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借此,便可以略胜一筹。
穆侯楚神色却未变,声音平淡:“她不是我女人。”
陈易凝脸色一白,瞬间没了血色,他竟如此绝情?
“侯楚······”陈易凝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和颤抖,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惹的多少男人为之心软。
她看着他身上那一身红衣,这就是,九日前他成亲的喜服吗?
陈易凝心口都生疼的一拧,他素来讨厌艳色,她因此从未敢想象过他会为了她穿一次喜服,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
胸腔中的恨意越烧越烈,袖中的手狠狠掐住,似乎掐着的是那个宁她嫉妒到发狂的女人的脖颈。
穆侯楚却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动容的意思。
公孙义发了狠似的,嗤笑一声:“还说自己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抓了,却还连吭都不敢吭一声,既然如此,这个女人的性命留着也无用了!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清楚,你穆侯楚就是个没种的懦夫!”
说罢,便一把扯过陈易凝,举起刀便扬起来,冷笑着道:“从哪里开始割呢?这张脸不错,不如,就从这里开始吧。”
陈易凝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她怀疑公孙义此时被刺激之下当真要忘了他们之间的协议,真的下手,她害怕穆侯楚当真冷漠到最后也不愿意救她。
“侯楚,侯楚救救我,侯楚!”陈易凝眼睛都红了,几乎哭了出来,害怕的浑身都颤抖。
眼看着那刀锋都要落在她的脸上了,穆侯楚这才道:“慢着。”
公孙义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女人当真还有些用处?
“嗯?”
穆侯楚看着他:“放了她,你给个条件。”
公孙义哈哈大笑:“爽快,我就一个要求,放我进宫!你敢还是不敢?”
陈易凝满脸泪痕,哭的悲悲切切:“侯楚·······”
穆侯楚却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声道:“来人,传我命令,放行入宫。”
一众禁军吓的脸色都白了:“丞相,丞相不可啊!”
“还不快去!”穆侯楚一记冷眼扫过。
旁人再不敢废话半句,只能打开宫门,放公孙义入宫。
公孙义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的扔掉陈易凝,便直接转身拍马冲入宫门。
尽管禁军快步跟上,却也躲不过宫门已开,他们已经闯进去的事实。
陈易凝一个踉跄被甩出来,连忙要往穆侯楚的怀里倒:“侯楚,你终于来了······”
穆侯楚却一个闪身,后退两步,躲开了她,冷声道:“来人,护送陈小姐回府。”
“是。”
陈易凝一头雾水,在他说要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要化了,果然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可此时他冷漠的态度,却似乎半点也不关心她的生死一般。
就在陈易凝呆滞的半晌,便见穆侯楚已经翻身上马,策马带着所有禁军进宫去了。
公孙义几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路策马狂奔前往皇帝所在的金銮殿,兴奋冲昏了头脑,忘了那一句,兵不厌诈。
皇帝早已经站在大殿门口等着他了,明黄色的袍子,玉冠束发,再显眼不过。
公孙义兴奋的放声大笑:“冷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皇帝却安然的站在那里,神色没有半点慌乱,反而镇定异常:“是么?”
公孙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愣神间,便见四周宫殿之上,忽而竖起一排排的弓箭手,对准了他,还有无数举着长矛的将士们冲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公孙义大惊,立即掉头便要逃,可转身便瞧见穆侯楚已经带着禁军堵在了后面,在这个四面埋伏的重重围困之中,他插翅难飞。
“你,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人马?!”公孙义惊悚的道:“沧州路途遥远,来京城起码半个月,今日怎可能就到了?”
第182章 信错了人
穆侯楚冷声道:“你如何以为,我调兵就只能从沧州?我一路从连安镇过来,所有当地镇守的将士们都一路带来,一个小城少,几十个小城,便多了,不然你以为,我赶回来是为何?单枪匹马的来跟你单挑?”
公孙义浑身一个哆嗦,险些没站稳:“你,你,你竟······”
竟如此狡猾!
皇帝冷耀冷笑一声:“原本这些一路凑来的将士们也不足以对付你,可你偏偏蠢到亲自送上门,进入这包围圈里来,现在,可就由不得你了。”
公孙义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穆侯楚狠声道:“原来,原来方才在宫外,你是故意,是故意放我进来,引诱我到这里!”
