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兰:“这次的事是过去了,如若日后再有人想害兰儿,臣妾没有昨日的好运,岂不是要和陛下黄泉相隔了,呜呜呜……”
叶传宗拍了拍施兰的肩膀:“你这么一说朕又想起来七夕节那天皇后也遭人陷害的事了,这件事也是因为母后的制止未让事态过大,所以朕也没再深挖追究,直到现在为止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要谋害皇后,若被朕揪出来这个人定然不会轻饶!”
施兰突然制止哭泣愣了下,幽幽的说道:“宫中利益纷争、人心叵测,臣妾也好生害怕!”
叶传宗:“谁有此歹心,早晚会露馅,朕自会严查,兰儿勿多担心,睡吧。”
这天之后,叶传宗果然多来了永禄宫几次,本来还担心花辰月会有所不满,但花辰月并未说些什么,甚至主动表示施兰刚受了刺激确实需要多多陪伴和安慰,主动的提醒叶传宗经常去探望,对于花辰月的宽容大度叶传宗也是满心的感动。
转眼到了中秋节,宫里依然依照往年的传统举行了中秋晚宴,主要是太后、皇帝、皇后率领一众后宫们坐在一起赏月、说话,吃个团圆饭,表示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花辰月还记得就在去年的中秋节,自己还满心欢喜的做了好几种不同馅料的月饼献给了帝后,现在想起来转眼竟然一年过去,如今不仅老皇帝叶开林已然不在,就连温太后也和自己疏远了太多,今年又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花辰月也无什么心思了,所以便只把今日的晚宴当成了一个形式化的聚会,说完一些祝词之后便安静的坐了下来,再也没有曾经那个花辰月的活泼与灵动了,只是平空多了几分沉默与冷静,或许在古人看来,也可以说成是沉稳与端庄吧?倒是更贴合后宫之首应有的气度了。
今日的场合算是家宴的主题,就在永寿宫举行,依然是圆桌合座的形式,温太后坐在主位,温太后的左侧是叶传宗、花辰月、傅清雪、秦灵儿,右侧是施兰、赵美妍、王凤来,丽太妃再次以身子不适婉拒了参与,原本安排的位置是施兰紧挨着花辰月的下首就座的,只是温太后说想和施兰说话方便些便挪了过去,赵美妍和王凤来便也紧跟着挪了过去,花辰月从这个细微的动作中便看得来谁和谁是一路之人了,想必温太后和叶传宗心里也明镜一般,只是今日便是一场寓意团圆的家宴,众人也未做什么计较。
看似热闹温馨的晚宴,在花辰月眼里却是枯燥又无味,全程只与叶传宗有些许的互动,也形式化的和温太后及几个后妃说了几句话,花辰月从众人细微的动作与眼神中感觉出了表面祥和之下的风起云涌,现在离赵美妍跪求叶传宗原谅的事件也将近一个月了,花辰月注意到赵美妍原来被晒黄的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重新成了那个娇美明媚的妍嫔,此时正时不时的和施兰互动说着悄悄知,一幅亲热的样子。
身边的傅清雪向来性子冷淡,此时仍然是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见花辰月发呆,端起手里的酒杯对花辰月说了声:“月姐姐,喝口水吧。”
花辰月端起了茶杯,别人杯里是酒,自己的杯里却是茶水,于是端起来喝了一口,傅清雪环视了下四周,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场景变得有些没意思了,花辰月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青菜和两口月饼,只等着晚宴结束回宫,正无趣间,便听到温太后突兀的问了句:“皇后,听说前阵子你跟兰儿一起去御花园散步,兰儿因为采摘荷花落到了湖中?”
花辰月心里咯噔一声,本来这件事只有自己、施兰和叶传宗知道,且叶传宗已经交待过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外传了,太后提起来想必也是施兰或赵美妍传了过去,心中便有些不好的预感,莫非今日要以此事来为难自己?温太后竟然连月儿这个名字都不用了,而用皇后来称呼自己……
既然温太后未明说原因,花辰月也不想辩解什么,淡然道:“回母后,确有此事。”
温太后:“哦,哀家怎么听人传闻说是你故意推了兰儿一下,才使兰儿落入了湖中?”
