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其他人也不帮忙,就看着他如何哄她。
蜜娘儿时就有个毛病,在还不懂事的时候,身边不能离开人,若是江氏离开一会儿她都要找她,大了,也是不喜身边的人离开。她一想到阿哥不在,就难受得想哭。
抽抽啼啼得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被沈兴淮给劝好了。
江垣又道到时候便直接回京城了,蜜娘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不,不回来了吗?”
江垣有些心酸又有些涨涨的,沈三和江氏也望着他,多有不舍,江垣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低下头:“家中早有书信催,我在这边的日子很高兴,多谢沈叔江姨的照料。”
江氏眼眶红红的,“好,你这么久没回家,家里头估计也想得很,日后有空再来……”
江垣当初来的说辞是家中出了变故,沈家原本做好了他长住这边的准备,没想到一年就回去了。
范先生微微感叹:“且望能够开阔心胸,家中亦有人在等你。”
江垣点点头,回望还在抽泣的蜜娘,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说道:“我以后虽不一定会回来,但你们可以上京城来看我。”
江垣亦是不知这一生还能否有机会回来,但以沈兴淮的实力,进京是迟早的。
沈兴淮看了他一眼,沈三亦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蜜娘带着鼻音问道:“京城离这儿多远?”
“骑马可以八九天到。”当然那是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
蜜娘:“可是我没骑过这么远……”
江垣抑制不住嘴边扬起的笑容,“没关系,以后你跟你阿哥一起来。”
两人征得大家同意后,立即开始准备东西,沈家其他人是最后才知道的,沈老安人哭着骂他:“父母在不远游,奈怎得不想想我们噢!”
沈兴淮心中愧疚,跪着给她磕了三个头,沈老安人年幼起便极其疼他,他仍记得蜜娘出生那年,特地开辟一块地为他种荞麦,只为了能让他吃上最好吃的糕点。
念及她的好,更是难受,红了眼眶,竟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沈老爷子拉住她,对沈兴淮说:“淮哥,奈好婆否晓得,阿嗲懂奈。好好出去看看,男儿志在四方,奈是个有大志的。”
沈兴淮和江垣是打算游历一年,在年前回来,明年恰好是乡试年,他还有半年的功夫准备乡试。沈三给沈兴淮准备了不少银票,都缝在衣服里,交代了一番,最后道:“你到京城,便去相看一个宅子,地段好一些,若是银子不够同阿垣借一下,我再送过去。”
沈兴淮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两人临行前,蜜娘将一幅画送给江垣,是一副江垣骑马的画,画中他骑着高大威猛的马,一手搭弓,一手拔剪,面色冷峻,嘴角却擎着笑,那弧度如出一辙。
蜜娘点着脚尖,闷闷不乐:“给你的画。”
江垣摸了摸她的头,当真是有些难过,“谢谢,画的很像。”
“你以后可不要再骗人了,明明是画得丑了……”蜜娘嘟囔着,眼睛望着别处。
江垣突然想起那几朵萱草花,失笑,“以后来京城了,再给你赔罪,在家里乖乖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京城的?”
“会的。”
送行的时候大家都哭成了一片,两人是骑马走的,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些衣物和银票,路上定是还要买的。
震泽在蘇湖交界处,不用走蘇州府,往另一边走直接可以进入湖州府,两人打算先往南方走几个府洲,然后再北上,最后到京城。
两个人走后,家中清净了许多,江氏有些惆怅,盼望他们的第一封信,半个月后来了第一封信,他们在湖州府写的,之后前往中部地区,洛阳、长安……
家中不知所措了一段时间,后又恢复了安定的日子,沈三没事的时候带蜜娘出去跑跑马,偶尔到蘇州府城里去住一段时间,隔一段时间收到一封信。
天气越来越热,江氏还是忍不住为儿子做了一件薄衫,蜜娘如今会绣图案了,给他的薄衫上绣了一排不挺拔的竹子,江氏笑话她这绣的,蜜娘振振有词道:“竹子被风吹歪的。”
沈兴杰这一回终于过了府试,成了童生,十八岁的童生也还算是年少有成,黄氏渐渐地也开始替他相看起来,沈兴杰中了童生,家里头又是这般殷实,已经有不少人家透过口风了,黄氏欣喜,但还想再看看,看看能否中个秀才,这身价也还能再涨涨。
江垣让人找的西洋颜料终于送过来了,颜色很厚重,黏在了手上就很难洗掉,为此蜜娘还废掉了不少条衣服,心疼得江氏逼着她在外头套一件旧衣服,大热天的套一条可热呢!
