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柳道“老伯你可知道他搬到哪里乡下?是这样,我是他儿子的旧识,途经此处,来瞧瞧他老人家,实在是受他儿子之托,无论如何要见上一面。”
那老伯乐道“他儿子可是个人物!听说现在官任尚书,太子殿下很是器重他。”
姜妘己有些意外,罗望舒与太子关系近的事,连这益州城的百姓都知晓?
“老伯说得是,罗大人是太子跟前的红人,这点心意不成敬意,我们找罗大人的父亲实在是任务在身。罗大人官务繁忙,已经有许久没有收到家书,故此特地嘱咐我来替他看看老父,还请你告知我们地址,我们好去寻。”
竹子柳说话间,示意其中一名护卫奉上一锭金子。
那老伯见到金子,激动地哑口无言,他这辈子还未见过这么大的金锭子,接过去就用牙咬一口,铬得牙差点碎裂。
试过金度之后,他一脸谄笑道“离益州城大约有百里,那里是罗家的乡宅,你们雇辆马车,我带你们去吧,反正我正好这两天没什么事。”
“不用。”姜妘己心道,他们可是去捉人的,这么大张旗鼓地去,要是被人宣扬一番,难免坏事。
竹子柳道“不用这么麻烦,您告诉我们地址,我们雇辆马车,请个本地车夫也是一样的。”
“也好,罗家的祖上是百里外的罗帐村,你们往西走,能打听出来。听说罗大人这几年发家,乡里人就把他父亲请了去,家家轮流请他吃喝,这一去半年都没回来。”老伯很是羡慕一般道。
竹子柳道谢,老伯还指了自家的地址,说找不到就去他家里找他,他带路去。
姜妘己再三道谢,那老伯才笑嘻嘻地走开。
一行人赶车到罗帐村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他们并未全部进村,竹子柳的意思是派两个人先去探探情况,若是姓罗的身边人多,不好直接下手抢人,先去打听他住何处,夜间再动手。
两名护卫打听清楚回来已经是夜间,罗大官人喝醉了,住在自家的宅院里。
竹子柳命人赶车到罗家的乡宅门口等候,由三个人翻墙进去捉人,没想到宅院里的管家突然起来入恭,护卫不得已打晕了他,摸进罗大官人的房间抬起醉酒睡沉的他出去。
到客栈时,已经是两日后,罗大官人知道自己被劫持,出价五千两替自己赎身,姜妘己笑道“你儿子是大滇的尚书大人,又与太子关系甚好,你的命只值五千两?要想保命,赶紧写信给你儿子罢,没有十…”她说到此处顿了顿,竹子柳伸出五指示意。
她又道“没有五十万两,你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其实姜妘己的话语气并不似穷凶极恶的绑匪,反而说得有些犹疑,她不确定罗望舒能拿出多少钱赎自己的父亲。
为此竹子柳一阵暗笑不已,她犯起糊涂来,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别,好汉饶命,我这就写信给我儿子,只是这价钱能不能低一些,我儿子没有那么厚的家底…”
罗大官人现在六神无主,姜妘己手里的匕首离他很近,抵在他的身上,他完全忘了姜妘己是女儿身,急得满头大汗的喊她好汉。
“别废话,你儿子没有,太子有,要命的话就快快写信!”
竹子柳笑得更深,她这打劫人的理由真是让人发笑呢,太子的又不是罗望舒的。
姜妘己见他又笑,羞涩道“人家第一次打劫嘛,有那么好笑吗?”
竹子柳收敛笑意,摆摆手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别看我们穿的斯斯文文,在江湖上我们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洋大盗,专门劫富济贫,老伯你若是想要活命,就快写信吧!若是迟了,这价钱我们还得往上加!”竹子柳接过姜妘己手中的匕首,寒光四溢的滴上罗老伯的咽喉道。
罗老伯眼见那匕首已经抵上自己的咽喉,吓得双腿打颤,小心翼翼道“别,壮士,我现在就写信!”
