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忍,没察觉自己说话染上了几分撒娇之意。
楚念桓听着受用,可看着她的伤口,气又消不下去,一时哭笑不得,又得摆冷脸,只好咬牙恶狠狠地道:“功夫都学来自残了?!想让别人说我轩王府都是一群残废?!”
林楼撇了撇嘴,心道也未尝不可,都残了才没威胁呢。
不过这话她也不敢真说,只得乖乖受训。
黑啸见到那一幕就奔出去找府医了,正是那独眼黄鸣,拎了药箱过来,看着那伤口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伤得不深。”
说着,就将配好的药交到楚念桓手上,“爷,您拿好,老规矩,上药不能沾水。”
楚念桓暗瞪了他一眼,黄鸣一惊,暗道这还没坦白呢,敛了神色,收拾了箱子匆匆离开,怕多留一秒露出破绽,被主子逮着一顿暴打。
林楼对这两个丫头有多宠,他做楚辞时来去早就见识过了,故也未过多刁难,让两人起了身,替林楼上药包扎。
“宫中无长辈,无需进宫请安。”整理好情绪,楚念桓缓缓说道。
林楼一边处理伤口,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楚念桓见她手中还捏着那帕子,就知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伸手将那物抢了过来,丢到一旁,“所以无需做这些无用的事。”
“知道了。”林楼暗叹,开口应和了一声。
楚念桓气的是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咬了一阵牙,才又冷声哼道:“要做也不该你如此。”
林楼一怔,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挪谕,笑开了道:“是,这事合该王爷管。”
绿袖听得红了脸,阿莺摸了摸脑袋,大概也猜到了些。
黑啸往帘子后退了一小步,看不到神情。
楚念桓绷着脸,憋着笑,林楼此刻才明白他那僵硬的神情是怎么来的,敢情都是憋笑憋的,憋不住了便咆哮着来掩饰,这才有了坊间那脾气暴躁的传言。
见他忍得辛苦,适时岔开话题,“王爷可知昨日来闹新房的有哪些人?”
楚念桓正在查此事,闻言微微一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神色恢复了常态,“管这些干什么。”
“只是随口问问。”林楼弯了弯已经包好的手掌,微微一笑,“敢来闹王爷的新房,想来也是京中不得了的人物,若是不认个脸熟,日后被人耻笑了可不好。”
“你这面皮,还担心被耻笑?”楚念桓冷哼了声,瞥向她的眼神带了不屑。
林楼一口气堵在喉咙,还真没法反驳,只好继续引诱道,“我是不怕耻笑,可丢的是王府的脸,是王爷的脸啊!”
“那你又觉得,我这面皮,还怕丢脸?”
楚念桓说着微微弧唇,熟悉的弧度,熟悉的眼神,看得林楼白眼连翻,心道这话我也没法接。
阿莺一直听着两人对话,听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跟林楼掰着手指解释起来,“小姐你这话可该问阿莺啊,阿莺记得可清楚着呢!”
还没开始数,就被楚念桓一声轻咳打断,“废话那么多,快去准备早膳!”
阿莺忙闭了嘴,瞅巴瞅巴林楼,言外之意是“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林楼轻笑着戳了下她脑门,这哪来的鬼丫头!
早膳其实已在正厅备好,楚念桓来就是叫林楼一道的,等她收拾好,两人一起出了屋。
到底是嫁了人,绿袖替林楼梳了个别样的发髻,将发盘了起来。
精美的簪子别在头上,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第64章 管账
坐在餐桌上,两人相视无言,楚念桓仍旧绷着一张脸,神色不喜不忧,静静地吃着碗中的菜。
林楼留意着他所夹的菜,心中记下,自己不会下厨,可如今到底是为人妻,总该学着点的。
想了想便问道:“王爷喜欢吃什么菜?”
