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自动将酷拉皮卡警觉的表现过滤为害羞,自以为相当邻家姐姐的伸手想去揉对方看上去应该十分柔软的金,却别躲开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崔西嘘起双眸,扫过恢复了平静状态的七轮之盘,她强硬地用手按压在酷拉皮卡的脑袋上,“酷拉皮卡酱,崔西姐姐在和你进行友好的交流,团长说过,当对方向你表示友好的时候你就该回以微笑以及同等的态度,你刚才表现的不太好哦,下次见的时候可是要注意了呢!”
“我…我又不认识你!”或许是被崔西渲泄而出的恶意情绪所怔,此时年龄尚幼的酷拉皮卡已是满脸的冷汗,基于小孩子不服输的犟脾气勉强回了崔西一句。
“崔西倒是觉得,咱们很快会热络起来的呢!”不伦不类的冲小少年抛了个飞吻,崔西反常地勾起飞坦的胳膊转身几乎是急匆匆地向驻地返回。
“你在撒什么疯?”
待远离闹市区后飞坦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看上去他已经是憋了很久了,刚才那抛飞吻的崔西让他浑身不舒服,活像生吞了几百只虱子似的。
旅团里的成员都知道,崔西一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旅团一级警报。
“崔西哪里有在撒疯,飞坦你眼睛瞎掉了么,崔西明明就有很开心很兴奋,果然就和团长和崔西说的一样一样儿,酷拉皮卡酱他们一族是传说中的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的持有者呢!”崔西丢开了飞坦,自顾自的跑在前面一边奔跑着一边还转着圈圈,看上去还真像病的不轻。
自动忽略掉自己不想听到的个别字词,飞坦了然,“你是指那个随着情绪的变化眼睛的颜色也会随之变化的窟卢塔族?”
“对对,就是那个族,这次的龙珠难怪那么难找,原来不是因为没有留下痕迹而是痕迹太过明显而我们没有察觉而已,崔西聪明吧!”运用起念力,崔西和飞坦快向一处废弃的建筑群而去。
隐在面罩下的薄唇勾起,飞坦眼带讥笑道:“得了,如果不是团长,你能猜到火属性龙珠寄存在窟卢塔族人的眼睛里?”
推开破败散着霉味儿的木门,崔西刚踏出一步的脚堪堪停住,抄起手中的罗盘就冲近在咫尺的阴沉矮子脑门上招呼,“崔西也有自己思考过!”
都多少年相处下来的老夫老妻了,飞坦当然对崔西平时撒泼的套路摸得不能更加清楚了,只要对方不动真格,他还是可以很轻松的躲过这种攻击的。
“啧,你除了整天会‘团长说过团长说过’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新意么,以为自己还是多年前那个乳臭未干整天抱着妈咪身后跟着保姆的鼻涕虫?”
话说这才是你丫真正想要说的吧,是在嫉妒团长大人吧!
与飞坦一样,崔西自然也摸清了飞坦的战斗习性,如同他可以躲开她的攻击一样,她也可以轻松的堵了他闪避的道路。
“闭嘴吧,总比你这个几年都没长身高的家伙强,死矮子!”
“你说什么?!”
“哟,恼羞成怒了吗?崔西说的就是你,蓝毛矮子外加伪娘脸!”
“该死的整天围着妈咪团长团团转的跟屁虫!”
“娘娘腔!”
“没断奶的奶娃娃!”
…………
……
“团长,不用去劝架吗?”侠客看了看旁边淡定的某高深人士,问道。
“阿飞那两口子吵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弄出人命,大不了到时候换两个人嘛。”芬克斯大咧咧的跳下了横梁,从衣兜里掏出一沓子纸样的东西慢悠悠的冲崔西和飞坦而去,“喂,崔西,揍敌客家又给你寄他们家三少的最新写真了,我知道你一向很喜欢的,那小子越长越和你口味了啊!”
“……”侠客默默闭了嘴掩面找角落自省。
或许他不该这么多事,越来越有管家婆的趋势了有木有!
