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艰难又如何,他总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我却觉得不够,”婵衣拥住他后背的手轻轻拍抚着他,“我要一直看着你建功立业,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重活一世,若是任由他像前世那样朝野内外都得一个恶名,恐怕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应该被更好的对待,应该有更好的名声,即便以后真的是他继承那个位置,她也要他名正言顺。
楚少渊重重的点头,“好,你陪着我,看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
乾元殿,文帝看着挂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喇喇坐在地上的鞑子九王,眉头皱了起来。
赵元德又想伸脚去踹他,被文帝制止。
文帝清冷的眼睛看着九王,沉声道:“照你这么说,太子不止是私下与你有来往,就连你们的大汗王他都有来往了?”
九王瞧见他一副不信的模样,索性躺倒在地上,嘴里啧啧怪笑道:“可怜你一个堂堂皇帝,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他想必早就不服你的管束,才会暗中与我们联手,若不是你手底下还有几个能人,只怕你这皇帝的位置早换了人坐了。”
这番话着实难听的紧,可若他说的属实,又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虽然事实如此,殿中的其他人却不能任由他对文帝这般无状。
身为文帝身边贴身太监的赵元德更是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鞑子凶狠狡赖,进犯我大燕不说,如今还敢这般污蔑我们大燕的储君,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若不是圣上仁慈,留你一条狗命,你如今早就成一堆白骨了,还不赶紧将实情速速说来,当心触怒龙颜让你死无全尸!”
听着这番言论,一般人都应该先是生气,然后反驳的,可九王却哈哈笑了:“早听说你们燕人有句话叫做‘掩耳盗铃’,原本我还只当是个故事,没想到竟是真的,既然不信,又何必问我?所谓成王败寇,既然被你们活捉了,我便没打算能囫囵着回去,我们塔塔尔人可不像你们燕人这样诡计多端,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是他做的便不会冤枉了他,我要说也只会说自己知道的,而你们信或不信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文帝右手轻轻抚摸过椅子上雕刻着龙头,眼睛淡淡的扫过九王的神情,每日早朝处理政事,见到那些大臣们,他早已经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不是撒谎他一看就知,鞑子的九王从进来到现在,整个人散发出来一种完全不在意的感觉,说话的时候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十分少,坦荡的说坦荡的坐,想来他说的即便不是事实,但也不会假。
这样一想,文帝的心便沉了下来,老二……难道他真的有逆反之心?
私下授意安北候世子,将西北马市的战马都流向关外,从而大量敛财,铸造兵器私养军队,之后又秘密的收买了其他勋贵之家,就等着自己的身子不适,然后发动兵变。
难道他的储君就做的这么不如意?一定要将自己这个皇帝拉下来,换他来坐这个位置才甘心?
这般想着,文帝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果然是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皇后心思歹毒,就连太子也被带坏了,而老三虽然养在外头,可却要比这几个儿子都强。
他心中的那座天平渐渐的倾斜向楚少渊,再看九王,便不耐烦极了,跟赵元德挥了挥手。
赵元德将九王带了下去。
……
卫风坐在牢房中,一会儿踢踢腿,一会儿伸伸腰,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刑部的大牢不比别的地方,建的一个是牢靠,另外一个就是阴森,从前雁门关里头也有这样的牢狱,只不过都是他拿来给别人用的,而他如今还是头一回享受,想起来也算新鲜。
他眼睛缓慢的转过牢房,颇有些嫌弃这里建的不够阴暗,不足以震慑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嘴角淡淡的挑出一抹笑容,他早知道回来定然要被审问过,才能够定下罪名来。
他也一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他在账册上动过手脚,到时候一看账册便能帮他洗脱罪名。
“将人带出来,皇上要见他!”派来的燕云卫笔直的立在牢房外,扬声吩咐狱卒开门。
卫风心中哂笑,他果然是没有猜错。
直到真的见了皇帝,他心中那股子得意渐渐升了上来,只等着皇帝问他雁门关的事情。
皇帝用那双与三皇子极像的眼睛幽冷清亮的盯着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的那股子得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皇帝说:“安北候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了,你若是想步他的后尘,朕可以成全你。”
竟然一句没有问旁的事,就这么定了他的结果!
