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出手,嗖嗖冷厉的杀气便迎面扑来,强而有力的杀气几乎把齐朗与碧月二人瞬间紧紧包围,其中隐含的浩瀚如海的浑厚内力,让二人瞬间意识到——这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齐朗速度很快,矮身避过四人默契无间的凌厉杀招,身子一阵阵灵活的穿梭快得恍若幻影,几个错步,成功寻到一处空隙,右手一把抓住碧月胳膊,施展了忍术,连拖带拽拖着碧月奔出了酒楼。
一口气没喘,直接飞奔出几十丈远,直到彻底远离了酒楼,到了距离凤衣楼分舵最近的一条街上,才终于敢停下脚步。
微微喘了口气,齐朗还没来得及说话,碧月已经冷冷道:“我们就这样逃出来了,把末主子一个人留在酒楼里面对那四个诡异莫测的高手?”
“要不然你待怎样?”齐朗转头看着他,奇怪地道:“你觉得你留下来,能帮到我家少主?”
“总不可能拖后腿就是了。”碧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那四个人是高手不错,但在下这凤衣楼楼主也不是叫着好玩的,横竖就算比不上末主子,也不可能在那破酒楼里吃了亏去。你这么一心拉着我跟逃命似的,却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认为自己不会吃亏,那显然那四人的身手你是没大看在眼里了。”齐朗看着他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家少主对付连你都没看在眼里的四人,难道还会吃亏了不成?”
“……”碧月顿时语塞。
他的武功他自己知道,在江湖上也算排得上名号,但苏末的身手却真正高了他不知几筹。
如果那四人在他看来,没什么威胁,那么在苏末眼里,就更不会当回事了。但,齐朗却为何急匆匆地就拉了他逃了出来?
沉默了片刻,碧月道:“就算没什么危险,作为属下,也不能在主子对战时自己先逃吧?这样岂不是不忠不义?”
“得了吧。”齐朗翻了个白眼,举步往街尾一处偏僻处走去,“我只知道主子的命令要听,在任何时候都一样。若我家少主有难,我舍命相陪,但绝不会在关键时刻以此理由拖后腿,自然更不会因此放弃求援的机会。”
“求援的机会?”碧月一惊,忙跟上他的脚步,“你什么意思?需要跟谁求援?”
“你刚才出来时大概没看到酒楼外面摆放了一些奇怪的石头,像是谁家后花园假山拆了搬过来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临时放置的的,还是早就准备好就等着对付我们的?”齐朗说着,眉头蹙了蹙,脚下步伐愈发加快了许多,“仔细想想,大概是早就布置好等着我们落网呢,今日一进酒楼,我就觉得不对劲,如果没猜错,那些所谓的高手,大概都是在我们面前演戏呢。”
碧月脸色一变,虽然齐朗说得不清不楚,他却瞬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摆放在酒楼外面的假山石的唯一作用——
不用多想,定然又是设下了什么奇怪的阵法?
而酒楼里的所有人,早在他们进入酒楼之前就事先排演好了一出戏……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说要对付他们,干脆直接动手就好了,而若是为了拖延时间,那就更简单了,好酒好菜招待着,等他们酒足饭饱了,酒楼外的阵法大概也就布置得天衣无缝了。
平白死了这么多人,还让他们两个逃了出来搬救兵……救兵?
碧月恍然,精通九宫阵法和各类奇门之术的人,不就是谢长亭么?原来末主子叫他们先走的意思在这里。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碧月凝眉,当真觉得困惑,“我们这一路上走过来,并没发现有人跟踪,今日去酒楼吃饭,也是临时决定的,视线并不在计划之中,这些人怎么就能料到我们一定会去,并且视线设下陷阱?”
☆、317.第317章 身心自由
“这才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也证明他们足够小心谨慎。”齐朗道,“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既然是要对付我们,事先必然已经摸清了我们的深浅。若有人暗中跟踪,绝没有一丝可能瞒得过我们。引起了我们的警觉,他们反而不好下手,甚至于,他们或许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我们,只有在完全不认识的人面前,才能真正将戏演得逼真。”
虽然足下使出全力飞奔,离分舵越来越近,齐朗面上却没有半分焦躁担忧之色,语气也愈发淡然:“我们在进入酒楼之前,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就是他们要对付的人。那个男人看中了少主的玉佩,和那个下流老头故意的挑衅,都只是为了激怒我们,然后试我们的身手,一步步逐步把我们引入他们设下的局中,直到他们猜出了我们不是西域子民,继而确定了我们的身份,杀招才会真正派上用场。”
碧月听完他的话,一路沉默,未曾想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时而幼稚无比的男人,头脑竟然如此犀利而敏锐,才短短片刻功夫,居然就能分析出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并且,听起来就像亲眼见到或者亲身参与的一样,连细节都不曾忽略。
这样的分析,碧月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虽然,目前还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他所分析猜测的就一定是对的。
“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即墨莲的手下?”
