人忍不住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将鞘去掉,里方闪着寒光的刀刃出现在月光下,与月光相呼应,光芒更加森白。看起来有些可怕。
蒙着面也能听见森森笑声,仿佛从地狱而来。
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落在她头顶,却不知从何方而来一道凌光,将那即将落下的匕首打开,哐当一声被撞飞了出去。
那人握着匕首的手也见了红,啊呀一声缩回手。匕首却哐当几声落在不远处,与它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把长剑,看样子方才而过的正是那把长剑。
“谁?”三人警惕死亡。从前方黑暗中缓缓出现一身白衣如月的男子,长发披散在身后,脚步稳重,脸色却涨的通红,时而喘着粗气。
“哥哥?”姜云妨忍不住惊叫出声。本来以为出现的会是野狼他们,没想到是自己的哥哥?而看那慌慌张张的模样,已经散乱的长发,应该是慌张之下来到了这里,还在气喘吁吁。
第二百六十四章:极端
“大胆狂人,放开她。”姜云央急步而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让这边的三人浑身颤抖,那锋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三人,好像要将他们撕碎。
一人猛然反应过来,快跑到身后捡起姜云央丢过来的长剑,连忙搭上姜云妨的脖子:“站住,你再过来,就等着跟她说永别吧。”
姜云央一怔,脚步再也不敢迈前。
冰冷的刀刃靠在自己皮肤上,姜云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现在的情况看来有些不妙啊。
“对了对了,这就好了嘛!”拿着剑的那人突然兴奋地笑出了声,蹲子,右手绕过姜云妨的后脑勺落在她的下颚,将人的下巴粗鲁抬起,指腹指尖用力挤压,让两腮的皮肤被按捏了下去。
姜云妨吃痛,半眯着眼,死死攥紧拳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看吧,你心爱的妹妹就在这里,但是怎么办呢?我们不能放她走,你就不会放我们走。你说我们是同归于尽呢?还是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们两个上路?”目光阴晦,靠在她脖子上的刀刃更用力一分。
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利刃给割开了一道小口,脖子上一热,涓涓红色的液体顺着刀刃淌下滴落在自己衣裙上,墨青色被染的发黑。
姜云央心急如焚,连忙伸手:“住手,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要伤害她。”
那焦急的表情映在她的眼里,脑海中却突然浮现方才梦中被火红的龙吞噬的姜云央,心脏突突跳动,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那梦莫不是一个征兆?
“干什么都可以?”身边的人沉厚的声音响起,姜云妨眉头猛然竖起,不详的预感更加深刻,干脆心一横,忍痛张开大口,将自己两腮下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吃痛哇叫一声松开。
姜云妨乘机躲过她手中的长剑,一脚踹开身后的人,连忙跑向姜云央。
另外两人快速反应了过来,伸手想要抓住她,不想不知从何而来了一人,飞快三两脚把另外两人给踢倒在地。
姜云妨听闻身后的动静,顿住脚步转身看去。正看双目泛着红光的萧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发了疯似得将地上的三人打得鼻青脸肿。
姜云央欣喜,连忙跑了过来,抓住姜云妨握着长剑的手臂,担心的上下查看姜云妨的情况:“云妨,云妨,你怎么样?”
那模样急得仿佛要哭了般。
姜云妨安慰他:“没事,皮外伤。哥哥不用担心。”面上挂着嬉笑,她承认,看到萧容来的的时候自己莫名的安下了心来。
只是没有想到,拽在自己手中的长剑在下一刻突然转向自己哥哥的胸膛,扑哧一声,至亲的鲜血溅在了自己脸上以及手上,滚烫的血液好比高山淌下的岩浆,着自己肌肤。
更为的是自己手背上宽厚的手掌。
场面瞬间凝固了气氛,耳畔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离了她的大脑,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似乎还有自己哥哥呼唤自己的声音。
她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梦中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意思。
双目也充了血,猛然脱开自己握着剑的手,就算被剑身伤了手心,也要拖开,愤怒、不可思议与伤心同时涌上了脑海:“萧——容。”撕心裂肺的叫唤出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将自己身后的人猛地推开。那人只是晃动了几子便站定在自己一尺远的地方,双目充血,却诙谐一片,右手还沾染了自己至亲的血,乌黑的碎发贴在额头,说不出的陌生与诡异。
“哥哥,哥哥。”不去看他一眼,连忙转身接住摇摇欲坠的姜云央,那胸膛插着的剑是自己亲手去的。嘴角溢出的血很是刺目。
随着姜云央的动作,她也跪在了地上,将姜云央紧紧抱在怀里,眼眶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淌落,滴落在他逐渐染红的胸膛上。
“哥哥,哥哥,你不要有事啊,哥哥。”心里容不得她想半点其他,只有心急如焚,看着哥哥惨白的脸,自己的生命都仿佛在流逝。
姜云央咳嗽两声,鲜血溅出,身上的刺痛让他拧着眉头。目光瞟向一旁呆滞的萧容,再艰难的移向姜云妨,缓缓伸出手,颤巍巍的落在姜云妨脸颊上,那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
“别……别哭。阿妨,啊,他,他,咳咳……不对劲。”说到最后,双手已经丛她面上滑落,双眼也是缓缓磕上。
姜云妨充红的双眼,泪水模糊了视线,紧紧拽着窒息的胸口,再也忍不住嘶叫出声。
从黑暗中匆匆赶来一群浩浩荡荡的蒙面人,连忙将姜云妨两人包围。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姜云妨知道为首的正是一直没有出现的野狼,当他看到如今这一幕时,也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唰的一下蹲在姜云妨面前,探了探姜云央的鼻息,连忙叫人把人抬走。
姜云妨失了魂一般看着姗姗来迟的人,面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抬手一巴掌落在他的面上。力道不是很重,那面罩只是偏了一下,便没有其他,声音也十分低哑。
野狼怔仲,没有发话,默默承受了这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