☆、鬼畜守则第四十九章
待七轮之盘再次闪耀起光辉的时候,已经距离崔西遇见酷拉皮卡那次过去有一个多月时间了。
此时那小巧精致的罗盘正向着一位因族人被残忍屠戮而愤怒地赤红了双目的老者散着对于他来说相当于死神的召唤一般的柔光。
老人双鬓已尽斑白,胸口黏连着衣料碎片、血污肉沫的大洞无不昭示着他所剩无几的时间。
一只朽迹斑斑、历尽了岁月磨砺的苍老手掌附上了少女埋没于老人胸口的手臂,尚带着点点余温的手掌似乎是竭尽了全身所有仅余下的力气将少女冰冷异常的臂膀紧紧攥住。
心脏的跳动仿佛近在耳边,扑通——扑通——
“小姑娘……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人绵长无力的声线已是断断续续,也许支撑着他的,只是那一丝不甘与不解。
黑色柔软带着淡淡清香的丝遮住了少女半边脸颊,沾满黏稠鲜血的手臂缓缓从老人的胸腔处抽离。
心脏被蛮横地强行拉离它本该驻守的位置,血管撕裂的轻微声响渗人异常,老人因剧烈的疼痛而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眼帘下方呈现出一团乌青色。
刺啦——
散着生命力,有力地跳动着,带着人体的温热,那颗成人拳头大的心脏被少女握在掌中。
老人紧攥着少女臂膀的那只手掌最终无力地松开、滑下。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同燃烧殆尽的燧火最终被熄灭,老人带着满面的不甘以及那赤红的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火红眼,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七轮之盘跳跃着光辉似乎是在催促着少女快些继续接下来的工作,黑框镜下的红色眸子妖邪异常,指掌间溢出的念力将那颗脱离了身体的保护逐渐流失掉温度的心脏焚烧殆尽。
抬腿曲膝,崔西弯腰靠向那倒地的老人,面上无悲无喜,凝视着那双招来厄运的双眸,“原因啊……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天性使然吧。”
或许他们夺取了你们一族人的生命是错误的,是世人所唾弃,视为残忍至极的行为,而且这种行为的追根究底的原因可能就是一个‘一时兴起’,他们的这种行为是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但是……
世界上的所谓对与错,是否真的有一个绝对的天平呢?
一切的一切,要怪就怪,他们身为了狩猎者,而你们,沦为了无力的猎物吧。
在这个强者主导的世界里,一切的人性与真理,那只不过是一夜黄粱而已,那是弱者给予自己的一层保护色罢了。
对于从出生起便存活于世界最为黑暗的地域的他们,‘一时兴起’足以成为行动的理由,或许以后会为之付出惨烈的代价,他们,早已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前提是,你,是否有那个能耐,伤他们分毫……
他们从出生起,便已将生命作为获得一切的筹码,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一文不值,或许其最有价值的地方——
那便是,成为同伴前行的磐石。
流星街人,从来不畏惧什么,蜘蛛,永远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
“那么,那边的派罗酱,有没有觉得姐姐的声音很熟悉?或许你可以告诉姐姐,酷拉皮卡在哪里,姐姐可以送你们一起上路,就和你们族长一样,其实过程很轻松~”
隐藏在残破屋檐之下的木桶中的少年甚至都不会掩藏自身的气息,视力的低下让他几乎无法找到更好的掩藏场所,不不不,应该说,他根本就做不到,狭小的木桶只能堪堪让他勉强藏下,但他紊乱的呼吸早已向崔西暴露了他的位置。
崔西可以清楚的察觉到小家伙明显一滞的呼吸,正想要迈步上前,却不料那孩子竟笨拙地自己跌跌撞撞地迈出了藏身的木桶。
“哦?”似乎有点意思。
在血腥味几乎呛鼻的地面上,少年跌倒了数次才站定在了崔西身前不远处。
方才抽离了老人心脏的那只手还在一滴滴淌着血,崔西上前两步蹲□,攥住了那企图向后闪避的少年的肩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物。
“派罗酱,你这是什么意思?”崔西凝视着那双无神的眼,“就算想要和人家殊死搏斗一番,至少也该拿一件武器是不是,还是说,你其实是准备送死的?”
出乎崔西意料的,派罗真的就像是送上门来任人宰割的一样,他的双眼只是木衲地平视前方,表情麻木严肃着,孩子气地开口道:“崔西小姐,你和你的同伴们杀害无辜的村民,屠戮整个村庄,不论妇孺或是儿童,你们根本没有一点人性可言,虽然我知道自己最终也逃不过被你们杀死的命运,或许你们对于我的话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我还是要说——你们今天的所做所为,是错误的!”
“真是可爱呢,虽然很想要好好将你j□j一番,但是人家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呢,如果遇见了酷拉皮卡,我会告诉他,你先他一步了哟,当然,如果他落到了人家可恶的同伴那里,到了天堂大概他已经摆好茶具邀你一起准备喝早茶了吧~”崔西恶意地出言讽刺了将死少年的脆弱心灵,抬眸看了看因即将拂晓而淡去的夜色。
“请放过酷拉皮卡吧!崔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