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康妃,那就更不必说了,知道初雪有孕之后,当天夜里就派人送来一枚和田玉如意,赐给了初雪压枕,据裕王说,那是他母妃为数不多的国宝级的古玩之一。
林嬷嬷心满意足地看着堆放在一起的那些赏赐,笑眯眯地道:“这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有那么多的赏赐来了,若是小哥儿生下来,那赏赐还不堆成山啊!”
初雪轻声道:“万一是个女孩儿,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失望了。”
“女孩也好呀,咱们王爷已经有了宝哥儿,您生个哥儿是锦上添花,若生个姐儿,那也是天家第一个皇孙女,王爷第一个女儿,肯定都高兴,”小月忙接过来道。
见初雪神情有些厌厌的,林嬷嬷冲小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退下了。
林嬷嬷对小月说:“这有了身子的女人,就容易胡思乱想,整日价不开心,咱们没事就别烦小姐了。”
小月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明镜似的,她知道小姐为什么不开心,她心里也替小姐难受,可是,正如小姐说的那样,这都是命,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有了孩子了呢。
因着初雪的身孕,裕王原本抑郁的精神,也活泛了几分。
谁知道,没几天,又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景王居然在自己的封地病逝了。
真是老天有眼,这个时时刻刻总想着裕王完蛋的弟弟,如今自己却先完蛋了。这下,康妃母子算是真真正正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当然,这些兴奋和狂喜都是关起门来,自己慢慢消化的,出了门,到了人前,尤其是悲痛欲绝的老皇帝面前,裕王也只有装出一脸悲痛的样子。
丧事就是在封地办的,然后自会有人把灵柩运回京城,卢靖妃娘娘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想随儿子于地下,都被身边的宫女太监劝阻了。
蒋太后暮年之人,见此情形,也是伤心不已,她素日里虽然不待见景王母子,可是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子,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接着,裕王府的几个小妾们就听到了一个令她们打心窝里发冷的消息:“景王膝下无子无女,封地财产全部收回,拨给京城宅第一所,供景王妃守节,景王府其余姬妾,一律送到家庙,削发为尼!”
削发为尼?这就是皇家!
便是普通人家,男人死了,小妾都是可以自由改嫁的呢,即便家风严,不许小妾改嫁,也自会好吃好住供养到老,在这件事情上,皇家的无情无义,要胜过任何一个平民或官宦之家。
连陆采莲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打了一个冷颤,她突然想,若是景王能有个儿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景王府的封地就不会收回,景王那些姬妾也就不会有那么悲惨的下场,原因很简单,那些姬妾都是景王世子的庶母,定然是要好生供养的。
看来,在自己没有生出儿子之前,宝儿是万万不能动的!
初雪也被这个消息弄得难过了小半天,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景王府那些姬妾们过惯了好日子,如今去庙里当活死人,那种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绝望,真是教人生不如死。
景王的丧事过后,嘉靖帝头上的白发明显的多了起来。
他一共有八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了裕王这一根独苗苗。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对裕王是越发的慈爱了。
朝中那些大臣上书请立太子的呼声,日渐高涨,可奇怪的是,嘉靖就是不肯正式把裕王立为太子,尽管他事实上已经把他作为储君来培养。
立不立太子,说到底,只是个形式问题,反正只要皇帝一死,只能是裕王继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裕王的发妻过世已经快满三年,谁将是裕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则成了朝野内外最让人关注的话题。
第77章 醉梦
入夏以来,裕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乱之中。
嘉靖将失去爱子的悲痛转化为力量,几乎是以拔苗助长的方式督促着裕王在处理政务上的成长。
裕王不像他的二哥,打小就是被作为储君来培养的,他一直是被忽视的角色,作为一个未来的闲散宗室,是压根不必去读那么多的书的,他甚至连大明各州各县的名称和分布都搞不清楚,也不需要搞清楚,一个藩王,关心那些做什么?想造反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文韬武略,山川地理,经史子集,民俗风情,他哪一样都需要恶补,直累得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衣裳穿到身上都有些晃荡了。
