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全都跪下了,先皇在位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大阵仗啊。”
从侧面出来一位身穿深青色朝服的贵妇,一个老嬷嬷扶着她的手缓缓的走了出来。
寰姬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她,这妇人大概三十出头,她头发高高竖起,头上带着金玉镶嵌的宝石凤冠;衣服是首饰花和十二树相间隔的图案,全服共有五深色,外套为朱色素纱,华贵又不失庄严。
衣袖和裙摆的四边上绣着暗黄色的凤凰腾飞图,裙摆及地,身后拖着长长的燕尾。
腰间的白玉双佩没有因为她的步伐而晃动,只有玉佩下的坠子在轻轻的摆动。
跪在大殿之上的一干大臣,有的更是把头低了低,心里暗骂:“蠢货。”。
有的人想着你们要打就打好了,可不要伤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啊;
有的人则是想着这个不要命的,真以为你是太后就后宫无敌了么。
薛董伟没有理这找死的太后,悄悄抬头向寰姬的面庞看去,他们兄弟好久没见了,这些年也都只是书信来往。
谁料他看到寰姬的面容更温柔了,而且嘴角还微微的翘了起来,吓的他赶忙低下头看着地面,心里想着:“这太后今日算是完了。”。
寰姬起身,从胡德海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今日一早呈奏的奏书,寰姬一个飞丢,奏书直接丢在了太后的脚下。
寰姬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先皇见到我还要喊我一声皇姑姑,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大摇大摆的上宣德殿来。”
***
自从先皇有心册立储君开始,她就让人盯着前朝的动向。
有两次皇上想册立太子,都让她暗中的破坏了,后来皇上歇了册封二皇子的心思,亲手烧了那份册封太子的诏书,当时内殿无人,她就站在内殿外的窗廊下。
等寰姬太长公主进入宣德殿开始,太后的眼线就跑去禀告了,虽然太后知道先皇敬重寰姬太长公主,但是这些年也没听说过哪个后宫之人可以上殿的,除了当年的武皇。
她想着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太长公主都敢冒然的上殿,她堂堂的一国太后怎么就不可以上殿了,尤其是现在没有储君的情况下。
秦皇汉武都有太后听政,册封皇上的例子。
她放下心,这才让身边的嬷嬷等人服侍她换了朝服大装,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进了宣德殿。
曾太后在娘家的时候,有听闻寰姬公主的事迹,但是却不知道她是可以上殿的。
曾老太爷虽然势大,却也不会和家中的妇孺说朝廷上的事,尤其是宫中的秘辛,更不会告诉她寰姬公主是可以上殿议政和上打昏君下杀馋臣的。
到了曾老太爷过世,她当了续皇后,就更没有人和她说起寰姬公主了。而她还真是不爱听,一个招摇撞骗的假公主罢了。
寰姬公主可以进入朝堂议政的这类事更没有人说了,毕竟这是朝堂的事,而且寰姬公主在曾氏入宫封后的时候,就已经十年没有回过京师了,更别说入宫了。
在她当皇后的这十年里,寰姬公主更是一次京师都没有回过,这些年就连皇上都很少提起寰姬公主。
可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御书房里养的那只时常会消失的鹰就是可以和寰姬公主通信的信使。
太后屏退了其他的太监宫女,偷偷的看向宣德殿内,她看到太长公主坐在龙椅的左侧,更是动心了几分。她想着自己要是能坐在那里就更好了,哪怕跟她谈些条件,自己坐在另外一侧也是可以,至少不用弄个什么垂帘听政。
再看看满朝的文武百官,全都低头跪着,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或是表示不满。她就想着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她看向太长公主,实在觉得这人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谁料她的想法还在脑中,一个东西就飞到了她的脚下,要不是有嬷嬷扶着,她差点吓得后退一步,待她定神看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本奏书。
然后就等听到了寰姬太长公主冰冷的声音,她第一反应是震惊,刚刚那个面容柔和的人竟然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第二反应才是生气,这个假公主竟竟然没有给她留一丝的面子。
曾太后的手握成了拳头,脸上的笑容除了刚刚的一惊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曾太后就那样的站着,心里暗恨道:“难道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哀家给她行礼不成?貌似她才是后宫之主,是新皇的皇太后。”
她想着要不要让人把她干下去的时候,冰冷的声音又想起了。
寰姬说道:“大唐律法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是无辜擅闯朝堂的罪,等先皇下葬后我会和你单算。当然,如果你和先皇伉俪情深,我会亲自下旨让你和先皇合葬,毕竟对于深情的人,死同穴比活着更幸福。”
曾太后先前的气刚刚压下,这火又上来了,这是要逼死她吗?她要是不陪葬,难道和先皇就不是情深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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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出殡下葬
满朝文武百官竟然无一人表态或者替她说话,一个个都低头装作没有听见,就连曾家的人都没有人出头。
谁人都知道寰姬太长公主不是无的放矢,当年杨太妃不愿意陪葬就是因为不能和太祖皇上死同穴,等她被册封为皇后后,没过半年就去了。
曾太后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陷入肉里都没有感觉。
她气势十足的说道:“太长公主说这话之前就没有想想自己的身份吗?难道您不是女子?”
