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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投喂日常 (飨君)


  侍女立刻为叶黛暮端上了准备好的热茶。叶黛暮一饮而尽。“哈……啊啊啊啊!烫烫烫烫!”
  谢璇无语地放下酒杯。“你真的是傻了。嘴巴张开。我看看。”叶黛暮张开嘴,谢璇看了看,还好,只是有些红,并没有肿得很厉害,安慰性地吹了吹她的舌头。“好了,好了,不痛了啊。”
  叶黛暮还想嚎,谢璇塞了一块糕点进她的嘴里。叶黛暮立刻咀嚼起来,甜得恰到好处,缓解了她舌尖的苦涩和烫热。嚼完,她才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小块欣赏起来
  这块糕点外皮透明澄清,透出内里粉色的馅料,顶上还印着三瓣新鲜的花瓣,小巧精致,十分的可爱。“好美的点心。这叫什么?”
  谢璇配着烤羊,痛痛快快地喝酒,间隙才回答她。“这是玉露团,怎么你没吃过?有酒有肉,怎能没有歌舞?阳黍,你可太不会待客之道了!”
  “你这个酒鬼才没有资格说我,喝你的酒去吧。”虞泽从一脸呆滞中缓冲过来。“谁说没有歌舞,是你来晚了。”
  两人话还未说几句,刚刚生气的世家公子可还没缓过来,还要上前与白元韶理论。虞泽这个东道主怎么可能任由这个家伙破坏气氛呢。正好,还有谢璇这个家伙可以用来当挡箭牌。“飞波啊,别和那管微计较了。幼安来晚了,总要有点惩罚才有趣吧。”
  被叫做飞波的男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坚持。“不行,总要此间事了,才来论下一桩。管微,只是让你在我们中间选个最好的,不算为难你吧。”
  “哦,那就你吧。”管微毫不在意地说。“反正都难以入耳,你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飞波的脸色立即难看到了极致,撸起袖子,眼看就要动手了。虞泽赶紧打圆场。“管微,你这也看不上,那也不好的。那你得给我们说说,如何你才觉得可堪入耳呢?不说个明白,大家要如何服你?”
  其实这也是在给白元韶一个台阶下。白家虽是有历史记载以来最为久远的世家,但是从武桓帝开创大魏以来,势力便日渐消退,到了平炀帝时代便已经式微了。若再没有人出世,即便是上古的白家,也要就此消亡了。
  故而白家才舍了血本,与大魏新兴的世家联姻,其中便有建泰年间兴起,家谱至今不过一百五十年的虞家。虞泽可谓是给他的表弟白元韶想尽了办法,才办了这一场宴会,请的虽都是世家贵族,却都有一二不足,才能容忍这小子的臭脾气。
  “哦。你们还斗乐了?这倒是有趣。说说,暂且谁是第一?”谢璇笑眯眯地说。
  “若是叫我来评,还是分得出高下。但是他们非要叫管微评。”白家的乐谱比大魏朝的史书还要长,若非如此,也存活不到今日了。
  不过,谢璇想了想也是。只要时会乐的,就没有人会不对白家的评价感兴趣。谁叫他们有的是一张金口。若是被评上一句,便足以留名青史了。
  “说的也是。嘿嘿。拿笛子来,我也来凑个热闹。”谢璇竟也起了兴致。
  “哦,谢大公子也想被损啊。来吧,来吧,多你一个不多。”飞波听了,立即高兴起来。“幼安可是清歌馆的老手啦。”
  “清歌馆是哪里?”若是还清醒,叶黛暮绝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但是现在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谢璇是有酒了,但还未失去理智。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是乐馆。吃你的吧。取个笛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快点来。好了。就让我也加入比赛吧。”
  几个呼吸的停顿,谢璇已经准备好了,轻吹了几个调子,才刚开始。叶黛暮傻乎乎地插了一句嘴。“哦,是哔——馆啊。”
  “噗——”谢璇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很是咳嗽了一番,才缓过劲来。“你先别说话。待会我带你去吃羊汤,乖啊。”
  一听到有好吃的,叶黛暮居然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乖乖地仰着头望着他。谢璇深呼吸几次,才找回原本得平静。叶黛暮不由地愣住了。如玉的公子在唇间抵上一只檀木笛子,是怎样美好的一副画面?