花辰月微微一笑:“是何人如此忌恨臣妾无凭无据的颠倒黑白的来陷害,臣妾头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里倒是挺震惊的。”
赵美妍嘴一动,想帮腔说句什么,突然想起刚刚在叶传宗面前保证过不多嘴之事,可不能因此再坏了在叶传宗心里刚刚有些恢复的印象,只好咬了咬唇强行闭了嘴,叶传宗紧皱着眉头,对温太后在此时提起这件事也颇有些不快和窝火,心里也猜到是有人刻意的在太后面前传了闲话,也正想开口替花辰月辩解,便听施兰莞尔道:“母后,宫里有些人爱说些闲话,多半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当不得真,落湖之事当天兰儿便已和陛下说明情况,陛下也有了明断,确实是兰儿自己不小心掉落湖中的,与皇后无关。”
温太后:“哦,那确实是假的传言了,若是真的,这传言之人也是用心险恶。”
花辰月:“是啊,如今这宫中不似臣妾刚刚进宫之时那般平静了,现在臣妾想起七夕节差点被人害死之事还心有余悸呢,也不知那幕后指使是谁,幸得母后宽厚没有继续追查,不然追查到谁头上揪出来都挺难堪的。”
赵美妍的脸上颇有些不自然起来,施兰也端起了茶杯喝起了茶,温太后:“皇后也不必多想,自古以来宫里便多是非,哀家也是从那个环境一步步走过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守好本份便是。”
花辰月:“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这顿饭不紧不慢的吃着,气氛有些尴尬的压抑,看得出来最近叶传宗和温太后因为花辰月一事也有些梳理,虽然刻意的找了几句话和温太后聊,却总是找不到以前那种毫无间隙的感觉,连叶传宗心里也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晚宴中间夹杂了几场歌舞表演,大概到了亥时之时,这场难熬的晚宴才终于结束,叶传宗心情有些烦闷多喝了几杯酒,离开之时步子有些虚浮,勉强的扶着花辰月的肩膀往永福宫的方向走去,花辰月:“陛下没事吧?”
叶传宗:“没事,回宫吧。”
其他低品级的后妃都在宫里偏后方的位置居住,而永福宫、永禄宫、永禧宫这三宫都比较居中,包括妍秀苑的位置也是紧挨在这三宫之后,所以走到后半程叶传宗的身边也只剩下了花辰月、施兰、傅清雪、赵美妍,和几个随行的太监宫女,另外还有一队侍卫跟在这些后妃身后。
叶传宗越发觉得脚步有些踉跄了,怕连累到花辰月,于是便放开了花辰月独自行走,赵美妍却及时贴了过来伸手扶住了叶传宗,叶传宗诧异了下:“朕没事,不用扶。”
赵美妍委屈道:“陛下已经数月未到臣妾的房里了……”
叶传宗正想甩开赵美妍跟上花辰月之时,突然感觉一旁的宫墙上飞速的扑过来一个黑影,瞬间便带着一阵劲风到了身前,一抹刺目的寒光也刷的一下到了眼前直奔咽喉,这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叶传宗一边喊了声:“有刺客!先保护皇后!”
马上便有一众宫女、太监和几名侍卫将花辰月护在了一处,话刚喊完,刺客那把寒光四射的长剑便堪堪的从自己的肩膀一侧滑了过去,刺客及时制止步伐回身再刺,已有十来名侍卫呼啦一声冲了过来挡在了叶传宗的身前,这刺客却相当的刁钻,身子如鱼般的灵活,又如鸟儿般的轻便,一边奋力的格挡,一边钻空子再次贴到了叶传宗的身前,叶传宗自认,若在平时碰到这样的高手,凭自己的一身的功夫,即便无法擒下刺客,自卫却也不成问题,奈何今日喝多了酒,眼前模糊,步伐虚浮,实在是有些提不上力。
那刺客目标直接,剑法精湛,很明显的是不想耗费太多时间,若待会儿更多的侍卫赶来便是刺杀无望了,于是步步紧逼、剑剑都下了狠手,直躲得叶传宗气喘嘘嘘,很是费力,已经连续有几名侍卫因为帮叶传宗挡剑受了剑伤,现在,那刺客已经再次推开挡在叶传宗面前的一名侍卫,一柄长剑闪着寒光呼啸而来直奔叶传宗的胸口,这一剑又快又狠又稳,叶传宗当下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眼离自己最近的两名侍卫仍在两步之外,心中一寒:莫非是躲不过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这叫欲擒故纵
就当叶传宗想要伸手硬接这把长剑之时,突然黑暗之中闪出一个柔弱的身影一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极痛苦的惨叫,一个软软的身子便倒在了叶传宗的面前,叶传宗已然看到,替自己挡了一剑的正是赵美妍,眼下却是顾不得其他,一把扶起赵美妍奋力往一旁纵身一跃,以非常不雅的姿势滚落在地,堪堪躲过刺客再次的攻击,此时,一个哄亮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陛下!子兴来了!”
一眨眼,韩子兴便举刀和那刺客战在了一起,叶传宗扶着怀里已经没了声息的赵美妍站起身,狠狠的冲韩子兴喝道:“拿下刺客!将他碎尸万段!”
这名刺客虽然是高手,但刚刚已经和侍卫缠斗了一会儿,也和叶传宗过了好几招,体力上已然不如刚刚赶过来的韩子兴,且韩子兴一把大刀挥舞的呼呼生风,刺客便有些不支了,就在韩子兴想要结束战斗率人一举拿下刺客之时,这名刺客却极快的飞身上了宫墙,接着三下两下跃过重重宫墙和殿顶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