竹子柳很满意,收起匕首,护卫已经把备好的纸笔递给罗老伯,罗老伯吓得手脚乱颤,提笔的手一直在抖,姜妘己道“别急,现在我们不会要你命,不过若是要不到钱,你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罗老伯是一个极度怕死的人,他靠着儿子余荫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当然不愿现在去死。
当初,罗望舒写了无数封信让他去团聚,他怎样都不肯去,就是舍不得益州的安逸日子,舍不得乡下的那些旧识。
待罗老伯写好信,竹子柳看了一遍交给护卫,护卫飞鸽传信送了出去。
“既然写完信,今晚你就在这里凑合一夜,明日我们便启程。”姜妘己很满意这老伯的配合。
第二日,竹子柳便匆匆告辞,一人离开,留下数十个护卫,姜妘己与高芷斓带着罗老伯一起回大滇,绿娥也跟着。
到了大滇,他们入住到鸿运客栈,罗望舒刚好收到他父亲写的信,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父亲的字迹他是认得的。
罗望舒此人最重孝道,否则姜妘己也不会选中他,绑架他的父亲可谓是拿住了他的软肋。
信上勒索五十万两,他是没有的,命管家粗粗算完帐,不过三十万现银,此时无他法,一心想赎老父,哪怕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他也要赎出来。
但是信上只给了他半日时间,无可奈何之下,他想到太子,并且毫不犹豫的进宫面见姜楠康。
☆、243 拿钱赎人
东宫。
罗望舒此时正在内殿等候姜楠康,姜楠康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姜嶲越最近与他的人走得很近,大有取代之势,他心下有些慌张。
姜嶲越的身后是谢氏一族,轮财力和背景可是比他更加显赫,他虽贵为太子,身后站的不过是这两年提拔起来的寒门可塑之才。
而姜嶲越身后站的是大半大滇氏族,还有惊人的财力,整夜忧思让他近日都睡不安稳。
适才听闻罗望舒前来求见,他自认为是姜嶲越那边传出什么消息,顾不得换衣服,就从书房急忙赶了过来。
罗望舒见了他行礼道“太子殿下。”
姜楠康摆手道“免礼。可是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太子殿下,微臣此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哦,什么事让你这般着急?”姜楠康心底稳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益州那些生意急需一笔银子周转,微臣东拼西凑还差十八万两,这才斗胆进宫面见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您能助微臣一臂之力。”
罗望舒说的益州的生意,实际上是姜楠康托罗望舒借用别人的名义开办的,什么赚钱便做甚么,药材,绸缎,钱庄,地下赌场,官粮,兵器,只要有利可图,姜楠康便要罗望舒踏上一脚。
这生意也是姜楠康重用罗望舒之后,在罗望舒的建议下做起来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成事少不了钱财,姜楠康只能依靠自己。
此次罗望舒自然不敢说这笔钱财是用来赎他的老父亲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了,姜楠康极有可能不肯借,甚至会动用官府捉拿绑匪。
但是,罗望舒不希望官府介入,万一官府趁机查出他们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同时他也害怕绑匪动怒直接杀了他的老父亲,背上不孝的罪名,让人诟病。
此事唯有交钱赎人,先保证老父亲的安全,再从长计议,他的打算是只要老父亲安然无恙,事后他再禀告太子围剿绑匪。
现在如果直接告诉姜楠康事情的真相,依姜楠康的性子恐怕会闹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绑匪得到一分钱。
罗望舒在乎的是不止是老父亲,他深知姜楠康的性子,虽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他老父亲的性命只怕难以保全,极有可能将事态扩大,反而得不偿失。
他不想告知姜楠康的原因其二便是不想姜楠康斥责他办事不利,为家人所拖累。
总之,他权衡利弊在先,这才进宫问姜楠康借银钱,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姜楠康绝不会拒绝。
姜楠康听说是益州的生意需要投入银钱,只不过区区十几万,前几个月罗望舒才为他大赚了几笔,当即开口道“本太子还以为是什么登天难事,等下我写个折子,你去库房领就是。”
罗望舒道“太子殿下,这笔生意已经与海外的蛮夷国谈妥,只等银钱到位,那些便宜的珠宝一旦到手,我们再一转手,就会翻几倍,事关重大,微臣这就去领钱,也好早日成事。”
“好,你办事,我放心。”姜楠康对罗望舒说的一点也不怀疑,与海外的蛮夷国做生意,他是知道的,听说着急付款运货,哪有不同意的。
罗望舒轻轻松松地向姜楠康借足了赎他父亲的银钱,加上他筹集的三十多万,现在到手的大于五十万。
他一回到府邸,便命人将银钱装箱,点了数十个机灵的家仆前去交换老父亲,地点约的是东郊的树林。
待罗望舒见到绿娥时有些诧异,绑匪竟然是个女流之辈,有些恼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子都敢打他的注意。
绿娥的眸光远远扫过罗望舒,瞧着他渐渐走近,没有半分慌张,这倒让罗望舒有些意外,这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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