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以后父皇会为我选一门什么亲事。”文晴公主说着竟叹了一口气,又侧头瞟一眼瑾瑜,瘪嘴淘气地说:“当初你若是答应娶我,我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你还小,不用急,可以慢慢选!”瑾瑜只要轻声劝解道。
“哎,前几就听父皇和母后说了,等皇兄完婚就该准备我的婚事了。”文晴越说越苦恼,“也许,她们会让我自己挑,也许,为了笼络那位大臣、将军或者他国的皇子,就那么把我嫁了。”
瑾瑜轻轻一笑,又为文晴公主斟满茶,“这些事还远,公主就莫要想太多了,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你若真不愿意皇上还能逼你不成?”
文晴公主勾嘴想了想,淡笑着点点头,“也对,你若是能早点嫁给三皇叔,做了江南王妃,到时候也能在父皇面前替我求情。”
“你又来打趣我!”瑾瑜立马抿嘴说道,忽又僵住了脸上的笑容,若是真如文晴公主所说,皇后不同意太子娶自己,太后应该也不可能同意王爷娶自己吧,不仅身份差别大,中间还有一个真公主画语。
太后一直想通过二人连亲来抹平自己曾经暗度陈仓的事情,王爷要娶自己,恐怕很难过太后那一关。
文晴公主也看出了瑾瑜的担忧,淡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太后想让三皇叔娶画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三皇叔不也没有答应么?”
“三皇叔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人,你要对他有信心!”
瑾瑜轻轻一笑,朝着文晴公主点点头,对,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自己能得到他的表白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太后不同意又如何,自己真的会在意那个王妃的名号么?
“臣弟在乎!”此时的魏子渊站在御书房,直直地看着皇上,“臣弟这一生非她不娶,怎么能让她无名无分地住进府里?”
皇上看着魏子渊,稍作迟疑,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抬抬手,招呼魏子渊往里面坐去。
“你一直未娶,如今提出要娶妻朕本不该拒绝,但是瑾瑜毕竟与你身份有差,若是接进府里做夫人还行,纳为王妃母后恐怕不会答应。”
“她答不答应重要么?”魏子渊淡笑着反问,“有些事,我虽不说,皇兄也应该知道吧?”
皇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魏子渊低了头,轻声继续说:“母后给臣弟吃药的事情皇兄也是知情的吧?”
皇上伸手茶杯的手一怔,停在了半空,随后慢慢落下,“你且先回吧,这事,朕会与太后商量的。”
魏子渊起了身,却并没有急着出去,“皇兄,本王只求你这一次,若是可以,臣弟日后必会解你后顾之忧。”
皇上抬起头来,看着魏子渊脸上认真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夜幕降临,初秋的风带来些许的凉意,温度比起白天舒服不少。
太后宫里,晋嬷嬷端起宫女送进来的药碗,小心翼翼地送到太后的塌边,“太后,该用药了。”
太后看着药碗里黄澄澄的药汁皱了皱眉头,“这药苦的很,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本就是养身体的药汁,需要长期用,也不是一两日就可以的见效的。”晋嬷嬷淡笑着说,又将手里的药碗往前送了送。
太后伸手,自己接了药碗,眉头微皱,劲直将碗送到嘴边,咕噜几下便喝完了整碗。
将空碗递给晋嬷嬷,又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太后歪了歪身子,靠到一旁的软枕上去,“还没有莫轩的消息吗?”
晋嬷嬷将空碗放回宫女的托盘里,并示意她先退下,然后回身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是早就逃出济州了,怕是瑾瑜以前也只是障眼法。”
“哀家这病若是换了他,恐怕早就好了。”太后轻轻说着,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失落,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轻叹一口气,“算了,他既逃了便不要再追究了吧?”
