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都帮不上忙,不止如此,若是被兄嫂知道她与陆栖行有来往,还不知这两人会做出什么不着调的事来,弄不好会连累陆栖行。
果然,她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傅芷璇的神色黯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见她情绪不高,陆栖行抓住了她的手,转移了话题:“行了,不说我了,咱们说说你,你有什么打算?”
一听这话,傅芷璇就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家的事了。她像是被人剥光了丢在阳光下一样,倍觉耻辱,以有这样利益熏心的兄嫂为耻。
“能怎么办?我爹还活着,我暂且忍他们一回,等我爹不在了,就让他们滚出京城吧。”傅芷璇咬牙切齿地说。
陆栖行瞧她的样子,不像是一时的愤怒之言,叹了口气:“你可想清楚了?他们到底是你的亲人,若把他们赶走,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傅芷璇抬眸看着他,里面的认真清清楚楚地映入陆栖行的黑瞳中:“我想得很清楚了,等我爹不在之后,还请王爷寻个理由把他们流放到千里之外,令其永世不得回京。”
就算她最后没能与陆栖行在一起,她也会想办法把他们赶出京城。
陆栖行早已知道傅天意夫妇的恶行,又见傅芷璇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只是握紧她的手以示支持。
傅芷璇回她一笑,不想在傅天意夫妇身上浪费时间,便错开了话题:“你可记得徐荣平?他平安回京了。”
陆栖行比她知道得还早:“没错,这家伙命大逃了回来,你从何得知?”
傅芷璇冷笑了一下,从袖袋里拿出苗夫人临终前送予她的印信递到他面前:“因为他想要苗家,故而派人来找我了。”
陆栖行捏着这方小小的玉印,盯着看了一会儿道:“苗家的印信与众不同,是开创苗家的第一代当家人特意去西域寻得的美玉,请五十年前的大书法家米衍篆刻的。米衍的书法自成一体,连绵回绕,独具特色,后世者仿之众,但都画虎不成反类犬。因而这玉印便成了每代苗家当家人的信物,姜氏倒是信任你。”
傅芷璇完全不知道这方玉印如此珍贵,拿在手里犹如千钧重。她叹了口气:“那我更不能让徐荣平如愿了。”
陆栖行盯着玉印的眸光闪了闪,然后伸手把她揽入怀里,头耷在她的肩上,低声说:“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未免被人发现,未来一段时日,我恐怕不能经常出来看你,你注意点,有事吩咐闻方,他有法子联络上我。”
第101章
京城人多眼杂,未免被人发现, 陆栖行没有呆多久就走了。
次日清晨, 傅芷璇一起床推开门就看到闻方已经守在门外了, 显然是等了一会儿。
大清早,客栈里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未免被人听了去,傅芷璇把闻方叫进了屋子里。
“夫人, 苗夫人现在还没下葬。”闻方张口就告诉了傅芷璇一个惊人的消息。
傅芷璇诧异地望着他:“出了何事?苗夫人的死讯应该传回来半个月有余了才对。”
闻方嘴一撇:“没错, 已经停灵半个月了,好在只是立衣冠冢, 否则……苗夫人泉下有知恐怕也会气得爬起来找苗家那群老家伙。他们一看苗夫人死了,就想瓜分了苗家, 逼苗铮交出苗家祖上传下来的印信还是什么,苗铮不肯, 他们就不让苗夫人下葬, 入土为安。”
印信, 又是印信!这东西还真是块唐僧肉, 先是徐荣平,然后冒出一群苗家的老头子,都打起了它的主意。
“苗铮现在如何了?”傅芷璇对苗铮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书呆子。
闻方看了傅芷璇一眼:“也还行,不过若非徐荣平帮他,他早被苗家那群胡搅蛮缠的老头子给撕了。”
听到徐荣平的名字,傅芷璇就皱眉:“他?看来他是盯上苗家这块肥肉了。”
罢了, 既然还有徐荣平在那里顶着,这火一时半会儿应该还烧不死苗铮,她正好把家里的事先处理了。
傅芷璇站起身说:“闻方,你在这儿替我看着小岚,我先去看看我爹,中午之前就会赶回来,咱们再回云来客栈。”
闻方忙应好:“放心,夫人,我会照看好小岚姑娘。”
***
傅芷璇穿过长长的街道,顺着热气蒸腾的早点铺走过,在晨日升起的时候赶到了傅家。
远远的,还站在院墙外,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傅松源暴怒的声音。
傅芷璇心里一惊,忙推开门跑了进去。
声音是从堂屋一侧父母居住的正房里传出来的,傅芷璇连忙走过来,刚掀起帘子,一只带着浓浓药汤味的碗就从里摔出,差点砸到她脸上,她连忙闪身避开。
“阿璇,阿璇,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你爹。”辛氏看到傅芷璇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听闻女儿来了,傅松源愤怒举在头顶的双手一顿,脸上怒色稍退:“阿璇,你来了。”
傅芷璇走过去,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手上和床沿上溢出的药汁,温声劝道:“爹,你就是再生气也要先把药吃了啊!”
