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肤如凝脂,臻首娥眉,色若春晓之花,白玉无暇的肌肤之上,一双清凌凌地大眼,无辜地看着上方的男子。
红唇润泽,秀美而甜,韩均似乎能闻到口脂淡淡的清香。
他知道,那里得味道美好而甜蜜,叫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愿放开。
直到全福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仍在对望着的一对新人才回过神来,众目睽睽下,韩均也觉得有些脸色微红。
喜娘已经开始撒帐,枣、栗子、花生等瓜果不停地落在俩人身后绣了鸳鸯戏水被面的大红喜被之上,“咚咚咚”沉闷的声响,听在耳中,似乎跟着跳跃的心脏一起,直落在心底最深处。
☆、234 洞房花烛
吃子孙饺的时候,路子昕不过略沾了沾口,便被韩均拦了下来,“你空着肚子,莫吃这些。”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不过是吃杯茶那般简单,旁边的喜娘却傻了眼。
好在还有一群韩家请来的妇人姑娘,福芳郡主也夹在里头,就数她声音最大,起哄着一叠声儿问道:“生不生?生不生?”
路子昕脸“唰”地一下,火烧一般。
这子孙饺本是半生不熟地,别说她还没吃上一口,便是咬了,又怎么好意思说那个字?
“生!”
韩均的声音响起,解了她的窘迫,那些人却笑地更大声起来,直叫她无处可躲,亦不敢抬头。
臻首低垂,从韩均的角度看去,她修长滑腻的颈脖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曲线一直往下延伸,瓷白的肌肤泛起粉红,藏在大红喜服之下。
动人心魄。
喜娘斟了两杯合卺酒递过来,韩均顿了一瞬,方才接了过去。
路子昕无法,只得在众人打趣又善意的目光中抬起头,睫毛颤巍巍地抖了两下,素白的小手亦伸了出去,却被放上了韩均手中的那一杯。
他又自顾自地伸手去接喜娘手中的。
青玉做成的酒杯小巧而精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清亮的酒水倒在其中,并不是很多,路子昕望进里头自己的倒影。
粉面透着红霞,她觉得早晨的妆容很丑,或者说是新娘的妆容都这般难看,厚厚的粉,惨白的脸色,还有那大红的双唇,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丑,却不知韩均此前怎么能看的了那么久。
还是说,他是觉得有意思?难怪面上一直在笑。
路子昕有些恼,也不是她非要化成这样,这人就不能给自己留点脸面,少看几眼吗?她忍不住挪了一下身子,不愿再让他瞧见。
酒杯的两端系了红绳,分别连在杯柄之上,她这一动,韩均顿时便跟着往身旁一移,眼神中似乎温柔地将要滴出水来,伸出胳膊,几乎到了她眼前,看了看被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着的青玉杯,说不出的好看,喉头便是一咽,只是好歹还借着手上的动作掩了。
否则明日外头就要传出,“韩家退之被美色所惑”的传言了。
喜娘已经在使眼色了,让他快些动作,外头可还有一堆宾朋等着灌新郎官的酒呢!外头的喧闹声已经越来越大,只怕再不出去,那些人非要闯进来不可。
韩均端起酒杯,红绳一动,稍稍侧坐着的路子昕便也跟着将酒杯举高。
俩人一同扬起脖子,将酒喝了一半下去。
韩均喝的快,眼神便不由瞟到了路子昕的脖子上,只见她一小口一小口抿了两三下,光滑的喉头便跟着往下滚动了两三下。
他眼神暗了暗。
酒杯交换,她的手柔软又滑腻,似乎连碰过的杯子都比自己用的质地更光滑一些。
手臂交缠间,隐隐跳动的脉搏互相牵引,大红喜服相互摩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约是不胜酒力,她的脸色更红,韩均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传过来的热气,令人焦躁。
路子昕再次仰起头喝酒时,便瞧见韩均的眼神,好似着火一般,里头全是她曾经见过的光亮。
再不结束,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受住韩均的目光。
好在后头的结发倒进行的很快,喜娘将二人的发丝分别剪下一绺,用彩线扎在一起放在枕头之下,这繁复的婚礼算是终于要结束了。
众人都退了出去,韩均也慢悠悠起身,落在最后头。
青檀见状,拉了还在一旁站着的绿香,两个丫鬟也走了出去,还小心地将门扉阖上。
外头还是午后时分,虽不知道时辰,却还是天光大亮着的,大约是因为四周门窗上都扎了红绸和贴了喜字,屋子里却有些暗。
猛然一下安静下来,屋外的喧闹也仿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路子昕听到自己的心跳又急又快。
韩均转过身,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不准看,是不是很丑?”路子昕便立时嘟着嘴,转过头不让他看。
韩均却索性伸手捧着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又轻轻笑了两声,这才说道:“不丑,很美。”
“那你笑什么?”
