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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王宠毒妃 (一襟晚照)



“我身上的尸毒还没有彻底解开,不把那小子带回来,我怎么办?”

后面那人心说这有什么怎么办的,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以前楼主靠着饮活人鲜血,身上的尸毒不也压制了这么长时间,只不过效果没有那么好罢了。

但他不敢说话,霍沉也没有理他,人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面。

……

九月中旬,乌坦传来消息,乌坦可汗萨尔勒在战场上身中流矢,当场身亡。

萨尔勒在位期间,统治手段极为强硬,没有留下多少能够争锋的隐患。乌坦前一任可汗留下的子嗣本来众多,但在这些年里渐渐被萨尔勒残害殆尽,现在能够名正言顺继承乌坦可汗之位的,就只有可敦汀兰生下的那个一岁多的小王子。

小王子年纪实在是太小,虽然乌坦也有不少臣子将领表示反对,这么个连牙都没开始长的小小孩童怎么可能当乌坦的可汗,但实在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乌坦之前并非没有过年幼稚儿坐上可汗位置的先例,只不过年纪比小王子稍大一些,其实也差不上多少。

经过一番激烈的动荡和争执之后,支持小王子的一派终于还是力排众议,扶持小王子当上了新可汗。由萨尔勒在位期间的一批忠心的老臣,与现在已经成了太后的汀兰一起,暂时先代理政事,辅佐小王子长大。

而乌坦政权更替的这段时间,原本被萨尔勒接纳进入乌坦的西陵流民和军队,却做出了鸠占鹊巢的事情。强占乌坦村落,劫掠粮草物资,驱赶和欺凌乌坦百姓,甚至是奸淫乌坦妇女。

这一下顿时犯了众怒。乌坦接纳这些西陵流民和军队,本来是在帮助西陵,不料西陵竟然如此过分,得寸进尺,恩将仇报。简直无法容忍。

乌坦为首的几位重臣和汀兰商议之下,决定撤回萨尔勒对于西陵的帮助,将乌坦境内的西陵人全部驱逐回西陵,并且不再给西陵军队提供粮草。

消息传到东仪这边的时候,乌坦的局势已经尘埃落定,水濯缨和绮里晔得知乌坦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都吃了一惊。

水濯缨并不相信萨尔勒的死真的是意外。这一切,恐怕都是汀兰在后面一手谋划的。

乌坦的男尊女卑程度比中原重得多,但汀兰是个例外。她生下小王子以来,在乌坦的地位一直很高,萨尔勒对她百般重视宠爱,这也给了她做很多事情的机会。这一年多里,她的手中肯定有她自己培植起来的势力,并且还不浅。

她对乌坦和萨尔勒根本没有感情,唯一的执念就是向即墨缺报仇,自然不会容许萨尔勒在这种时候帮助即墨缺。

所以她干脆杀了萨尔勒,扶持自己年幼的儿子坐上可汗之位,自己成为摄政太后,把乌坦的统治大权渐渐地抓到手中。进入乌坦国境的那些西陵人所谓鸠占鹊巢,想必也是她自己精心布置的假象,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让乌坦不再帮助西陵。

自从被即墨缺送给萨尔勒之后,汀兰就丢弃了所有作为女子的娇柔和情意,一路披荆斩棘地拼杀上来,满心只有复仇的念头。

现在连杀夫扶子,夺权篡国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她的心性也的确是越来越狠。这一次简直就是破釜沉舟,根本不顾乌坦的未来,只要能报仇,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

被仇恨淹没的女人,着实是又可悲又可怕。

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对东仪来说自然是好事。因为最近西陵军队对泥黎阴兵的拖延越发得心应手,从来不与泥黎阴兵正面交战,只保存实力。泥黎阴兵到哪个城市就把哪个城市拱手相让,提前撤走所有粮草军资,然后分散成小股队伍,绕到东仪军队的背后不断骚扰。

泥黎阴兵虽然不知疲累不怕奔波,但是没有自主机动性,指挥不便。而东仪军队虽然足够灵活,却只是血肉之躯,经不起这般来来回回地奔波。西陵军队有粮草为继,东仪军队在千里之外对方的国土上,主要只能靠掠夺,粮草来源不稳定。照这样下去,这场战争的时间会被一直拖长。

即墨缺本人仍然在皇宫中安然不动,仿佛即将逼至眼前的东仪军队不值一哂,丝毫没有要逃离的模样。

盛京城里虽然也有恐慌的百姓开始出逃,但倒是有一大部分臣民眼看东仪军队的攻势被拖慢,而且又被即墨缺这种从容沉静,稳如泰山的气度所触动,以为他必有力挽狂澜的办法,情愿也和国君一起留在盛京城中,守到最后。

