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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纸上春 番外完结 (许乘月)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春自阴影中探出半张乐不可支的小红脸,理直气壮地大声道,“我得等着万一哪天看上个斯文俊秀、性情温和、家道中落的无助美少年……若是对方没瞧上我,我好拿钱买啊!”
  叶行络笑着打了个呵欠,不屑地嘲笑:“你也就剩这张嘴了。胡说八道张口就来,却又没那个狗胆……”
  叶行络与顾春同住十年,自然清楚她的德行。
  也就是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多了,就爱虚张声势,装出一副啥都懂的嘴脸,实际根本一知半解。
  两人又呵欠连天地嬉笑着隔空闲话了几句,叶行络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司凤梧说,你之前在白石楼借走几卷画轴,也该还回去了。”
  虽顾春与司凤梧之间的童年恩怨,叶行络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当然知道顾春怕司凤梧,于是好心地提点道:“他说那些画轴是殿下替你借走的,那你请殿下替你还回去不就好了?”
  好端端的……提什么殿下!
  顾春忽然头痛,手脚发软,心跳遽快,周身发颤,各种绝症般的征兆不一而足。
  叶行络等了片刻,没听到她答话,以为她又被“司凤梧”三个字吓破胆,便安慰了几句,让她别多想,赶她去睡。
  如蒙大赦的顾春忙不迭地回房上榻,拿薄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比起要面对司凤梧,此刻她竟然更怕面对李崇琰。
  不过,她忘记了一件事。
  她与叶行络所住的这座小宅因远离主街,且不担负防御功能,当初在建造时,便从未考虑防备隔墙有耳的问题。
  阁楼下的外墙处,隐在夜色中的李崇琰抬头望着阁楼的雕花窗上灯火瞬熄,面上神色还算平静,那口森森的白牙却是快被咬碎了。
  斯文俊秀、性情温和、家道中落的无助美少年?
  混蛋顾春,你在作死的路上可别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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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世人口中的魔教妖女,
  月佼自幼饱读诗书、端庄克己、高风亮节、善心柔肠……
  毫无意外地死于不明不白的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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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媚!美艳!狠辣!千秋万代,一统……
  算了,能保命就算赢。
  小剧场一:
  严怀朗:久闻姑娘乃“天下第五妖媚”,虽不知前面四位都是谁,可相遇即是有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月佼:月佼。
  严怀朗:姑娘姓月?
  月佼:……复姓……第五。
  小剧场二:
  严怀朗:月出皎兮,佼人“撩”兮。
  月佼:严大人,请摸着心口说,究竟谁撩的谁啊?
  严怀朗:……我。
  月佼:请教严大人,你这是在摸着谁的心口说话……
  严怀朗:你的……嘘,不说话了,乖。
  被迫假妖媚VS本我真闷骚。
  这依旧是一个架得特别空的,恋爱脑的,小甜文(*^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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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第二十七章 ...
  翌日, 天气时晴时阴, 古怪如李崇琰辗转一夜的心情。
  凉云水榭的书房内, 燕临正回禀着昨夜自宜阳带回来的消息。
  “……兵部的范准上书称,光化二十七年曾有明旨:因二十六年原州大战折损人丁过多,为增丁卫国,鼓励女官女将解职、卸甲, 回归家宅;虽当年朝华长公主因军功封藩,陛下特允长公主麾下将、官不在此列,但长公主如今既已领旨监国, 自当行表率之举, 以拥戴圣谕威严……”
  兵部一向是邵陵冯氏的地盘,而才封了宁王的五皇子李崇珩, 他的生母正是淑妃冯氏,兵部此举背后的意涵,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然而此次出手的人显然不止宁王。