他当时竟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运气好,穆侯楚竟真的对陈易凝有心,肯为了保住她的命,连江山都让出去,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将计就计!
没想到他千算万算,将自己逼到了这等穷途末路的境地,到头来竟还是让穆侯楚给耍了!
公孙义气的一口血吐出来,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
穆侯楚冷冷的看着他,却并不跟他废话半句,只冷声道:“放箭!”
宫殿上重重包围的弓箭手同时放箭,一时间整个大殿前都乱箭横飞,公孙义极其部下便在这箭雨之中苦苦挣扎。
想要逃脱,前后出口都被堵死,多走一步便被砍死,不走便被围困在其中被箭雨射死,公孙义已经气的吐血,军心不振,他的部下自然也没了士气,一时间尽数溃败,死在这大殿前的尸身堆积无数。
局势已定,公孙义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穆侯楚没有心情再继续看这场屠杀,冷声吩咐了一句:“不留一个活口。”
便转身离去。
穆相冷血无情,手段狠厉,这个威名,京中无人不知。
——
连安镇。
季心禾一家子已经搬进了新房,但是成亲那日的闹剧终究在众人的心里落下了烙印,虽说村民大多淳朴,也不怎么会拿这件事儿来故意在心禾面前说,但是却也少不得背地里议论,有时候看到她了,也满是尴尬。
不过好在季心禾那日对丁氏施威示警,让丁氏,以及那些有心奚落她的人都将话给咽回了肚里,再不敢多说一句,心里满满的畏惧。
此外季心禾一家子也都搬进了新房,从此不再见到季大山那倒霉的一家子,自然也清静了许多。
自从穆侯楚不明不白的走后,心禾虽说还是忙于铺子上的生意,看上去与平常没两样,可整个人却明显情绪低沉了不少。
季东也不知该怎么劝,反而怕多提一句让她更伤心,便也只能干着急。
直到三日后,吴掌柜匆匆来了铺子上。
季心禾正低头算账,瞧见他来了便扯了扯唇角:“吴掌柜来了?”
吴掌柜讪讪的笑了一声:“啊,是有事跟你商量。”
季心禾将他请到里间:“可是和宫里的那批葡萄酒有关?”
“正是此事!”
“吴掌柜这个脸色,怎么像是这次不怎么顺利?难不成送到公主婚宴上的葡萄酒,公主不满意?”季心禾疑惑的道。
吴掌柜脸色为难的道:“不是不满意,是这婚宴,根本没有影子的事儿!”
季心禾一愣:“什么意思?”
“哎呀,京城距离咱这儿路途遥远,消息传的也慢,所以连安镇上几乎还没人晓得此事,我也是今日刚得到的消息,公主大婚那日,竟有人造反了!这造反了就罢了吧,还打入了京城,趁着公主大婚那日突袭,险些闹出大事来!”
季心禾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穆侯楚突然赶回去,就是因为此事?
吴掌柜道:“好在我听闻有惊无险,到底没让那反贼得逞,只是这公主的婚宴就这么被搅和了,我们的葡萄酒,都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呢,错失良机啊!”
季心禾现在听到此事,哪里还管什么葡萄酒,连忙道:“那,那京中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什么特别的消息?”吴掌柜疑惑的道。
“就,就比如关于穆相的消息?”季心禾试探着道。
“啊!你说穆相!我听说他竟没死,还在大乱之时赶回京城了。”吴掌柜饶有兴致的道。
“那他怎么样了?”季心禾就怕他出事,此时的心都是揪紧的。
吴掌柜哈哈大笑道:“哪里有什么事?不单没事,我还听闻了京中的一件美事。”
“什么?”季心禾愣了愣。
“当日那反贼公孙义,为了闯入皇宫,竟挟持了陈阁老千金陈易凝,用来威胁穆相,想必也是知道她就是这位穆相心上人,所以才出此举搏一搏,没想到穆相当真是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的主儿,当即下令放任公孙义进宫,救下了陈小姐,不过好在后来穆相带着禁军追入皇宫,最终围杀了反贼,也不至于犯下大错。
我可听说啊,这穆相此前消失无踪影数月,突然出现,就是为了救陈小姐。”
吴掌柜说的津津乐道,都没有留意季心禾逐渐发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