“随意。”楚念桓顿了顿,扫了她一眼,补充道,“军中也挑不得食。”
闻言林楼心头一疼,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怜惜,要说一人丢了他引以为傲并引以为生的挚爱,怕是早已很难支撑。
“饭后让长阳带你在府中逛逛,熟悉一下。”
楚念桓放下碗筷,静默了片刻,对黑啸吩咐道,“让王主管教她账务。”
林楼惊讶自己入府第一天就要管事,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抵触,颇觉不自在。好似一只展翅待飞的鸟忽被折了翼。
楚念桓不察,用过早膳后,就先回了书房,留林楼在院中闲来无事。
王府内的门槛都已被除去,加修了滑道,方便他的轮椅移动。
府内的规格较护国侯府还要大上一分,家中没有客人上门,就由长阳领着林楼四处闲逛,熟悉府内景致。
“这是爷的院子,书房也在里头。”长阳领着她,先是来到了楚念桓的院门前,看着院门上一块龙飞凤舞书写的匾额,林楼缓缓点头。
长阳默默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始终神色淡淡,没有多问的意思,也就将准备好的一番说辞收了起来,领着她往地方走去。
王府的规格大,府中却人烟稀少,因此那些院落都空置了。
府中的医师是个爱钻研的老头,将那些院子都开发开发,拿来种了药材,走过那一片时,能透过院墙,闻到其中飘出的清新草药香。
“这是黄医师种草药的院子,如今正是长成的季节。”长阳说着,躬身请示道,“王妃要进去瞧瞧吗?”
林楼看着那不加修饰有些破旧的院门,摇了摇头,“继续下一处吧。”
长阳点头应了,领着她往别处逛去。
一路上她始终兴致不高,新主人到府,长阳不想她不开心,思索着,终于想到该合她胃口的地方。
改了原来的路线,领着几人拐了个弯,来到一片空旷的林子前。
看着空地上伫立的几排木桩,和几个练拳用的高架,林楼眉眼一挑,神情终于变了变。
绿袖掩唇一笑,“你若早些带小姐过来,也不用白走那么多路了。”
长阳连忙摸着脑袋道歉,“是是是,是长阳疏忽了,忘了王妃出身将门了。”
“这个都能忘,你能记得什么?”阿莺口出不逊,甚至挑衅地举起一只手指着他。
绿袖一惊,拉下她的手,对长阳歉意地笑笑。
林楼微微弧唇,“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心底却道阿莺平时也不见得这般没有分寸,今日对这长阳怎得这般态度?莫不是趁她不察的时候,悄悄结了梁子?
林楼都替阿莺说了话,长阳也不好多言,只得默默受了这个气,暗暗瞪了眼阿莺。
阿莺倒是不以为意,傲娇地扭过脑袋,不理睬他。
“这里是我们往常用来习武的地方,后来府中的人少了以后,也就渐渐空置下来了,只有我们几个留在府中的,偶尔会过来练练。”
长阳指着身后那块空地介绍道:“这些桩子,都有专人打扫的,王妃要习武,这里是个好去处。”
“你们倒是都知道我习了武,却不知我只是个半吊子,如今离了侯府,这功夫倒也没人指点了。”林楼走在那木桩之中,轻声感慨。
长阳忙道:“王爷如今虽然腿脚不便,功夫却是懂的,王妃大可以找王爷指点啊!”
林楼回眸扫了他一眼,他态度恳切,说得就跟真话一样。
要不是真不知楚念桓腿脚之事,就是受了严格的训练,不能透露出半分马脚。
心底暗暗一叹,拍了拍身侧的高架木桩,笑道:“你说得在理,等王爷得空,我去问问。”
这厢长阳还未说话,那方一个微胖的男子就端着几个册子匆匆走来。
长阳见着人,便介绍道:“这位便是王爷提过的王管家,是府中主要的管事,王妃有事皆可找他询问。”
说话间,王管家已经来到了跟前,先是恭敬地行了礼,而后说了正事,“这是王爷让小的交予王妃的账本,还有一些在账房,说是都要请娘娘一一过目。”
林楼接过本子,飞快地扫了眼,北翼记账的方法与她从前接触的有所不同,这一眼看去有些糊涂。
合了本子,林楼微微颔首,也没有推脱这个任务,“都放在账房吧,我一会儿过去看。”
王管家应了声,却没有离开,林楼重又将目光落回他身上,他才又道:“王爷说,娘娘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去问他。”
说着顿了顿,脸上的神色有了几分不自然,“说是不要胡乱勾画了,免得出乱子。”
林楼轻笑了声,觉得他的原话可能比这更毒,遂问道,“还说了什么?”
王管家与长阳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才接着将楚念桓的原话都复述了出来。
“王爷说,他没什么铺子来收养,故府上的日子紧巴,开支都得好好记着。可王府虽没什么银子,这大小还是有几十号人,伙食还是不能亏待了,却也不能有一日,落了个吃不上饭的下场。”
“是说让我学着管账,别将他轩王府管倒了的意思吧?”林楼一阵失笑,反问着。
王管家见她没生气,心底也暗松了口气,对这位女主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从前听闻她险些一刀要了刑部尚书之子——邢文涛的性命,还以为是个顽劣粗俗之人,如今看来,倒是通情达理地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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