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花解语照例请了各处安后,自轻车简从出了皇城。花解语向秦帝请了欲往傅府之愿。所以,花解语出宫后自是领了一堆宫侍前往傅颜府邸之上,等安顿了众人,才换男装,领莺儿一人悄悄去了所约酒楼。
为避人耳目,花解语与宋裴约在一家平日里,生意不好不坏,装潢却还算雅致的酒楼之中。这家酒楼还算有些特色,只是经营老板向来骄傲,言明只做顺眼之人生意。因而,生意自是不如不挑客的其他酒楼饭馆。
花解语到时,宋裴自然早已到了。推门进雅间,花解语就见满桌酒菜,四处空酒坛零乱于地,一眼即可看出宋裴似早已喝过一番。花解语自是有些生气,她约宋裴来此,自是有正经之事在问。可,现下宋裴似都喝醉,那她还如何问事才好?
花解语不满,自是没有好脸色。于是,干脆面无表情道:“宋兄,到是好雅兴,一人到是独饮起来。”
“易兄?”
宋裴脸红红,似有些醉态,可是那双勾人心魄的桃眼内,却清凉一片。宋裴自是知晓花解语误会他醉酒敷衍之事。只是此番虽是自己所摆之局,也了猜出了结果。却没想,在见花解语不信任眼神之际,依旧让宋裴只觉心中抽痛一片。
宋裴打起精神,他只觉自己是自讨苦吃。见花解语如此神色,当下忙解释道:“你又何必生恼?你明知,只要你之事,我必会当最最要紧之事来办,现下又怎会喝醉?”
宋裴此言一出,到让花解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只要她细心、冷静,自是从入门开始,自能从房中蛛丝马迹之中获得信息。花解语眼中落向那四处洒落在地,却未有滴酒落入酒坛,明显只是空酒坛罢了。如此明显事实,她竟未发觉?花解语有些惭愧。
许是与宋裴待地久了,花解语对宋裴从未防备,或者愿意信任宋裴。故而,宋裴无论摆了何局予她,她也只究表面,从来只认字面之义。
只是,花解语之心思与宋裴所想自然不同。花解语以为宋裴言她不深思,无计量,而宋裴却以为花解语言他不重视。如此二人所思自是南辕北辙。二人沉浸于自己思绪之中,只是到底时间有限,二人一番深思,到惹得一旁莺儿忙忙提醒。于是,二人这才有些尴尬收了各自心思,招来小二收拾雅间,又重新摆了糕点、茶水,而后这才正式落座而谈。
宋裴心中自是知晓,花解语约他何事。宋尚现今在朝堂之上,不顾一切废太子,推立三皇子之事,早已惹得满朝非议。花解语一向关注朝局,自是知晓其中。只是,花解语能留着疑问现下才问,这才让宋裴诧异不已。
此时,花解语自不停用茶盖拦着杯中漂浮之茶叶,似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之态。半晌,到是宋裴微叹气后,笑道:“公主,可是要问我父为何要力荐三皇子之事?”
“嗯,正是。”花解语犹豫一下,终是应是。
宋尚此事,花解语到是想不明白。宋尚自小深受儒家正统之学,按理自是天然东宫之盟,怎会突然弃了东宫,而保三皇子上位?这完全与宋尚所受之学相悖。加之,宋尚此人向来宁顽不化,骨子里透着几分迂腐。因此中性情而惹得秦帝大怒之事,也不在少数。可此番,却丢弃所学之根本,突然做出如此作派,自然让花解语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宋尚现下虽如此,宋裴却能与五皇子保持联盟。两厢看来,花解语自是倾向于宋尚如此作派乃是有人布局。思及此,花解语有些犹豫道:“宋宰辅似有难言否?”
“噢,何以见得?”宋裴饮茶笑道,:“我这父亲,向来有些迂腐,许是终了想放纵一次,难道还不行?”
“……”
宋裴见花解语如此无言以对的模样,又笑道:“你也知我父性子,如此自也能猜到,他如此作派,定另有隐情。只是……”宋裴犹豫看向花解语,终道:“若我所说,他在为国除奸,你可信否?”
“当然。”花解语点头。
宋裴淡笑看着花解语点头肯定,然而又深睇一眼,又道:“若我说,欲除之人乃傅颜呢?”
“嘭”,花解语手中所握茶盖掉落,碰到桌上,放出脆响。花解语面色有些难看,看向在宋裴。嘴唇动了动,几度欲言又止后,终是开口道:“为何你一定抓住此事不放呢?宋裴,你不觉有些过分吗?”
