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亲身经历令他清楚薛景书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从来无意伤害谁,对自身举止的约束也非常严格。如果她内心深处的防备是为了在不损害他人的情况下保护自己,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前有白智英,后有IVY,被爱人出卖的艺人不在少数,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恋人,不能不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更何况,薛景书自身是个很有深度的女人,郑容和走得越近,感受到得就越多。
然后,陷得就越深。
郑容和将药就着热水服下,药的味道有些苦,但流经胸口的时候,却隐约泛出了甘甜的感觉。即便薛景书的作法是为了节目效果那也很好了,如果不是,当然更加令人高兴。郑容和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回到厨房。
薛景书正在用刀刮鱼鳞,太久没有自己动手,她的技术生疏了不少,回想起录《家族诞生》的时候,那时薛景书没有正式出道,自己下厨的次数还是要多一些的。
那个时候,她与权志龙也只是合作过一首歌曲一次MV的半陌生人关系。
“没问题吗?”郑容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薛景书眯着眼睛细细地刮着鱼鳞的样子,即使仅仅是下厨,也有着薛景书那种表面慵懒实则专注的魅力,看得郑容和的心跳不禁开始加速,“要不我来吧”。
“你会?”薛景书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
“在日本的时候自力更生,在宿舍里试着做过。”郑容和说。
“算了吧,我马上就要弄完了”,薛景书仍然没有抬头,“饿了的话,我带过来的那个纸袋里有烤红薯”。
“第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话像是妈妈对儿子说的,第二”,郑容和已经找到了薛景书所说的红薯,“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薛景书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块烤红薯就送到了嘴边。“你也吃点吧,温度刚好。”郑容和说。
录到第四期,郑容和与薛景书都大致找到了自己的路线。郑容和是一名成熟稳重有时也有点散漫的引导者,薛景书则显得有点尴尬又有点傲娇,有时薛景书会“调戏”一下郑容和,有时却会被郑容和搞得不知所措。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于两个人的形象都是没有坏处的。
“你不担心鱼汤里会有一股红薯的味道?”薛景书这么说,但还是随后张嘴咬了一口。
“那就红薯味鱼汤。”
两个人把红薯瓜分干净,郑容和把皮扔到垃圾袋中,洗完手以后又折返回来。把最难的收拾鱼搞定之后薛景书渐入佳境,郑容和完全插不进去,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不过后来要放调味料的时候薛景书把任务交给了郑容和,她的味觉受到了感冒的不小的影响。
说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但事实上,薛景书做的只是普通的两菜一汤而已。她的手艺说起来还算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郑容和看到她做饭时心里总有一种浓重的违和感。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上饭桌开动以后,郑容和给出了他的“点评”:“景书姐,你做的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薛景书眉毛一动,这家伙怎么和权志龙说的是一样的台词?
“别误会,我本来想说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今天由我方调味料。”郑容和冲薛景书眨了眨眼睛,光顾着放电,结果下一秒他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就与薛景书的撞在了一起。
薛景书倒没有借机再“调戏”对方,比如“看我的时候就那么入神?”之类的,她今天换了说辞:“是不是打算过两招?”说完还挥了挥手里的筷子。
接下来便是一阵“刀光剑影”,筷子不断的碰撞声反映了这场“战争”的积累程度,由于薛景书是用左手拿筷子,两个人一不留神就会变成向同一个方向发力,看起来还平添了几分滑稽。“这有意思吗?”最后郑容和实在撑不住了。
“没有”,薛景书立即正色,回归吃饭状态,看到郑容和一瞬间僵掉的脸色以后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好了,我这不是试一下艺能感嘛”。说完还习惯性地耸了耸肩膀。
“有兴趣上综艺了?”薛景书的综艺节目可是“少而精”,虽然艺能感算不上多少,值得收藏的镜头却创造了好几个。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我对综艺多讨厌一样”,薛景书嘀咕了一句,“有时间的话会再尝试一下,综艺节目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个鬼!有一群主持人的室外节目还好一点,明明没话说却硬要扯笑料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可是身在镜头前,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
