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更想问,郁家把东西都卖哪儿去了,是不是要赔她们钱?
正在谢荣焦急万分的时候,郁桂舟拨开了人群走了过来,他冷冷的打量着仿佛打了胜仗一样的谢娟,回了一句“偷了什么,不是该问你吗?”
在他后面,郁当家和丁氏也赶了过来。尤其丁氏,马着脸,插着腰,噼里啪啦就骂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自己做了丢脸的事不找个豆腐撞死还敢说我家偷东西,你跟人扒光衣服滚成一团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耻了,不要脸的下贱货,连清白身子都没了还敢横,个没教养的,你娘会不会教,不会教老娘替她教教你”
骂完不过瘾的丁氏撸了袖子就想去扇谢娟几个大嘴巴子。这些天不能洒威风真是憋死她了,正好这小蹄子撞在她手上。
算她倒霉。
郁川这次全程围观,连丁点阻止丁氏的意思都没有。
郁桂舟更是出人意料,在丁氏骂人的时候,他直接上前一脚就把谢娟踢开了,而踢的方向恰好是丁氏面前。
别跟他说什么不打女人,他确实没打,只是动了动脚,让她不能继续缠着谢荣,顺便送给丁氏开开胃而已。
“哎哟”谢娟来不及防备,腰间一痛,脚步踉跄了几步,正要起身,就被两个大耳刮子扇中。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顶着个大红脸被打懵了。
实在是郁桂舟和丁氏之间配合得太默契了,让谢娟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村民们显然没料到郁家人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们还沉浸在郁桂舟透露出的那句“偷了什么,不是该问你吗?”的话里,就见了这一场拳打脚踢谢娟的事情发生。
他们也是懵逼了。
“好你个郁家,好你个丁氏”谢贵夫妻俩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朱氏一见到谢娟脸上的巴掌印就不干了,嗷叫着跟丁氏厮打在了一起。
谢家二房谢强两口子也赶了过来,谢强脸上还余怒未消,见着站在后边的谢荣就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她怒骂“你个不孝女,我就知道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真是个丧门星,都出门了还不安分,把你堂姐都卷进来了,逆女,给我跪下”
谢荣被她爹吓得身子一哆嗦。谢强这人,骨子里威风八面的,做事不容人反驳,当年严氏在世时,还被他狠狠教训过,那时还小的谢荣躲在门缝里见到被打得鼻青脸肿,手差点断掉的严氏直接吓晕了。
在谢家,谢荣最怕的,其实是她爹,其二才是万氏。
“你谁啊你?”见谢荣害怕,郁桂舟就不满意了,抬着下巴直视谢强“哪来的糟老头,我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让她跪,你算哪根葱啊你说说?”
特么的他就是不满意了,怎么个个都能对小姑娘吆五喝六的?
谢强指了指自己,被郁桂舟气得脸色胀红。
他旁边的万氏忙给他顺气,还拿着长辈的款摆着脸色教训他“女婿这是说得什么话,这是你老丈人,他怎么不能让那不孝女跪下了?”
郁桂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指了指万氏“你又算什么东西,哦,我知道了,你这么关心谢娟是为啥,不会谢娟姑娘是你生的吧?我说岳母啊,你这消息瞒得真够深的,我说你们怎么比谢家大房的人还激动呢,感情原因在这儿”
没等万氏从他胡言乱语的话里回过神,他接着说道“其实也不是,比起我岳父,岳母你太正常了,像我岳父这种,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让自己女儿跪下,为了给侄女赔罪?你们太会玩了,说起来,明间的公子哥里确实有句俗语是这样说的”口若悬河的郁童生说到这儿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但这种香艳的事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在村民们火热的关注里,他快速的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sao子”
“哄”的一声,谢强觉得他听见了山洪爆破的声音,听见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动,也看见了在郁家小子那句话后,别人看他的眼神。
更看清了他大哥谢贵怀疑的一瞥。
甚至连打斗的丁氏和朱氏都停了下来。丁氏再次展现了跟郁桂舟之间的默契,比兔子还快的离了朱氏几步远,恍然大悟般的看了看朱氏,又看了看谢强,大声嘀咕道“我说这谢老头家奇怪得很,别人家沾了谢娟的破烂事跑都跑不掉,他们家居然比大房还跳,感情原因在这儿呢?”