“美梦成真,不该笑吗?”他说话时一本正经地模样,很容易便蛊惑了路子昕,忍不住跟着他的话去想。
自己又何尝不是美梦成真呢?
她也笑了起来。
一刹那,仿佛云破月出,海棠初绽的模样,叫人不觉间便倾下身子,在那花间轻嗅。
直到韩均冰凉的薄唇落在额上、鼻尖、两颊与唇上,路子昕还有些不能反应。
这人怎么……
好好儿说着话呢,便……
紧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肩膀往后一缩,躲开了韩均的唇。
“全是粉。”她说道。
韩均一愣,看向她脸上,果然方才碰过的地方颜色要深一些,他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了擦唇角,有白色的脂粉沾了上去。
男子苦笑了一下。
他直起身子,耳中听到有人在外头喊他,似乎正是当初闹着万吃他喜酒的那个王翰林。
这人是个爱闹的,待会儿闯进来小丫头可不得恼了?
思及此,韩均眉眼深深地看着她,“你先去洗漱,再吃点东西垫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去吧去吧,越晚回来越好。
路子昕想起那本被自己塞在箱子中的小册子,意识到什么,脸已经红的要滴出血来,撇过头不准他看,只蚊子似的轻轻嗯了一句。
韩均闻言,这才大跨步往外头去了。
路子昕坐在床边,听到他在屋外嘱咐青檀和绿香,要看着她吃些东西,若是累了,便先洗漱了睡也可以的。
她心里便甜甜的,满满是涨涩的柔情。
屋外的声音渐渐消失,透过窗户,她似乎能看到韩均宽阔的肩膀,以及男子挺拔的身姿,正消失在她眼前。
一时青檀进屋,等了片刻,直到她收回目光,才对绿香对视一眼。
“奴婢给姑娘道喜了。”
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被两个丫鬟称作“姑娘”,从此以后,她表示世子夫人,无论尊荣与否,都将与他一处。
☆、235 四时皆春
韩均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新房中只有龙凤喜烛燃烧的火光,烛火打在大红色的屋中,投下明灭朦胧的影子。路子昕和衣而卧,歪在床上已经睡了,身上披了件薄毯。
女子面上浓重的妆容已经被洗去,铅华落尽,露出她本来娇嫩的颜色,肤白如玉,在烛火下泛着微微的暖光。
细细的绒毛已被绞去,五官立时清晰起来,仿佛一日之间,原不过是少女的姑娘,已经长大成人,成了他的妻。
韩均放轻了呼吸和脚步,止住了要请安的丫鬟。
他院子里向来只有小厮伺候,怕路子昕不喜欢,已经全都放在了外院,又亲自挑了几个丫鬟进来。
加上青檀绿香和冬至,还有路家陪嫁的两房下人,偌大的院子里头,其实还很冷清。
但韩均却觉得,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安宁。
他走到床边,弯着身子,低下头细细打量床上的人儿。
梳洗过后,路子昕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大红色的云霏妆花织缎绣海棠春色的锦衣,下配缕金百蝶穿花的大红细丝褶缎裙,繁复的发髻已经松了下来,挽成松垮的垂云流苏髻,上头插了金镶珠石嵌宝玉蝴蝶簪,白嫩小巧的耳垂处戴了红玉芙蓉的耳珰。
她整个人裹在一团大红色的装扮之中,白玉一般的小脸儿也陷在红色被面之上,唯有一头青丝乌压压地,更称的她惊心动魄的美。
许是睡的不沉,路子昕挪了挪身子,便有一缕青丝垂下来,落在那白腻腻的颈脖处。
路子昕抬起手,在颈窝处挠了挠,又接着睡去了。
韩均目光便随着她一截带了碧玉镯的皓腕落下去,停在呼吸起伏的女子身躯之上。
他喝了不少酒,因为心中快意,也并没有刻意克制,此时酒气上来,满身都是微醺的酒味。
生怕吵醒了路子昕,韩均停在她上方,女子的幽香便一阵阵往他鼻尖钻。
韩均心中一荡。
总算还留了一丝清明,忍了又忍,他退了两步,转身去沐浴。
男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路子昕才敢悄悄将眼睁开了一条缝。
韩均进来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一股说不清缘由的害怕,使她不敢睁开眼,哪怕只是与他对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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