“因为瑾瑜的事情,皇上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来看过哀家了。”太后的眼里渐渐地蒙上了一阵悲伤的神色,“哀家如今操心的只有画语的婚事。”
晋嬷嬷低了头,轻声道:“可王爷的态度……”
中秋宴上的那一幕,已经让画语成了众妃嫔闲聊时的笑谈了,如今宫里谁都知道太后的一女画语公主想要攀龙附凤,倾慕王爷,却被王爷拒绝,为此,画语这几日一直都没出过这宫苑,太后虽没有直接问,但并不是不懂。
“中秋宴上皇上也赦了瑾瑜的罪,这事也该过去了,明日,你寻个借口替哀家去看看皇帝,请他来一趟,哀家亲自与他说画语的婚事。”
晋嬷嬷还未及应答,院子里一阵声响,随机有太监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太后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时连忙伸手扶了晋嬷嬷的手,坐直身子,直直地看向寝宫门口。
门口站着的宫女们跪了一地,随即皇上的黄色衣摆便跨门走了进来。
太后握着晋嬷嬷的手一紧,手上加了些力气,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因为瑾瑜的事情,皇帝怪太后干涉朝政,已经是许久都不来太后这里请安问好了,如今看到皇帝的身影,太后知道皇帝终于肯原谅自己了,心中自然激动!
第两百三十六章逼问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上走进来之后一如往常地行了礼。
“快起来。”太后含着泪说着,朝着跪在地上的皇上伸了手。
皇上起身,随机伸手扶住太后的手,然后往太后对面坐去,“儿臣最近朝事繁多,一直没能来看母后。”
“无妨,无妨。”太后看着皇上,满眼的慈爱,“朝事虽然重要,皇上还是应该多注意休息。”
“儿臣无碍,倒是母后,朕听太医说您身子一直不见好。”
“无妨的,哀家见到皇上便什么病都好了。”太后握着皇上的手说,“年纪大了,自然会有些小病小痛的,哀家并无大碍,皇上不用记挂,只要偶尔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便也知足了。”
皇上轻轻一笑,回身看一眼在身旁伺候的晋嬷嬷,“你们都退下去吧,朕与太后说会儿话。”
“是!”晋嬷嬷答应了一句,连忙引了众位宫女退了出去。
太后见着四下无人了,慢慢地将抓着皇上的手松开,眨了眨眼睛,低声说:“瑾瑜的事情哀家知道哀家确实武断了,那孩子虽说女扮男装,倒也没什么坏心思,皇上若是还想重用他也是可以的。”
皇上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太后,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事事为朕计划好,不能说她没有私心,却也都是实实在在为着自己。
“朕有一事想要问母后。”皇上看着太后轻轻开了口,语气平静却又严肃,如此认真的语气倒是让太后一怔,抬起头谨慎地看向皇上,轻声说:“怎么了?”
“母后是何时开始给三弟用药的?”皇上劲直问。
太后眉头一挑,猜测着皇上问这个的用意,“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太后最初给魏子渊吃药,并没有告诉皇上,那方子在一般太医眼里就是调养身子的药丸,太医院得了方子向来就是按着方子治的,所以无人知道魏子渊吃的补药其实是毒药。
后来皇上登记,身边有了些亲信,问起,才知道这方子不是出自太医院,而是太后自己拿出来的,皇上好奇,所以拿着这方子去问太后,太后才告诉他实情。
当时新皇登基,朝势不稳,朝中不少人拥戴魏子渊,皇上无奈,虽叹念手足之情,也不得不听取了太后的意见,继续对魏子渊用药。
而后两年,皇上将朝中大权集于一身,便让太后对魏子渊减了药量。
太后见皇上不做声,便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应该是从德毓皇后遇害之后开始的吧。”
“德毓一死,姜家也跟着没了,虽说姜家之罪没有牵涉到皇帝你,但是也少不了让人诟渎,哀家不止一次在先皇的书房你见到弹劾你的折子,大臣们纷纷奏请皇上去掉你的太子之位,立渊儿为储。”
“哀家担心皇上真的要这样做,所以让人在渊儿的饮食立放了药,渊儿的身体便立马虚弱起来,哀家趁机给了太医院这个方子,让他们按着方子制作药丸给渊儿补身子,这一补,渊儿的身体便再也没有缓和。”
“担心?母后担心什么?”皇上轻抿嘴唇,淡笑着反问,“当时二皇弟卧床不起,不可能与朕争夺皇位,朕与三弟,谁登基您都可以成为太后,为什么要给三弟用药呢?”
“当时四弟、五弟还年幼,宫中又还有数位年轻的妃子,若是朕真的被废储,而三弟又病弱不能为君,这皇位可是会落入别人手里了。”
“不可能!”太后立马说,“哀家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皇上看着太后,轻轻一笑,“母后这招棋走的有多险,到底是为了什么宁可冒这么大的险也不惜阻止三弟立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