说罢,朝辛氏使了一记眼色。
辛氏忙走出去,重新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递给傅芷璇,傅芷璇用勺子搅了搅药汁,确定不烫后,把碗放到傅松源的唇边,他张开嘴,憋着一股气,一口把药汤喝了。
傅芷璇把碗放到一边,拿起手帕给他擦嘴。傅松源闭上眼,长叹了口气:“阿璇,是爹对不起你,你放心,这事,爹会还你一个公道,不会让你的委屈白受。”
傅芷璇这才明白父亲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傅天意和杨氏做的事被他知晓了。她扭头瞥了一脸心虚又为难的母亲,不用想都知道问题出在她这里。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跟她说了要瞒着父亲,但这才不到一日她就在父亲面前露了馅。傅芷璇都不知该怎么说她,索性别过了头,笑眯眯地看着傅松源,劝慰道:“爹,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动气,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能好起来,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再挣就是。”
“小事,你生死未卜,他们就盯上了你的房子,甚至连小岚这么个大活人都不放过,我傅松源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短视、见利忘义地儿子!”傅松源气得捶胸,他瞪了辛氏一眼,伸出食指,指着屋子里靠近衣柜一角的那只斗柜吼道,“打开,把我的小匣子拿过来。”
辛氏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多言,走到斗柜旁,打开,从里拿出一只挂了铜锁粗碗那么大的涂黑漆小匣子,双手捧着,递到床边。
傅松源右手发颤,慢慢从脖子上掏出一把铜制的小钥匙,对准锁扣,用力一拧,啪啦一声,匣子打开,露出几锭银子,银子下方压着一堆纸。傅松源躺在床上,艰难地伸手中里拿出最上面那张纸递给了傅芷璇:“拿着。”
傅芷璇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这是家里那二十几亩良田的田契,除了这座院子外,傅家最值钱的东西。
“爹,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放回去吧。”这可是算得上家里最大的财产了,平日里,家里的一应开支大部分都靠这些田产的地租支撑。
傅松源闭上眼,喘了口粗气,半闭着眼说:“爹没有银子,这是赔你房子的,拿着,卖了重新买一所房子。”
“老头子,你糊涂啊,这可是曾祖那辈传下来的,怎么能随便卖了?”辛氏听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了地租,他们家以后的日子就拮据了。
傅松源睁开眸子,瞥了她一眼:“不卖?阿璇住哪儿?你拿银子给她买一座房子?”
辛氏语塞,想了想,指着家里说:“也不用买房子,让阿璇在家跟芷兰一起住就是,反正芷兰也到了该说人家的年纪。”
傅松源冷冷地看着她:“让阿璇住家里,哪天被你们卖了都不知道。你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吗?她已经不是我傅家的人了,自当另立居所,哪有天天待在娘家的道理。”
辛氏张了张嘴,小声嘀咕:“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啊。”
但没人理睬她,傅松源用力把被傅芷璇推回来的田契按到了她手里:“拿着,就当是你哥赔你的。”
等傅松源百年之后,这些田契房契都会传给傅天意,傅松源这么说也没错。
傅芷璇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田契,点头道:“好,我拿着,你也别生气了,快快好起来,这家里不能没有你。”
“嗯。”傅松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感慨道,“我傅松源平生一子三女,唯有你性情最肖似为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话是这样说,但傅芷璇知道,大哥是家里这一辈的独子,本当顶立门户,给妻儿和逐渐老去的父母撑起一片天,但现如今却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父亲心中不知多难受。
既然这事已戳破,父亲心痛难过生气是在所难免的,那就再给他寻一精神支柱,让他振作起来。傅芷璇思忖半晌,惆怅地说:“爹,大哥与大嫂过不了多久就将去服徒刑,家里不能没个主事的人,不知乱成什么样。还有家汶,他已经开始启蒙了,正是需要人教导的时候,这家里,除了父亲你,恐怕也没人能教导他,就是为了他的前途,爹你也该振作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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