丁氏的神补刀直接让原本看戏的村民们有一种“好像是这样的啊”“说得有理有据,根本无法反驳”的感觉。
第18章 古代穷小子↑不能洒威风实在太憋屈
谢贵和谢强一家都快被气死了。
谢强在这些打击下居然顽强的撑了过来,哆哆嗦嗦的指着郁桂舟“你…你个混账东西,居然编排起岳丈来了,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都注重私德,尤其像是这样关乎以后前程的事,更是谨慎得不行,谢强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这个才能作为攻击郁家的目标。
只是郁桂舟浑然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瞧岳丈说得,我可没编排,只是说说民间的一些趣事罢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好歹是考过童生的人,也听了不少后宅的阴私,这不,给大家分享分享罢了,岳父,你和我大婶子可千万别对号入座啊?”他一脸嫌隙的撇干净“万一有什么,可怪不到我身上”
他只是顺便把两件事拉在一起了,让人听着听着可不就成一件事去了?
作为一个有原身记忆的接盘侠,哦不,江湖大侠,郁桂舟对谢强那真是反感至极,为了给小姑娘出出气,他怎么也要踩他几脚。至于小姑娘会不会被牵连,会不会被议论,他有个这样的爹摆在面前,被人议论得还少吗?
既然都是同样的结果,让人议论几句还能出出气何乐不为?何况,谢荣都是出嫁女了,所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都是郁家人了,只要郁家没人嫌弃她,别人说几天还不是过了?
谢强被他堵得心口发疼“你……你简直是”
丧心病狂啊。
谢家两房被郁家人联手打压得快踹不过气来,这时,压死稻草的最后一根陀螺来了。夏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先看了看谢荣。见她没事,舒了口气,不客气的把话头对转到备受打击的谢娟身上“我说你这个人有病吧,你逮谁咬谁呢,谢荣哪儿得罪你了,亏你们还是堂姐妹,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吗?小荣一直跟我在一起,才分开多久啊,她上哪儿偷东西了,我看是你偷了东西嫁祸给她吧”
要不是家里的小孩说起这事,她还被蒙在鼓里呢,什么偷东西,谢娟这丫头简直是没救了。
夏琴的人缘广,她的话多数人还是信的,在听她这话不是正暗合上郁桂舟刚来时抛下的那句吗?
难不成,谢娟才是偷东西的人?
不过这也说不定啊,毕竟前些日子这两家人才闹了一出,谢娟名声坏了载到郁家头上也说得过去。
狼狈的谢娟感受着众人的异样眼光,真是气得快晕了过去。朱氏一把抚着摇摇欲坠的她不善的抛下一句“你们郁家给我等着”就急匆匆走了。
谢贵和谢强等人也跟在后面灰溜溜的走了。
等没好戏看了,村民们才各自散去,夏琴还等了一会,见郁家没把今天的气发在谢荣身上才瞪了郁桂舟一眼也离开了。
郁桂舟摸了摸鼻头,感觉有些憋屈。
这下只剩下郁家人了。郁川沉默着朝家走,丁氏则是春风满面的理理袖子,仰头挺胸的大步走着,威风八面的颇有万夫莫敌的气势。
郁桂舟和谢荣则走在他们最后,跟郁川一样,默然不语。
等回了家,丁氏率先的坐在堂屋,朝谢荣抬抬下巴“还不赶紧给我倒点水来,真是没眼色,我这是为了谁才跟别人打了一架?”
虽然,她从头到尾的沉迷其中。
“我这就去”谢荣一把放下了背篓,生怕被人怪罪惹了祸一般钻进了灶房。
“真是个惹祸精”丁氏在她背后不耐的嘀咕了两句,心情舒畅的扯开了几个笑脸,连前些日子有点水火不容的郁桂舟都得了一个“朱氏那死婆娘,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横”
不就是觉得自己是谢家村的人,而他们是外来户吗,在他面前还摆些臭架子,当她吃素的?
“行了,这些话少说”郁当家吞吐着烟雾,打断她的话。他当时不出声阻止丁氏和郁桂舟,一则是因为谢老头家的欺人太甚,二则也是做给村里人看的,若他们像从前一样软了点,下次只怕村里人丢了东西,第一个就怀疑到他们头上了。
小偷小摸的放在别人家里还只能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乡里相邻的撕扯,到他们家那就不同了。郁家是有读书人的,这种盗窃的名声能毁了儿子的前途。
在前朝时,寒门子弟能出仕的少,朝堂官员多半靠世家举荐,靠国学选拔,等现任魏君上台后,才有寒门中人慢慢走进人们的视线。氏族庞大,魏君有心平衡也得妥协一些,因此,这些年对赶考的学子私德一块就尤为看重。
郁当家也清楚丁氏的性子,在她不以为然下警告了一番“近日你少跟那些妇人扯些有的没的,也别到处说谢家的坏话,否则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