  尚书省也在朝堂议事时将兵部此议拎了出来, 显然那位刚封了平王的二皇子李崇玹和他背后的洧川陈氏也坐不住了。
  两位私下里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新任藩王, 居然奇异地联起手来,推波助澜围剿监国长公主……这吃相, 简直凶残又难看。
  偷觑着李崇琰变幻莫测的神情,燕临的声音越来越小, 边说边忐忑地反省着自己哪句话没说对。
  由于李崇琰头顶上压着那道不明深意的口谕,候旨期间不能擅自离开团山地界,因此燕临被分配到的主要职责便是往返于州府宜阳与团山本寨,将京中的一些动向带回来供他知晓、判断。
  李崇琰从前任南军都司时, 因南军防线也属宜州地界,便果断在州府宜阳埋了传讯点,在京中安插了一些人手往这个传讯点递消息。但这处传讯点并不隶属南军,所得消息只递至李崇琰处。
  虽说团山司家本也有着探、传消息的缜密渠道,但李崇琰本着兼听则明的准则,数月来始终坚持将宜阳传讯点的消息与司家传回来的消息做过印证之后,方才谋定而后动。
  燕临反省到愁肠百结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导致殿下一言不发,急得哭丧了脸:“若属下有什么话没说对,便请殿下指正就是,您一直摸着自己的嘴巴,一会儿偷笑一会儿发恼的,属下实在不明其意啊。”
  侧旁的隋峻强忍住将他拖出去埋了的冲动,哀其不幸地将头扭向一边。
  不是兄弟不救你,实在是你那张嘴作死的速度之迅捷,在下……完全不急驰援。
  果然,桌案后的李崇琰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随手拿起手边的镇纸石就朝他扬起手,却不知为何又缓缓放下了。
  本以为要挨揍的燕临眨着眼躲了躲,见他最终并没有砸过来,还好似隐有痛苦地略皱了眉,便满眼关切又惊讶地脱口而出:“殿下昨夜竟是受伤了?!嗨呀,怪我大意了。当时我见您竟能独自从药庐走到顾春的阁楼下听墙角,就以为没事……”
  那块本已被搁下的镇纸石冷不丁地迎面而来,暗卫出身的燕临眼疾手快地坐在椅上就势侧了身,还敏捷地伸手将它接下了。
  岿然不动的隋峻斜眼冷笑,颇有劝他自己就着那块镇纸石一头撞死的意思。
  李崇琰面无表情地盯着茫然的燕临:“你怎么会在?”
  “哦,属下是昨夜回来的,正巧……”虽不太明白哪里出了差错,燕临还是有种危机感,诧乎乎地拿眼角向隋峻投去求救的信号。
  可是隋峻已全然放弃援救,只略略抬眼望着屋顶横梁,坐等看笑话。
  “路过?”李崇琰唇角浮起一个假笑,“药庐的位置远离主街,与凉云水榭也并不顺路。”
  眼看隋峻明显打算见死不救,燕临只好自暴自弃地尴尬挠头,老实交代:“回寨时隐约听到咱们的鸟语暗哨,又一直在提顾春的动向,我怕有人捣乱,就过去瞧瞧。”
  请殿下明鉴,他本也是一片好心啊。
  李崇琰持续假笑:“都瞧见什么了?”
  瞧见殿下您强行对顾春行不轨之事,在被顾春拿针扎了之后,还坚强地跟到她家阁楼下听墙角……
  已知自己大难将至的燕临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有所保留比较容易活下去:“没、没瞧见太多,就见您在顾春的阁楼下……”
  这回迎面飞过来的是砚台。
  “那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这蠢材,说瞎话都说不圆。
  此时右手还拿着镇纸石的燕临表现出了一个优秀前暗卫应有的素养,于是那块砚台被他用左手接住了。
  燕临与隋峻原本是准御前暗卫出身,本应是言行极谨慎的。
  但因他二人并未真正为御前启用,便被派给李崇琰前来团山,而李崇琰久在军中,惯于在宽严并济之间游走,从无倨傲待下的习惯;加之本寨的风气也坦荡磊落,人与人之间便是从属关系,也无须卑躬屈膝,因此种种,这两个多月下来,燕临与隋峻在与李崇琰相处时,便也渐渐脱了从前在京中的习气,有时甚至敢“以下犯上”地略施调侃。
  事已至此,燕临明白这位殿下是恼羞成怒,便在他杀人灭口之前弱弱干笑着请求道:“属下……可以开始留遗言了吗?”
  毕竟,正事还是要说完的。
  李崇琰重重哼了一声,收起恼怒如毛头少年的青涩心事。
  隋峻想了想,开口说正经的:“兵部忽然向长公主发难,行宫里的那位没动静?”
  燕临有些为难地觑了李崇琰一眼,这才低声对隋峻道:“殿下当年埋在宜阳的这个点吧……它没往行宫插线……”
  “怪我咯?”既知燕临昨夜撞见自己做坏事,李崇琰越看他越手痒,恨不得揍到他失忆。
  为免燕临当真血溅当场,隋峻还是于心不忍地出言救了个场:“那时殿下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为朝堂之争扯南军后腿,又不是要造.反,往一个常年没人在的行宫插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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