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示意大监起身,神色动容:“八年来,辛苦大监。”
大监抹去眼下的热泪,退到一旁,将路让出:“老奴不苦,殿下能为先帝报仇,老奴心甘情愿!”
楚王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沄泽,冷嗤一声,示意叶蓁将人提出来。
叶蓁上前,掀开帐帘,一把将睡梦中的沄泽提到塌下。
沄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醒。愣了片刻,方才醒悟过来!暴跳起身,怒吼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未央宫!”
这声怒吼,惊醒了阮昭仪,阮昭仪一看到眼前架势,吓得缩进墙角,忍不住连连尖叫,叶蓁蹙眉,抽剑割断了阮昭仪的脖子!阮昭仪瞪着一双美眸,惊异而亡。很快鲜血便染湿了明黄色的被褥!
沄泽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冷气,双腿发软,软倒在榻边!
楚王踏步走上前,叶蓁巡礼退到一遍。
沄泽看到楚王,眼中的神色仿佛见了鬼一样惊异!眼睛瞪得老大,颤抖着指着他,张着口久久不能言语。
楚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任何话!良久后,沄泽的嗓子方回到他自己身上:“楚……楚……楚王兄?”
楚王冷言道:“王弟还认得本王?”
“你……你……没死?”
叶蓁搬来椅子,放在楚王身后,楚王扶着膝盖缓缓落座:“托王弟的福,阎罗殿没收本王。”
沄泽震惊过后,方才注意到殿内一殿的人,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侍卫呢?”
楚王冷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王弟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楚王指一指何盎腰间符节:“都听话的走远了!”
沄泽一见符节,情绪再也无法控制,神色变得狰狞可怖,声音陡然拔了一个高度:“广陵侯的符节怎么会在你手里?”
楚王笑言:“王弟大难临头,居然还有空关心一枚符节,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这条命。”
沄泽情绪显然进入了癫狂,双目赤红,指着楚王,吐沫星子横飞,嗓子破了音,尖声道:“你要逼宫?”
楚王依旧平静:“王弟聪慧!尽快写下让位诏书,念在昔年手足之情,本王兴许还能留你一命!”
此话入耳,沄泽更加癫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面目狰狞的怒吼一声,猛兽一般扑向楚王,想去掐他的脖子,可惜他养尊处优数年,身上满是软塌塌的肉,如何抵得过素来克己的楚王,楚王一脚,将他踹窝回榻边,力度之大,窝的沄泽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楚王冷笑,眸中闪过一丝森寒的恨意:“将王弟好生看管,过去的帐,我们慢慢算!”
沄泽怒吼着被叶蓁等人关进了耳室里!
楚王转头对大监说道:“明日早朝,还请大监出面,宣布皇帝病重。”
大监拱手领命!
转而又吩咐何盎:“将后宫女眷,全部关进冷宫看管,太后亦不例外!”
这一夜,皇庭院内,哀哭阵阵,恍如地狱,触目惊心!
楚王走出寝殿,站在未央宫的台阶上,望着眼前的层层林立的宫殿,飞扬的眸中,一扫往日阴冷,燃烧起烈火般的雄雄壮志!
~~~
这一夜,萧雨歇半梦半醒,早上起来后,右眼皮一直跳,不知为何,萧雨歇今日异常不安。
他唤来兰旌,问道:“东西都收好了吗?”
兰旌回话:“回侯爷,都收好了,已经装在了马车里。”
萧雨歇点点头,凝眸想了想:“留下两匹马,除了夫人贴身服侍的素娥,你带着其他人,现在就启程,城门一开就走,先去平阳县落脚,晚上我和夫人会来跟你们会合。分开走,会更妥当些。”免得一旦出事,全部落网。
兰旌微怔,这么急?但是侯爷吩咐了他就得听,领了命,带着其他人和行礼,先行启程。顺利的出了城门,往平阳县而去。陆离也跟着走了,出城门前,他看看京兆尹府的方向,心内有些不舍,还没来及去跟卢大人道别呢,唉,往后再跟他请罪……如果还有机会再见的话。
早上文君起来,素娥服侍她梳妆,萧雨歇走到她身后,温言道:“我已经让兰旌带着其他人,先去了平阳县,等下吃些东西,我们也尽快启程,今晚去平阳县跟他们会合。”
文君拿过一支发簪戴上,应道:“嗯。”
这时,门外来报,文府来人,萧雨歇命人带进来。
是文府小厮,小厮对文君说道:“小姐,主上不日就要行大计,料到今日小姐要启程,特地让小的来请小姐,主上在府中摆了宴,要给小姐践行!”
