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今日约了旻天见面。她化了淡妆,着一袭梨色白衣,长发用一根白色玉簪轻轻挽住。
她往那落花上一站,只觉她似镶嵌进那落花里,当真出世绝尘,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她缓缓走过落花,裙角带起许多白色梨花,每过一处,都是如此,直到落花尽头,她绝尘而去。
姜妘己进得千秋殿,若豆先瞧见了她,她这般模样,当真是绝美。旻天随着若豆的视线望去,姜妘己全身似雪,英英玉立,当真佳人,倾心得很。
“你们俩个今日看我的眼神怎地这样怪?”姜妘己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并无不妥之处,不过她第一次穿白衣白裙罢,也没那么奇怪罢。
“姜妘己,你今日这副打扮,倒教我差点认不出来。”旻天轻笑起来,目光灼灼落在姜妘己的身上,唯一可惜的是她尚在发育,某处撑不起那本该隆凸的地方。
旻天暗自鄙视自己,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龌龊的想法!真是无耻!
若豆眉眼含笑,“哈哈哈”毫无顾忌地笑着。姜妘己很是无奈,她今日有那么好笑么?
“喂!你们两个笑够没有!再笑我不理你们了!”
“别呀,我们是开心地笑,你今日真是太美了!”若豆立刻收敛了笑意,跑上前来挽住姜妘己的右手。
姜妘己虽是奴隶身份,但已经不在他身边伺候,而且,在他心里,姜妘己与他无异,身份不过是身外之物,束缚人的东西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
“今日难得你歇息一日,不如我们出宫去罢!”旻天亦上前来,虽然他也很想与若豆一般挽住姜妘己的手。不过,他心底已经把他与姜妘己当做成年人,男女有别。若豆年幼,倒是无妨。
“去哪里?我想去!”若豆开心地跳起来,只差没手舞足蹈。
“我带你去宫外大街上走走瞧瞧,或者去我住的秋水苑,随你们心意。”
“好呀,好呀!”
“我怕是不成。”姜妘己为难开口道。
“怎么不成,下午就回宫,出不了什么事的,我的车架能自由出入王宫,放心,我肯定能将你们安全带出去又带回来。”
“走嘛,走嘛,若豆还未同你一起出宫玩耍过呢。”若豆央求姜妘己。
姜妘己最受不得若豆这般可怜巴巴地眼神,立即投降。
旻天吩咐秦寒准备车撵,不一会他们三人连同笼烟,一起上了马车。
秦寒驾车,到了宫门口,秦寒出示滇王特批的令牌,果然未受阻拦。姜妘己悬起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三人穿街过巷,吃了许多宫里不曾吃到的小吃,玩了许多民间才有的稀奇物,若豆很兴奋,买了许多宫里未见过的物什,只是累坏了追着他的四个人。
一行人逛累了,若豆吵着要去明月楼吃那天下有名的醉酥鸡,被旻天拦住“这醉酥鸡,我那秋水苑就有,这明月楼人多眼杂,我怕有人认出你,再去告诉你父王,你可就有的受了。”
“为何你那秋水苑会有明月楼的醉酥鸡?”若豆不信。
“因为我花钱请了曾经在里面**的厨子。”旻天得意道。
“当真?”若豆双眼亮地如狼一般。
“保管你吃了以后,再也不想吃明月楼的东西,明月楼的醉酥鸡是那厨子发明的,后来他将作法传给明月楼的人,至此他也就丢了工作。”
“那我要吃!”若豆欢快地朝马车跑去,三小两下上了车。
他们刚入秋水苑时,老远就闻见了鸡的香味,勾人食欲。他们围着桌子坐了一桌,吃吃笑笑。
今日无皇子,无身份,他们只是朋友,笼烟,秦寒,李厨子,旻天,若豆,姜妘己一起把酒言欢。
旻天端了酒敬姜妘己“这一杯,为了盟约。”
若豆耳尖“什么盟约,我要加入!”
旻天抿嘴发笑,姜妘己酒过三巡,有些迷糊“好!让你加入!从此我们就是三人行!未来无论怎样,我们都要相互扶持,共进退,同生死,你们做得到么?我姜妘己能做到!”
一时间,三人举杯痛饮,笑得甚是开怀,姜妘己背过身擦去眼角的清泪,她这是怎么了?今日,应该高兴,真是个好日子呀。
回去的车上,若豆睡得安稳,伏在笼烟的腿上。
“旻天,那夜白当真是南越国的三皇子赵夜白么?”
“我的人不会弄错的。”
上一世,姜妘己听姜姒好说过,姜楠康仰慕南越国的赵娉婷,无奈尝羌不同意。
看来,这赵夜白在回国途中遭到赵容华追杀,被姜白凤的人所救。那么姜白凤是想扶持赵夜白么?