“我觉得我要亲自去西陵一趟。”

水濯缨放下信件,沉吟道。

如今汀兰撤回乌坦对西陵的帮助,这对东仪是个大好的时机,必须趁早抓住。否则以即墨缺的本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拉了另外一个垫背的过来,或者更糟糕的是找到了对付泥黎阴兵的办法。

她是泥黎阴兵的主人,亲自去战场上,指挥泥黎阴兵比白洛这个授权者容易得多。之前舍不得这么快又离开墨墨和妖妖,所以一直没有离开皇宫,但现在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场战争不能再往下拖了,时间拖得越长风险就越大。

“去吧。”

绮里晔也清楚这一点,没有拦她。

“我也要去跟乌坦那边见一次面,让他们不用担心东仪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乌坦,集中兵力先去把罗胤灭了,免得罗胤那个蠢货女王再被即墨缺利用。”

两人商议停当,也不多耽搁,第二天就准备出发。

出发的时候是早上,水濯缨好不容易才等到墨墨和妖妖醒过来,满心愧疚地向他们道别。之前因为蚩罗墓而离开了他们两个月,现在他们才七个月,她又要离开他们,真是没有比她更不称职的母亲。

墨墨和妖妖仿佛也能明白就要和父皇母后分开一样,醒来之后就开始哇哇大哭。妖妖一个劲儿抓着水濯缨的衣服不放,小手攥得死紧死紧,水濯缨抱着她哄了她半天,又给她喂了一次奶,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安静下来。

墨墨那边就简单粗暴得多。他也是黏着绮里晔的,但比妖妖淡定一些,就是委屈巴巴地抓着绮里晔的手指,小小声地在那里哭。然后就被绮里晔一下子抽出手,凶巴巴地教训:“这么大个男人了,哭什么哭?再哭把你屁股打开花!”

水濯缨:“……”

这么大个男人?多大?七个月大?

墨墨更加委屈地把眼泪吞回去,在那里可怜巴巴地吸溜小鼻子,看得水濯缨心都疼了,抱起墨墨,强行塞到绮里晔的鼻子底下:

“你一个当爹的,好歹也抱一抱哄一哄孩子,出生到现在你数数看你抱过他们几次?”

绮里晔一脸嫌弃:“抱他们干什么?”

水濯缨满头黑线:“让他们感受一下你这个父皇的存在感,不然他们都感受不到父爱,要是有另外一个高富帅男神来对他们好一点,他们转头去喊别人爹,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绮里晔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咬牙切齿地:“……他们敢?”

他嫌弃这俩小兔崽子,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他们去跟别的男人亲近,他的孩子把别人当爹,那他跟他心肝宝贝儿的关系算什么?

水濯缨凉凉地挑眉:“所以你就该跟他们多亲近一点,至少得有个当爹的样子吧。小孩子跟一张白纸一样,哪懂那么多,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跟谁亲。”

只除了墨墨这个奇葩,绮里晔都把那么大的嫌弃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他还是黏着绮里晔,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绮里晔黑着一张脸,终于不情不愿地把墨墨和妖妖都接了过来,水濯缨赶紧过去护着两只小包子,免得绮里晔一个失手把俩孩子掉地上:“小心一点,托着他们的屁屁……哎,不是让你拎他们后衣领!”

妖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父皇,到了绮里晔的怀里就又开始哇哇大哭,倒是墨墨难得一次被父皇抱,高兴得不行,咯咯地笑得极为开心。两只包子一人一边,一个哭一个笑,形成鲜明的反差,看着让人无语。

这么一折腾,出发的时间便晚了足足一个时辰,走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水濯缨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绮里晔在旁边看得十分不爽:“我们也是分开,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不舍得我?”

水濯缨白他一眼:“你又没有两个孩子讨人喜欢,我干嘛要舍不得你一个死变态?”

绮里晔的妖艳面容上表情停滞了一瞬间,然后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美艳无比,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哦,看来是我最近陪着心肝宝贝儿的时间不够,导致心肝宝贝儿心生不满。我们出崇安城之后反正也是一个方向,要同路走上许久,就在马车上好好补偿一下心肝宝贝儿怎么样?”

水濯缨:“……”

……

西陵,蓟州城西二十里处,一处不起眼的小庄子上。

霍沉来到庄子上时,天色已晚,庄子上灯火闪烁,炊烟袅袅,偶有鸡犬之声遥遥传来,看过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农庄。

他一身犹如裹尸布般的全素白衣,尽管俊美容貌已经和常人几乎无异,不再是犹如尸体和瓷偶般的怪异模样,但终归比一般人多了满身的阴森鬼魅之气,仍然显得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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