萧雨歇心内的不安又重了一层,没理会小厮,蹙眉道:“不去成吗?”
文君回头看着他笑笑,劝说道:“不成,义父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这一走,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无论如何,都得当面辞行。”
萧雨歇心中不安,但又抓不住不安的点,左右尚未政变,楚王手中没有权力,辞行而已,想来不会有什么变故,想着,他摸了摸文君鬓发:“那你早去早回。”
文君甜甜的笑笑,点点他高挺的鼻尖:“嗯!你等我。”
萧雨歇总觉的有些不安,伸手将她拉紧了怀里,似乎只有踏踏实实的摸得着,时时刻刻看得见,他才能踏实。或许是他太过于紧张,他放开文君,拉过她一起吃饭。
用过饭,萧雨歇将她送至侯府门口,目送她往文府的方向而去,直到马车彻底看不到了,方才收回视线!
灵昀堂内,楚王备了一桌酒菜,亲手倒了一杯酒给文君:“今日走吗?”
文君点点头:“嗯!”
忽地,文君起身离座,盈盈跪在楚王面前,郑重道:“君儿拜谢义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君儿走了后,义父要照顾好自己,药要按时吃,万不可过度劳累,以免引发旧疾!”
楚王闻言,心内是真的动容,他伸手将文君扶起,示意她坐下:“这一走,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今日,多陪为父坐坐。”
文君颔首笑应,如今的她,面对楚王,心内早已是一片止水,当年的那些心思,不知何时,都已烟消云散。那时候的她,并不懂情爱,对比如今她对萧雨歇的感情,当年她对楚王,仰止依赖多于爱慕吧。
文君端起酒杯:“君儿敬义父一杯!”
楚王端起酒盏,相碰后,一饮而尽。楚王放下酒盏,神色中隐含愧疚:“君儿,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怪过我对你太无情?”
文君低眉笑笑,温言道:“义父是心怀天下的峥嵘男儿,翻手为风负手为雨。其实君儿心中一直清楚,义父是君儿的义父,义父也是君儿的主上,君儿跟叶蓁他们一样,都是助义父成大业的人。”
在他将她画像送进宫的那一刻,文君就看清了这一点,在楚王心里,她与叶蓁等人没有分别,她若早看清,当年也不必那么伤怀。好在,老天待她不薄,把萧雨歇带到了她身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楚王听完这话,心头苦笑,原来在她心里,是这般划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文君对他的仰慕和依赖,习惯了身边时时刻刻崇拜的眼神,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不曾过多留意的小姑娘,会长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更不曾想过,她仰慕的眼神会落到别人身上,更难以接受的是,那眼神,比看他时更美好、更恬静。
楚王笑笑,没有再说话,希望等到了那一天,当她明白他的心意时,能够回心转意!
楚王继续斟酒给她,二人对饮。饮下这一杯,楚王指一指叶蓁,对素娥吩咐道:“我备了一些东西给小姐,你跟叶蓁去取。”
素娥领命,跟着叶蓁去了灵昀堂西厢房。
进了门,叶蓁将门关上,冷眸望向她,根本没有取东西的意思,素娥忽然感觉到了不对,探问道:“叶大人,主上让取得东西呢?”
☆、霜重鼓寒
叶蓁迫使素娥双眸, 递给素娥一张模仿文君字迹的字条,冷言道:“如果想要小姐活命,就去告诉广陵侯,小姐想多陪陪主上,今日申时,城门西侧白桦林相见, 一同启程。这张字条也给他。”
素娥一惊, 不由问道:“主上要做什么?”
叶蓁眸色更冷:“离开文府才多久, 就忘了规矩, 你该问吗?”
素娥屏着气,面对强硬的叶蓁,勉强提起勇气:“我不能背叛夫人!”
叶蓁笑:“主上的心肠和手段, 你清楚。小姐的命,在你手里!”
说着, 叶蓁将门打开, 侧身立在一旁, 示意素娥前去。叶蓁带疤的脸, 异常冷硬。
素娥知道主上的脾性,没有什么比他的大业更重要,这么多年, 主上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谁,就连夫人也不例外。
素娥沉默良久,为了夫人的命……素娥咬着唇,走出了房门。叶蓁对着素娥背影说道:“留神自己的情绪, 别叫广陵侯觉出异样。”
素娥脚步一顿,随后咬唇离去。
萧雨歇坐在弄梅小筑廊下,静静等着文君回来,谁知,文君没回来,却等来素娥。
萧雨歇心下一沉,起身忙问:“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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