这天下间的朝政真是越理越乱,如果赵夜白有心称王,他必定会找姜白凤做他靠山,那么他们两个日后的靠山不都是姜白凤?
赵夜白当日救她,究竟是不是姜白凤的意思?
赵夜白在宫中,有没有私下接触姜楠康,想促成他妹妹与姜楠康的婚事呢?
若他出手了,他的靠山就多了一个。
可是,姜白凤却是不满意姜楠康这个太子的。这一点,姜妘己很肯定。
姜妘己越想越头疼,旻天见她难受,劝她眯会儿。
可是她怎么睡得着,三日后就是大滇的赛马盛事。
而上一世,孟南萸就是借着三天的赛马日,若豆被狂马生生踏死,这一世,悲剧会不会重来一次?
☆、090 故意碰瓷
两日后就是大滇的赛马盛事,连着后宫都忙了起来,太后吩咐姜妘己和春穗领着一众宫女,宫监,到昭阳宫送些摆设、屏风。
届时,后宫观看的妃嫔较多,这些个物件尤其不能缺。再说,春秋殿的库房里有的是,姜妘己领命,点了一百二十扇屏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送过去。
送完这一趟,她又得去太和殿复命。尝羌亲自向太后开口讨姜妘己用五日。
尝羌打算赛马时,用那匹惊雷作赛马。这惊雷由姜妘己驯服,当然少不得她。
尝羌想与惊雷事先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来,丢了颜面。
她领头走在前面,怀里抱了一个金灿灿地开屏孔雀,这是太后特意吩咐,赛马日祭祀台上用,差姜妘己亲自带过来交于孟南萸。
姜妘己正想如何投石问路,探一探孟南萸在赛马时有什么动作,恰逢昭阳宫的大长秋,容儿迎面而来。姜妘己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按照宫女的等级,她对容儿行了一礼道“大长秋今日甚是明媚,可是有什么喜事?”
容儿不屑一顾,轻蔑的嘲笑一声,躲开了姜妘己的礼道“你如今是太后身旁的红人,我可受不起这一礼。”
姜妘己对她这句不阴不阳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她既是孟南萸身边的人,如果孟南萸有什么计划,她自然是知晓地,这才来与她假意客气一句,既然她这般心存怨恨,那么就让这怨恨印在心底罢。
她摇晃了两下手臂,手里的金孔雀压得她手酸,只听她“哎呀”一声,整个身子歪歪扭扭地朝着容儿倒过去,那一用力,那金孔雀的冠子直直地朝容儿的脸戳去
容儿不防,被姜妘己的身子一撞,身子不稳,倒在了地上,姜妘己怀里的金孔雀砸在容儿的脸上
容儿惨叫一声!“啊!!!”
惊得姜妘己的耳朵振聋发聩,姜妘己匆忙移开金孔雀,身子挪了挪,一看容儿,只见她的红唇上方,满是血污,原来是鼻子流出来的。
容儿受疼,眼里满含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姜妘己慌张地指着容儿喊道“大长秋,你的鼻子流血了!”
容儿闻言,用手一探,果真。鼻血源源不断地淌出来,污了她一身,一脸,看上去甚是可怕!
姜妘己递上手帕子,容儿不稀罕接,猛力一把推开,恶狠狠地道“今日你就是故意要我难堪!”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样?这金孔雀可是太后吩咐祭祀礼上用的,现在沾了你的脏血,看你如何与太后交代!”姜妘己站起身,居高俯视容儿道。
她把话挑明了,看容儿敢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她一个下贱宫女的血污了祭祀用的金孔雀,那是死罪。眼下姜妘己抱着金孔雀,将那帕子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不叫别人瞧见金孔雀上的血渍。她在警告容儿,若是她说去向王后告状,那么,她一定会坐实了容儿的罪。
如果她够聪明就能看出姜妘己手上的动作,只要她的手轻轻一擦,那金孔雀上的血污就会消失不见。她毁灭了证据,容儿的罪也就免了,只不过是有惊无险地撞了一下。
“贱奴!我不会放过你的!走着瞧罢,很快你的死期就到了!”容儿拿出帕子擦拭了鼻血,狠毒地望了姜妘己片刻,转身心有不甘地走了。这件事也就无从追究,若有人问起,姜妘己自会自圆其说。
“死期将近?”那么也就是说孟南萸果然会在赛马日动手,果然这人啊,是激不得的,一激就说出这么重要的线索来,姜妘己用力一擦那金孔雀上的血污,一笔勾销。
姜妘己转身,歉疚道“这大长秋走路也太急了些,幸好这金孔雀无恙,赶着时辰,快些罢,还有许多事要做。”姜妘己淡定地抱了金孔雀走在前面,身后的人,两两在后面抬着屏风,屏风一挡,是看不清前面发生何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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