寰姬冷笑道,“你竟然连我的底细都没有查清楚,就跑来争夺皇位,真是自不量力。难怪朝中一多半的人都不支持八皇子,可见不仅是怕有猪一样的队友,还怕有猪一样的母后。”
曾太后惊愕道:“你有什么底细,你是想说你不是女子,还是想说你不过是玄宗太祖认下的不知哪里来的女儿?”
只见满朝文武的头齐刷刷的抬了起来,等看到寰姬的表情时又齐刷刷的低下了,几百名官员同时做出这样的动作,很是壮观,可是金銮台上的胡德海却没有心情观看。
寰姬喊道:“禁军大统领可在?”
殿外一身铠甲的禁军大统领走了进来,参拜道:“臣,禁卫军大统领程英,叩见寰姬太长公主。”
寰姬嘴巴微微上翘,“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不知哪里来的女儿。”
曾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寰姬说道:“太后寝宫从今日起改名慈宁宫,如果曾太后不愿意和陛下同葬,就让她在佛堂里给大唐祈福。慈宁宫的宫人一概不得私自出入,后宫一切事物暂且交由贤妃处理,至于凤印…”
寰姬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凤印占时由胡德海大总管收管。”
满朝文武先是哗然,然后立刻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依旧低着头,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有些人在微微的颤抖。
曾太后气的吼道:“你一个太长公主,凭什么囚禁哀家,收我凤印?我是先皇的皇后,就是新皇,我无过错也不能废了哀家。”
寰姬说道:“你无过错,先帝驾崩多日为何至今不曾下葬?你无过错,那明妃岂敢抱着先帝的棺椁大哭?你无过错,先帝为何两次想要册立二皇子为储君,都又改了主意?”
曾太后越听越心惊,她竟然全都知道。
寰姬继续说道:“胡德海,还记得我父皇过世后的遗诏内容吗?背给她听。”
曾太后傻眼了,看了一下满朝文武,什么遗诏,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寰姬认来的公主还有遗诏。
胡德海上前背道:“寰姬大长公主,天惠聪颖,多次救朕,屡立奇功。更不辞辛劳治理青州替朕分忧,朕心甚慰。特赐黄金鞭一根,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寰姬大长公主永不和亲,其婚事自主。寰姬大长公主可参与朝堂政事,亦可携太妃去青州长住。钦此。“
曾太后越听越心惊,等听到‘可参与朝堂政事’的时候,她已经浑身瘫软了,如果不是一旁的嬷嬷扶着她,想必她就瘫倒在地上了。
曾家在朝堂上的人已经瘫在了地上,他们曾家是完了。
太后被慈宁宫的嬷嬷架着,由禁卫军护送回了慈宁宫。
寰姬坐在朝堂上,“钦天监可在?”
钦天监正史上前道:“臣在。”
寰姬说道:“如今先帝入皇陵是最大的事,你可曾选好其他日子?”
钦天监答道:“回禀殿下,明日、后日都是好日子。”
寰姬看了一眼文武百官,说道:“明日先帝入皇陵。”说完转头离开,胡德海忙喊道:“退朝。”然后小跑着上前拾起地上的奏书,跟在寰姬公主后面离开了。
寰姬公主身边除了几个总管头头,就是禁卫军首领,小太监都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没有人敢说话,他们也不知道寰姬公主这是要去何处,胡德海一咬牙上前问道:“殿下这是要去何处?老奴也好让人给您准备车马。”
寰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跟在身边的一大群人,说道:“胡公公,摆公主的凤驾去先帝的灵堂。”
胡德海赶忙喊人去拽车,片刻功夫,马车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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