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府上的事,只怕是捕风捉影,也未可知,据尝羌了解,孟淦绝不是好色之人,糟蹋幼女之事,只怕九成九是假的,偏偏孟淦闪烁其词,不愿细说,想来他是怕牵扯别人。
实际上那个糟蹋幼女之人是孟琰的儿子孟帆,孟帆趁着侍婢在孟淦房里打扫之时,冲进去对她欲行不轨,侍婢抵抗不从,孟帆便毒打了她一顿,庄鸿赦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是孟帆所为,不是孟淦,但是孟淦为了维护孟帆的名声,不便明说,只能模棱两可的否认一番。
自孟奕挺身为孟氏赴死之后,孟琰只剩孟帆这一个儿子,孟淦当然只能护着他,不然若是抖落出来,孟帆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孟琰一定会承受不住,所以,他只能那如此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姜妘己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料想孟淦不可能将孟帆抖落出来。尤其是那么不光彩之事,他决不会让这件事毁了孟帆的前程。
孟淦现在已经强烈的预感到,姜妘己和庄鸿赦策划的这些事,每一桩都是冲他来的,偏偏他一无所知,反驳不得。
孟淦沉默半刻道“王上,微臣从未教唆太子做那些事情,更没有派人追杀公主和高美人,微臣问心无愧,王上尽可派人彻查微臣,微臣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未做过的事,微臣是不会承认的!”
他说这番话是牟足了信心说的,他自认为足以让尝羌推翻现在的证据,重新彻查这些事,但是孟淦绝没有想到的是,正在他转头之时,瞧见绍隐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背光的光影里渐渐走近一个魁梧的身影,直到他走近殿内,孟淦才发现竟然是爨龙颜!他不是在北海戍防么?怎么回来了?他心底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尝羌见到爨龙颜并不意外,却是有些欣喜,暂时忘记了朝堂上的事情,他笑道“爨将军,怎回来这般快,一路辛苦!”
“谢王上挂怀,微臣听闻家母辞世,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回来守灵,谢王上成全!”爨龙颜早已经卸了佩剑,此时并不是一身盔甲的威风凛凛的将军形象,而是一身青蓝色的长衫,眉目清明,长相英俊,不过皮肤有些黑,更显男人本色。
这是姜妘己第一次见爨龙颜,爨龙颜见完礼,尝羌命他起身,便要他回家守孝。
爨龙颜暗暗瞥了不远处的姜妘己一眼,四目短暂的对视一眼,爨龙颜即开口道“启禀王上,微臣在北海戍防时,抓到一个细作,人赃俱获,但是此人拒不承认,并称他是孟太尉的儿子,要求面圣,微臣不敢马虎,便将他从北海带了回来,交予王上处置。”
孟淦忍着眼睛的剧痛,呵斥道“爨将军休要胡说!我儿都在府上,绝不可能是细作!”说完,他的脑子里飞速回忆,忽然他想到孟恺已经许久未归家。
孟恺此人常年在外风流,经常夜不归宿,孟淦也是习以为常,随他去,也不知他近日去了哪里,难道爨龙颜捉住的便是他?他去北海做什么?
尝羌却大声怒喝道“闭嘴!将人带进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爨龙颜一招手,两个精壮的汉子便架着一个浑身瘫软的人进来,面目全非,周身恶臭,衣物更是破烂不堪。
孟淦费力的辨认是不是孟恺,爨龙颜道“孟太尉,请您上前辨认,我可冤枉你孟氏?”
孟恺被爨龙颜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将要进城时,命人用马将他拖在地上,拖了一路,现在还剩口气,算他命大。
孟淦这才三步上前辨认,瞧清楚是孟恺无疑,他大骂道“爨龙颜,你竟敢如此对我儿!真是活腻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眼睛的疼痛,孟恺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他见到此情此景,顿时哭了起来。
姜妘己暗笑一声,孟淦你也有今日?
尝羌怒斥道“孟太尉!爨将军劳苦功高,是大滇的功臣良将!还轮不到你喝骂!况且,爨将军秉公办事有何错!你走开,本王要亲自问问你的好儿子是如何做人细作的!”
孟淦这时惊觉自己失言,忙不迭的扣头认错道“王上请恕微臣失言。”
姜妘己嘲笑道“真不愧是亲父子,父亲教唆太子,卖国求荣,儿子竟然也是个不要命的,他国的细作?孟氏一门真是有意思”她说得极尽嘲讽,将孟氏的罪行说得更清楚些。
孟淦正要反驳,却听到一个十分微弱无力的声音道“我没有…”
☆、256 誓死不认
孟恺的气息渐渐微弱,三个字说得很是吃力,像是用尽了全力,孟凎听孟恺突然开口说话,又是否认的话,立时大声道“听到没有?他说不是他!爨龙颜你听到了吗!”