吃完以后郑容和抢先一步站起来:“我去洗碗吧。”
薛景书的眼神瞬间变深,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个与权志龙二人世界的时候,她决心不再让巧合继续下去,可郑容和没有给她机会:“你就当保护我的暖男形象,在夫人生病了的情况下,还把家务全交给他,我会被MVP骂的。”
“说不过你”,薛景书无可奈何地站起来收拾碗筷,“真把你变成家务型男人的话我会心虚的”。
“你心虚什么?其实今天我本来是不打算让你做饭的,用嘴去呼吸油烟气,你不觉得难受吗?”郑容和出口的依旧是带着温柔的责怪,薛景书停下来看着郑容和,一言不发。
“与你‘结婚’以后网上的一些议论,我也看到了”,郑容和的话令坐在监视器前的PD神经都紧张起来,“你在事业上比我成功很多,这一点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对于我来说是压力,也是前进的动力,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必要为此感到负担”。
郑容和将薛景书整理好的碗筷端起来,“我这个人比较要强,你也知道,不过我要的不只是事业上的发展”,郑容和与薛景书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炽烈坚决,口气却愈发温柔,“我想做一个好丈夫,所以这些琐碎的生活中的小事,我不会将它们都放在你一个人的身上,男主内女主外什么的,就让别人去说吧”。
薛景书在釜山生活过,釜山较之韩国其他地方,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情结还要重很多。郑容和的言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可是,这一次她对于男人的强势难得地并不感到反感。
“如果那样的话”,薛景书对眼前的“家务型男人”说,“你很伟大”。
第四期《我们结婚了》录的本来只是一些琐碎的生活细节,温馨作为主打。然而最后郑容和与薛景书的对话,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亮点。薛景书去录小黑屋的环节的时候,看到那些女性工作人员望向郑容和的眼神都透着心形。“节目播出以后你会成为国民男友和国民女婿的。”薛景书说。
“我会在那里说明你给我的东西”,郑容和没有直接回答薛景书,而是说了句似乎有点不着边际的话,“景书姐,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参与《命运》的完善工作”。
“到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吗?”郑容和退回《如何是好》的时候曾说希望薛景书以后有时间能指点一下乐队的歌曲,薛景书只当做场面话便答应了,她丝毫没有料到如今的情况,“好”。
郑容和笑笑,在PD的带领下去录他自己的部分,薛景书的态度看似没有变化,可郑容和知道,自己在节目中最后说的那一番话,的确触动到了她。
不过先不忙着高兴,在马上开始的小黑屋采访里,还要为了薛景书的形象做些事才行。
“景书给你的是什么东西?”薛景书的小动作监视器前的PD没有漏过,虽然薛景书给的东西是什么并没有被拍到。
“预防感冒的药,在录制节目前,景书姐不是得了重感冒嘛。”郑容和从衣兜中掏出空的包装袋。
“哦?景书真的很体贴呢。”
“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一个体贴的人”,本来只是随口感叹一句,哪知郑容和很认真地表达了异议,“景书姐的工作很忙,她做事的时候也非常专心,有时候我觉得她对周围人不是那么留心,但这也能理解,她的精力是有限的,看到她努力地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我觉得这样也够了,不过景书姐是否体贴,还真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在说话的同时,郑容和甜蜜的笑容也暗示着答案。
小黑屋里,薛景书被问到的问题与郑容和不同:“你说容和很伟大,能详细地解释一下这句话吗?”
“虽然说我是女人,但家务活对我来说累人程度是与练舞一样的,还是穿着高跟鞋练舞”,薛景书在上一期节目里明确地表达了对高跟鞋的憎恶,在这里开个玩笑刚好,“男人低下头去帮忙做那些琐碎的家务活,更加不容易,所以我觉得容和如果能做到的话,真的非常伟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了家庭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这些家务的妻子和母亲们,你们也很伟大”。
“不喜欢做家务吗?在节目里你表现得不错。”这是给薛景书引导,给人“不贤惠”的印象,会影响形象的。
“那倒谈不上,我很小的时候生活就能自理了,前段时间全是在吃外卖,做饭的技术才退步了点”,薛景书为自己开始的生疏找完理由以后,又道,“我理想的家庭是两个人在彼此的关怀理解中去实现各自的价值,我愿意为了这样的一个港湾付出,但付出的不包括自己的梦想,这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