卫风霎时慌乱起来,再看向皇帝时,眼里就带上了些惊惧。
☆、410.认罪
410.认罪
“臣…臣是冤枉的,皇上只要看一看账册便明白了!”卫风慌不择言,“我们卫家一直都忠心耿耿,皇上千万莫要听信谗言!”
“谗言?”皇帝冷哼一声,不耐烦的将书案上的一本密折扔到他面前,“那你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卫风伸手接过密折,才略略翻看了几下,就吓得几乎心胆俱裂。 鞑子九王跟他的往来书信怎么会在皇上手里!他明明每次都安排的稳妥,怎么他的亲笔书信会出现在这里?
皇帝眼睛落在他布满惊惧与悔恨的脸上,说出的话却冷的像利刃:“你们卫家跟那个孽障做的好事!朕原本还念及你们卫家两代驻守雁门关的辛苦,想网开一面,却没料到这里面竟然另有乾坤,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个孽障的?”
皇帝的这句话听在卫风耳朵里,更是让他胆寒到了极点,身上如同重负千钧。
他还没有解释,皇帝就已经相信了密折上头的东西,已经确定卫家通敌,想到此,他的腿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上,手中捏着的密折掉落在鼻尖前头,密折上是他从小就练习的馆阁体,曾有翰林院的老院士夸奖过他的字,说匀圆丰满、纤巧秀丽,可现在再看,却没有了往常的悦目,只觉得那是催命符,一字一句都是来向他索命的。
乾元殿中的窗棂跟雕花木门闭合的紧紧的,却依然挡不住光线从窗棂缝隙透进来,深深浅浅的顺着皇帝棱角分明的侧脸投影过来,显得皇帝脸上的神色更加肃穆,更加让人心中发慌。
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皇,皇上,臣冤枉…这不是臣……臣……”
“你是想说这不是你的字迹,还是想说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怎么?难道这些都是安北候一人策划的?”皇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嘲讽,“子不教父之过,可见安北候对你是有多疏忽了。”
卫风原本是想推脱到底的,可却没想到皇帝会硬往父亲身上按罪名。
见到皇帝嘴角浮动起的那抹嘲弄,他将话咽了回去。
父亲已经亡故了,他不能再往父亲头上添这么一个骂名。想到父亲生前与他说的那番话,一定要保住太子,卫家这么多年的心血全在太子身上了,他初时不以为意,如今再想起来,才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
若这些年来不是太子,只怕他们卫家也不会如此顺风顺水,而他却一意孤行,一心要置太子于死地,可现在太子在雁门关跌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如今又伤得那么重,还要被皇帝猜忌,若太子被废,只怕卫家永无翻身之地了!
他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惶然与挣扎尽数掩盖住,几乎是瞬间,他便做出了决定。
他不能将太子牵扯进去!
有太子在,即便是卫家获罪,也罪不至死,最多流放三千里,等到太子执政之后,卫家就能平反!而父亲也正是为了这个才会在狱中自尽,他不能辜负父亲的这份心意。
于是他当机立断,朝皇帝恭敬的磕了几个头,悲痛的沉声道:“是臣被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这些年西北无战乱,可西北的军士们却过的很苦,臣念着大家辛苦,才会将马市的战马都私下贩卖到了关外,换回来的金银珠宝等物都用在了军士们的身上,父亲却是半点不知的,尤其太子殿下更是毫不知情,太子殿下到雁门关的时候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臣担心太子殿下会怪罪于臣,才急功近利想要一举歼灭鞑子,却没想到会让太子殿下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说到这里,卫风抬起头,神色悲恸,涕泗横流,已经是泣不成声,“臣只是贪墨,真的没有叛国,微臣有罪!可忠君奉朝之心天地日月可见,恳求皇上明鉴!”
他的话音落下,殿中寂静,皇帝端坐在上首,没有开腔说话,只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淡淡的扫过他。
“你是说…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策划的?”
皇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可卫风心中却瘆的慌,猛然打了个寒颤,他毕竟伴着皇帝的时候还是太少了,无法揣测圣意,只好将头垂得更低,看到光亮可鉴的青砖上似乎能倒映出他的影儿来,那个影儿萎顿在地,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让人一瞧就知道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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