爨龙颜笑道“王上,这是孟恺偷的北海的军事布阵图,不过是假的,我是故意拿它作诱饵的。”他双手举过头顶,呈上一份羊皮地图给尝羌。
尝羌刚才已经激动的走下了龙塌,此时神色凝重的瞧着爨龙颜,接过羊皮地图。
爨龙颜又道“王上,十七日前,孟恺潜入军营,杀死一名将士,盗走他的衣物,伪装成兵士,而后用迷药药晕看守的士兵,将地图盗走。等微臣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逃了,微臣派人查到他的行踪时,他与人约好取地图,当时微臣躲在暗处,亲眼见他将地图交给那蛮夷人。
随后,微臣一举抓获他们两人,那蛮夷人大喊一声“胡图国万岁”之后当场咬毒身亡,孟恺被生擒,接着,微臣又细细查探那蛮夷人的身份,据客栈的店家回忆,此人形迹可疑,声称是商人,不过从未见他贩卖什么。
微臣搜查了他住的房间,发现不少大滇的军事,水利,地势的情报和地图,他还来不及送出去。孟恺交于他的正是北海的军事防御地图,就是这张,幸而这张是假的,否则真让他得逞,北海必定生灵涂炭。”
尝羌的凤眼扫过羊皮地图,斥骂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爨龙颜又呈上几份绢帛道“王上,这些都是在那蛮夷人的房间搜到的,绢帛上甚至出现一些大臣的名字,详细记录收买他们的手段和弱点。”
尝羌抖开一看,上面竟有六七人被收买,其中就有孟凎!他气得将那绢帛摔在孟凎脸上道“你受了多少好处?本王可曾亏待过你?你竟然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了细作!你还背叛本王!你还有何话说?”
孟凎灰白着一张脸道“王上,微臣百口莫辩,微臣还是那句话,微臣从未愧对王上,从未背叛大滇!就算杀了微臣,微臣也不能背上卖国求荣的罪名!”
这时,姜妘己唇角轻蔑一笑,走近孟恺身旁,轻轻挥一挥衣袖,她手中轻薄的药粉洒落在孟恺脸上,瞬时,孟恺突然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白了瞳孔,异常痛苦一般,双脚不停地蹬来蹬去
孟凎凄惨泣哭道“恺儿你怎么了?王上求您请太医来瞧瞧,他好了才能说出实情啊!”
尝羌动也不动,只呆呆地瞧着孟恺,孟恺蹬脚的力度越来越弱,直到一动不动
爨龙颜冷哼一声道“畏罪自杀,毒发身亡,倒是死得太便宜了!”
尝羌道“妘己,快瞧瞧,可还有救,本王还未审问呢!”
姜妘己上前两步,走近孟恺,孟凎忽然喝止道“公主留步!”
现在的姜妘己在他眼中已然变成了洪水猛兽,生怕姜妘己要了孟恺的性命。他现在还以为孟恺没死,只是昏死过去。
毕竟孟恺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最喜爱,最纵容的。没想到他消失了几天,再见时,他却这般模样。
孟恺此前已经被饿了好几天,被马拖行了近百里,也算是命大,姜妘己怎么可能让他活着替自己辩白。
尝羌大喝道“孟太尉!你适可而止!”
在尝羌眼里,死个儿子哭成这般着实让人汗颜,身为太尉应当有太尉的样子,在朝堂上嚎啕大哭成何体统?
姜妘己止步,小声道“孟太尉节哀顺变,孟恺已经死了。”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孟凎猛然地回头,瞧孟恺,孟恺一脸污秽,满是血渍,哪还有往日的半分清朗风雅。
“死了也好,省得本王用刑!孟恺身为孟太尉的儿子,却为他国的细作,论罪当诛,现在他已伏法,将他拖出去,斩首示众!”尝羌简单明了道,没有半分拖沓。
他如若不拿出些态度,就是怀疑爨龙颜,而他十分仰仗爨龙颜,只得发话处置孟恺,既然爨龙颜上交了这些证据,理应对孟恺做出处罚。
至于孟凎当如何处置,他一时没想好,半信半疑间,他很是犹豫。
如不处置孟凎,人证俱在,不能教人信服,若是处置孟凎,庄氏势必会壮大,得利的还有谢氏。
他一边衡量,一边纠结,孟凎此时正在哭天抢地抱着孟恺不准人接近,尝羌怒吼道“孟凎!你清醒些!”
尝羌在提醒孟凎,都什么时候了,自身难保,他这般痛彻心扉给谁看?
四个侍卫进殿抢走了孟恺的尸体,孟凎哭得更加哀恸,姜妘己不屑一顾,死了一个儿子,你就这般心疼?若是死的是你一门老小呢?
等着吧,她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去地下团聚!
孟恺的尸体被铡刀砍了头,悬挂在城墙上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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