沈兴淮不在,她对着颜料也是不知所措,没人能够同她商讨,她只能自己摸索,她也小心得很,这颜料只有这么点,金贵着呢,而且颜色也不是很多,她废掉了几幅画后,好不容易上了点手,颜料见底了。
郁闷了好久,沈兴淮新寄回来的信还带来了好多种颜料,可高兴坏她了,原是二人走到了福建府,码头上有不少洋人,同洋人换的。
她不禁有些心生向往,每每看着他们寄回来的信便有些懊恼,为何不是男子,便是没了这约束,这大好河山世间百态,也不用困在这儿。
今年又是陈令茹待在这边的最后一年,陈敏仪的任期满了,今年年底便可回京述职,蜜娘难过一番,只觉今年当真不是一个好年,江哥哥走了,茹姐儿也要走……
时间有时候很慢,有时候却又快得很,一眨眼,孩子们长大了,一眨眼,一年又过去了,匆匆而去。
沈兴淮在年前赶了回来,经历了外面的风雨,显得成熟了许多,又长高了,见证了外边许多的事情,对这个朝代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过了个年,又开始一番苦读,为今年的乡试做准备。
蜜娘抽了芽,十二岁的姑娘,开始舒展身姿了,舒朗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姑娘家的姣美,她像沈三,五官昳丽,相比常人五官更为高挺,有几分异域风情,不笑的时候冷眼如九天玄女,笑得时候又如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由于学舞的原因,身姿笔挺,长得也比同龄人高一些,江氏有些发愁,女孩儿太高并非好事,按照现代的算法,沈兴淮如今有一米七几,沈三一米八出头,江氏一米六几,蜜娘的身高是父母的平均值,长到一米七也算是顶了头,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找个一米八几的,也并非难事。
沈兴杰未考中秀才,开春便订下了亲事。去年夏天,夏至怀上了孩子,今年春天便是生了,是一个男孩儿,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健康。
花氏喜极而泣,似是怕女儿步入她的后尘,又是高兴,下一个男儿算是能姓沈了。
苗峰夏至两人去年开始就住在镇上照料商铺,待她有孕,花氏便过去照顾她,苗家父母也经常到镇上送些新鲜蔬果吃食,无半点怨言,沈老安人都称赞,是嫁了个好人家。
江垣回京后,沈家收到过几封信,且都是报平安报喜事的,亦是放心下来。
过了一年酷暑,又到了乡试的日子,十七岁的沈兴淮迈入乡试的考场。
第62章 062
菱田村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多是来这儿拉货的,如今这儿的造纸坊、印刷坊闻名江南道,出了名的好纸、好书,不少书局都会从这儿进书。
原先那条道路有些窄,沈三带头出资把这条路重新修了一下,拓宽了,如今可以二驾齐驱,每日都有不少马车来拉纸拉书,忙碌得很,村中也衍生出了一种新的活计,搬书搬纸,印刷坊造纸坊里头没有那么多劳力来搬,前来拉书拉纸的也不过几个人,村中的汉子便衍生出这样的活计,搬一车书多少钱银这样算。
由于路段繁忙,沈兴淮让人在旁边树个箭头的木牌,按照靠右行驶的习惯,只允许占一道,右来左去的,繁忙却井然有序,已是村中常见的景象。
天气炎热,村民们在村口乘凉,同那些个外地人唠嗑。
“这老沈家呀,那可了不起喽,出的两个举人老爷哩,那儿子可是解元哩!”村民操着一口半土话半普通话的口音,竖起大拇指。
外地商人听懂了大半,大为惊叹,“这蘇州府的解元可不容易吧!那沈家老爷当真是厉害,撑起这么大片家业,还教出个解元儿子!”
心生向往,亦不知这沈老爷长何等模样,从进入这吴县开始,就有不少人谈论起这沈老爷。可惜啊,他就一介小商人,能见着沈老爷的侄儿已是不容易了。
“可不是嘛,沈小举人今年才十八哩,去年十七考中解元滴。了不得呀,你瞧那边,瞧见那边的大宅院子没?”村民又往村的东边指,穿过广袤无垠的田地,隐约可以看到几栋气派的大宅院。
外地商人还在感叹小举人的年龄,忙跟着他抬眼望去,点头,“那边是沈大人家吗?”
“沈家三个兄弟的宅子都在那边,你看到的那两栋是沈大沈二的,沈举人行三,上头有两个兄长的,那两栋大宅院已经是够气派了,沈举人家呀,住的是园林!我是没进去过,进去过的人都说跟天上似的。”村民语气夸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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