  叶黛暮说不出来,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第伍拾壹章 一争高下

  笛声有些低,令人听不清楚,不禁定神去细听。然后笛声微扬,像一阵柔风起了一般,吹拂人心。乐声渐渐帝高昂起来了,波澜的湖面游过羽毛鲜艳的鸟儿,虫鸣在草丛里热闹起来,皎洁的月将光芒洒向大地,明亮得惊人。是个美好的月夜。
  然而曲调在此调转了。一片枯黄的叶子从褐色的枝头坠落,越来越多,将整个落寞的大地都掩盖了。云将月遮掩了。天空略显灰暗,叫人不太舒服。
  风又起了,却不再是柔弱的模样,带着秋的微凉,狂躁地席卷一切。啊,落雨了。雨越下越大,视野里所有的事物都模糊了。周围变得安静,虫声鸟鸣都就此消失了。啊,是秋了,主杀戮的秋季,一切都冷清极了。
  死亡的秋,肃杀之夜,黑幕之下,不知有多少生死离别。
  乐曲戛然而止。
  此时,一个嚎啕大哭的声音将一切寂静都掩盖了。孩子式的,撒泼般的,嚎啕大哭。是叶黛暮。她哭得一塌糊涂,一点也没有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谢璇只好将这个哭泣的小孩子搂紧怀里,细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只是首曲子罢了,不必那么当真吧。”
  叶黛暮还是大哭不止,牢牢地抱住谢璇的腰,哭得很是伤心。谢璇一边拍拍这个小孩子的头,一边还不忘往嘴巴里灌酒。“好啦,好啦,别哭了,不过是首曲子。乖啊,别哭啊,我这青丝缕衣可是值不少钱的,再这么哭下去,我可就叫你家大人赔钱了。”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叫不讲道理的小孩子停止哭泣的话,就不需要糖果和爱了。叶黛暮在那首曲子里,听见永无止境的痛苦和哀伤,像最深的寒冬,一切都被深雪所覆盖。那是这个人的悲伤吗?
  并不是,是人共同的悲伤。
  是死亡。
  再也不能相见的痛楚,比心脏被撕裂更加地剧烈,那是泪水无法停止的酸楚。
  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要求分出个胜负了,因为这掩盖了所有的哭声已经证明了一切。
  “本来是来玩乐的,弄成这样也是可怜见的。不如来些有趣的游戏。射覆如何?”虞泽笑着打趣。
  谢璇无奈地从侍女处拿了热湿巾,轻轻地覆在叶黛暮的双眼上。“怎哭得这么傻?不过是首曲子罢了。维桢可会射覆?”
  “不曾。何为射覆?”叶黛暮打了个嗝,不是很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毛巾自己热敷。她也不想这么多愁善感,但是就是忍不住。
  谢璇猜得到,她必然没玩过,耐心地给她讲解起来。“即是用瓯或是盂将要猜的东西盖住,然后来射的游戏。”
  “听起来很有趣。我要玩。”叶黛暮立刻举起手,兴奋地大叫。
  “那么就由我先来坐庄吧。”虞泽唤来一个侍从,小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侍从便端着一个小东西过来了。虞泽笑着宣布。“诸位,这就开始吧。”
  顺序倒没有固定,自愿地问便好。一个一个射,自然是先射的人占得先机。但是越是往后,得到的讯息越是全面,射中的可能也更大。
  “活物?”当然要先缩小范围,在座的可都是精通玩乐的世家公子哥,自然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否。”虞泽示意侍女给这个没射中的倒霉鬼奉上特制的惩罚酒。
  喝了那可怕的液体,那倒霉鬼立时就人事不省了。“好麻。”
  “感觉很危险的样子,那是什么?”叶黛暮紧张地揪住谢璇的袖子问。离了那么远,都能闻到奇怪的酸臭味道,感觉不用喝都要被熏倒了。
  “自然是惩罚了。这还算是普通的,若不是顾忌你在场,这些家伙大概会玩的更疯。不过,对你来说这也蛮恐怖了。奉劝你,别问那是什么,也别看清楚。要是没射中,就一鼓作气喝下去吧。”谢璇轻描淡写地说。
  但是叶黛暮内心的不安更大了。呵呵,总觉得里面有毒啊,骚年!
  “字画?”“否。”“膳食?”“否。”“文房用具?”“否。”“无物?”“否。”“花朵?”“否。”“无状物?”“否。”
  一个接一个地射,然而皆不中,已有十人饮了那奇怪的东西,哀嚎连连地倒下了。叶黛暮看着这番惨剧,越发不想去射了。这简直不像游戏,像刑场啊!
  “快去射吧。要是被其他人射中,剩下的人都要被惩罚。别抱着侥幸的心理躲在后面哦。”谢璇饮下一杯酒,很随意地嘱咐。
  不要!不去射,要喝;射不中,也要喝。感觉已经是百分百要死了。不要啊!没办法,硬着头皮去吧。
  “我来。”叶黛暮吞了吞口水。
  “射吧。”虞泽毫不在意。周围的人也不觉得这个不懂规则的小姑娘能射中。不过嘛,没想到。
  “女子物?”
  “射中!”虞泽猛地坐了起来。“再射。”
  “先饮此杯吧。”射错的众人一拥而上,压着做了庄家的虞泽饮下那可怕的东西。
  原来,射中的话,坐庄的人是要被惩罚的。那就是说,若是多人射中,那不是惨烈到极致了吗?虞泽饮下一杯,整张脸都黑了,还是坚持地问。“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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