“不是。”齐朗丝毫不用考虑,便断然否决,“即墨莲或许很厉害,作为一个女流之辈,且不说她的野心和手段是否光明磊落,只说她的头脑心计,这世上估计已经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她。但经过问州一事,她败得狼狈不堪,以她的自负,事前她绝对未曾料到她会惨遭那样的失败——多少年心血俱毁。”
“这个打击太大,她一心要回纳伊整顿朝廷与军队之力,急于重整旗鼓之时,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想出并且实施如此缜密的计划?”
碧月点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心计再深沉,面对骤然遭逢巨变的噩耗,极度急怒之余,或许会有滔天的恨意,也或许会产生毁灭一切的冲动,但绝不可能还有那么缜密的心思计划这一场看不出丝毫破绽却不一定能得手的阴谋陷阱——甚至于,她或许压根不会猜到他们就一定会在虎城暂时落脚。
走到偏僻小巷的尽头,拐过转角,二人连门都没敲,直接翻墙进入院子——谁知道谢长亭此刻是在休息还是在做什么,敲了门他就算能听到,再等着他或者其他手下来开门,几分钟之间就耽误过去了,还不如翻墙进去来得快。
晚饭没吃成,这一番折腾下来,此时已是月上中梢,二人刚刚自墙头跃下,却见一身谢长亭站在庭院中负手而立,背对着二人,不知道在看些或想些什么。
月辉洒下,照得院子里一地银白,谢长亭一身玄色长衫,身形挺拔而高挑,骄傲仿佛早已刻在了骨子里,周身窥不见半丝棱角。
即使从后面看,也丝毫不减其风神俊朗,而那背影,儒雅中透着沉着稳重,犹如四季不改的常青树,任雷霆风霜,也无法折损他一丝骄傲和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意念,教人从心底生出一种由衷的敬佩来。
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夜半翻墙的二人,谢长亭淡淡道:“出了什么事了?”
“淮阳酒楼,少主被困住了。”齐朗言简意赅,“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时间一长,只怕支撑不住。”
那四个高手对苏末来说,不足为惧,以苏末的效率而言,一盏茶之内杀了他们完全不在话下。但酒楼外布下的阵法,对于苏末来说,却是唯一一窍不通的致命弱点。
谢长亭淡淡点头,“你们怎么就脱身了?”
齐朗道:“他们临时设的阵法,我们离开时还没成形。”
“若如此,你们能离开,末主子同样也可以。”谢长亭眸光锁住碧月,平和得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碧月静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末主子是为了让我们先脱身。”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谢长亭摇头,“你们能脱身,是末主子缠住了袭击你们的高手,但以末主子的身手,紧跟在你们身后甩开对手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更遑论,若对方打算以阵法对付你们,而末主子已经料到了他们的意图,那么,更应该趁着对方阵法未成,早早离开为妙,而不是留下来缠住对手。”
“少主是要杀了他们再走……”下意识地说完,齐朗声音却蓦然顿住,然后皱起了眉,看看碧月,又看了看谢长亭,“若少主只是打算杀了那四人,完全没必要留下来以身涉嫌,她若离开酒楼,那四人必定紧追不舍,出了酒楼,少主要杀他们更是易如反掌,为何非得留在酒楼里?”
长亭却没再说什么,只道:“你们二人可以先去歇着了。”便抬脚往院门方向走去。
“我也要去。”齐朗在后面叫道。
“自己选一个。”谢长亭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淡淡一笑:“谢某去,你留下,或者你去,谢某留下。”
“你——”齐朗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若我非要去,你还敢袖手旁观不成?别忘了,我家少主也是你的主子。”
“谢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谢长亭淡淡道,“因为谢某压根就不会去,又怎么旁观?至于说谢某的主子,不妨告诉你,严格意义上来讲,苏末算不得谢某的主子,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主子的女人。救与不救,皆在谢某,最多不过以命相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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