前几日,他听说张居正回了京城,欣喜异常,在四个师傅里面,有两位常年抱病或者忙于政事,一年也难得进一次青云阁。
相对于年过五十的高拱而言,年轻且朝气蓬勃的张老师显然更对裕王的脾性,尤其是,张老师对事物异乎寻常的判断力和洞察力,都是高拱望尘莫及的,他总有一天要身登大位,身边要是有这样一位谋臣,何愁江山不稳。
于是带了满车的礼物,亲自去秋远居拜访师父,好话说了一箩筐,务必请张老师赏脸,依旧回青云阁继续给他授课。
张居正面无表情,对裕王的热情没有什么太积极的回应,可是,却很爽快地答应了回青云阁的事情。
高拱见张居正回来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一生桀骜不驯,很少佩服人,却打心底里瞧得起这个年轻人,两人合作,从来都是又默契又愉快。
这日课后,高拱便冲张居正笑道:“老弟,近来我府中新换了一个厨子,做得一手精美异常的鲁菜,反正你孤家寡人,回去也是无聊,不如随我回府,咱们今晚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张居正道:“难得高大人好兴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位老师要喝小酒,好歹也带我分一杯儿!”裕王今日心情也好,不等高拱开口相邀,便主动贴了上去。
当晚,师徒三人在高府后花园的水榭中推杯换盏,谈古论今,说起当今天下大势,向往着不久的将来,金銮殿上,君臣三人共商治国大计,裕王胸怀大畅,上好的花雕酒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宴席散时,醉得神志不清,走路都摇摇晃晃起来。
高拱见此情形,自然不放心让裕王回府邸,只得吩咐管家找间最上等的客房,安置王爷休息,自己又亲自把张居正送到了大门外。
裕王被扶到高府后院的一间客房里,两个侍女知道此人是皇子,不敢怠慢,一个手忙脚乱地给他脱了衣裳鞋袜,将他扶上床靠着,另一个则去厨房端来醒酒汤,跪在床前想要喂他。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成!”
两个侍女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家的大小姐高湘。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男女授受不亲,大小姐一个闺中女儿,要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青年男子单独在一起,这个男人还是皇子,这——这也太——
高湘见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不由的脸罩寒霜,哼了一声:“你们都是聋子还是怎地?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见么?”
说完,又上前几步,取过一个侍女手中的汤碗,冷冷地道:“还不快走!”
两个侍女急忙说了声是,退了下去。
高湘将汤碗搁在桌上,将房门从里面栓上了,又重新拿起汤碗,款款来到裕王面前:“王爷,喝点醒酒汤吧。”
裕王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醉眼朦胧之中,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身段袅娜,姿容妩媚,却是从未见过,便道:“你是谁?”
“我是来伺候王爷喝汤的。”高湘抿嘴一笑,柔声道。
“伺候?”裕王模模糊糊地想,莫非是采莲给青云阁新拨的小丫头么?于是又大着舌头问道:“你——学过伺候人么?”
高湘微笑道:“王爷这样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这醒酒汤太烫了,待奴婢给您吹凉了,再喂您吧。”
说完,她端着汤碗来到桌边,背对着裕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拆了开来,将包中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入了汤碗中。
随后,她又用汤匙在碗里搅了几下,用嘴巴轻轻吹了吹,然后又端着汤来到床前,一汤匙接一汤匙,把那碗醒酒汤尽数喂进了裕王肚子里。
不消片刻,裕王头部的疼痛就消失了,人也清醒了许多,看着眼前嫣然浅笑的女子,心里一下充满了疑惑。
环视了房子一圈,只见家具摆设皆是眼生,不由得道:“我这是在哪里?我记得,方才是在高老师家的后花园里喝酒来着。”
高湘轻笑了一声:“王爷这么急着问,莫非是嫌我在这里碍眼么?”
说着,伸出白腻如莲藕的手臂,轻轻替裕王将散落在耳后的一缕碎发掠起。
裕王一眼看到高湘的胸口,天气已经炎热,她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乳白色纱衫,里面红绫肚兜上戏水的鸳鸯清晰可见,而她胸前那两坐鼓起的山丘,就在敞开的领口中若隐若现,明亮的烛火之下,那道深深的沟壑越发诱人。
裕王的嘴巴越来越干了,身子也不知不觉变得滚烫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腾云驾雾,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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