“公主,真是宋某过分吗?想必公主自有发现。否则,又怎会避开他去国寺。”
“我……”花解语无法告知宋裴,她避了傅颜前去国寺,只是因承诺之故。而现下,因承诺她自是无法解释其中原由。
“公主,现下奇石祥瑞奇闻,又传遍了诸国,现下,你还信傅颜否?”
“有谣言流传,却没有证据指明是其所为,如此自不能算与他。”花解语微叹。:“宋裴,救驾之事后,你就习惯将所有之事,扣与傅之身,这样不好。”
“是吗?”宋裴啪打开折扇轻摇,笑道:“我自以有证据。自是现下时机未到罢了。”
花解语见宋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突然只感有些疲倦。如今,只要一谈及傅颜,宋裴就会言及乃奸细,如此惊人结论,宋裴却从来拿不出任何证据前来支撑。如此到让花解语只觉心累。
宋尚之事到也打听完备,与宋裴所聊又突觉败兴。于是,花解语干脆起身,有些意兴阑珊告辞,准备离去。却没想,她欲推门离去之际,却听宋裴之声再次传来:“此次赐婚,你满意吗?公主。”
花解语握门未答,却听一道自嘲之音响起,:“真是傻问题,公主自是满意的……”
那一问一答,声音悠然,内含淡淡忧伤。不知为何,花解语就觉有些心酸。于是,又顾不得其他,自是匆匆离去。
花解语回到傅颜府邸之时,傅颜下朝还未归。难得与宋裴一聚,谁知却以心闷收扬,当下就让花解语有些难过。于是,面上自是无精打采坐于花厅。府中管官见她如此,自是想法逗她开心。看她实有些无聊,干脆就请了她去书房。书房之中,藏书不少。往日里花解语也极爱看书,因而对管家提议自是同意。
正文 第206章 日渐走近
傅颜书房花解语自不是第一次进入,若说有何特色,不过一墙大小的书架之上,竟放满藏书。因而,花解语无事之时,自是极爱到此来看书,以消磨打发时间。管家自是知晓花解语此种爱好,于是每次花解语前来,若是傅颜未在,自会引了她前来。
书香混合墨香,安慰了花解语有些沮丧的心情。看着满壁的书籍,花解语抻手抚了过去,一本本在似有挑选般。“吱呀”书房木门轻响,花解语回望,原是送茶点的侍婢推门而入。
花解语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又继续抚上满墙书籍。却不料,半晌后竟听身后有水流之声。花解语讶然回首,竟见那侍婢正在斟茶。无论宫中,府中都就应是一岗一位,越是世家贵族越是重视仆从单岗精技,如此才可避免多岗而不精,造成仆从服服侍不周的局面。
眼前这个侍婢,应是着了三品侍从品级服饰,其职应为传递茶水等,怎会突然斟起茶水来,况且她并未发话。花解语仔细打量着在眼前这个侍女。此时,她正低头斟茶,雪白的手指握着茶壶,斟茶动作到是优雅,只是因低头,让人无法看真颜。
水流顺着壶嘴直下,白气冉冉而上。又是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无故向花解语袭来。花解语心中突起疑惑,刚想唤那侍婢抬起头来。却没想,那侍婢竟端起斟好之茶,缓缓向花解语走来。
“公主殿下,此茶需不能久泡,需速饮。”
那侍婢捧了茶杯,半福于花解语面前。花解语紧盯其人,半晌也未叫起,淡淡道:“抬起头来。”
“是。”
侍婢捧了茶杯,缓缓抬头。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下巴,这些都给花解语无比熟悉之感。那侍婢还在缓缓抬头,眼见花解语就要窥得全貌。却不想,那侍婢突然歪了身子,整个倒在花解语之身,热茶一下子泼于她身上。
花解语只觉一阵滚烫热水从腰部而过,接着就被那一股大力扑到了身后的书墙之上。“轰隆”一声,整齐码好的书墙,被大力撞击,书架各色书籍全部掉落于地。事情发生太快,花解语一时只觉全身都疼,正待发怒,却见满地凌乱的书堆之下,竟是压了着一幅展开的画作。
那画作被凌乱的书堆压着,自是无法窥得全貌。只是看到那画作露出零乱之角,却让花解语很是心慌。一边侍婢似极恐惧,正一叠声认错。而闻声赶来的管家,更在是忙着上前拉起花解语。只是,花解语此时眼中、耳中,已容不下任何声音、人物,只满心满眼盯着那厚厚书堆之下露出的红衣,小辨……
花解语顾不得伤情,推来问候的管家等众人,连忙向那画奔去。而后,颤抖着手不停地将上面的书本扔去一旁,许是心里怕极,她竟未唤任何人帮助。眼见,书本已全开扔掉,花解语颤抖伸手,刚想拾起画,就突然被人从身后圈住:“赏画何时不能赏,御医已到,先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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