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小姐不由面色一滞,正要反驳之时却听她又道:“第二,在座的众位小姐皆是大家闺秀,自然是端庄秀雅大方得体,怎地见了殿下,便要跌跤了?”
府尹小姐此时除了想发怒的心情,便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她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倒是从来也不曾受过这样的闲气。
但又没什么办法,对方可是南昭国千百年来第一位被封为尊一品的御国公主,即便是她所说皆是胡编乱造,她作为一介区区府尹千金,亦是无法为自己分辨的。
“第三,本宫坐在殿下的对面亲眼所见,殿下可没有想伸手去扶你的样子,而是一个闪身避开了。如此,又何来男女授受不亲之言呢?”
齐念的这句话是直视那府尹小姐而说的,虽然语气平淡面色寻常,但她的眸光却是冒着森森寒气,仿佛要将对方给冰冻住一样。
当着她的面儿就想调戏她的人,当真是活腻歪了。
其实这位府尹小姐也是倒霉,一下子便碰到钉子了。这若是搁在往常,便听她一面之词也就罢了。但齐念早就看不惯李锦见那副招蜂引蝶的模样了,若是再不杀鸡儆猴煞煞那些前赴后继往上扑的众位千金们,恐怕她当真是要咽不下这口气了。
齐念井井有条的说完了这些话,此时玉明殿中已然窃窃私语声一片,众人交头接耳,所说也不过便是些嘴碎的话而已,但听在府尹小姐的耳中,却是格外的扎心。
府尹大人终于是熬不住了,忙上前来十分惶恐的道:“回禀皇上,娘娘,公主殿下,小女在家中自幼被娇养惯了,是而才这般不知分寸,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恕微臣教养不当之罪!”
这话说着便有些重了,也真是难为府尹大人一片爱女之心,为了保住女儿的颜面,愿意牺牲自己的颜面了。
府尹夫人亦跟随夫君跪下请罪,那位府尹小姐早已惨白了一张娇俏的面容,咬紧了嘴唇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皇帝不管这档子小事儿,只全权交给晨妃处理。
但晨妃有心要以此来讨好齐念,便只定定的看着她,也是一言不发。
齐念垂眸只见这一家人都颇为凄惨之状,倒是不由轻叹了口气,温声道:“大人,夫人,还是请先起来吧。小姐也不过还是小孩子家家的,虽有失言之处,却也只是小事,两位无需如此惶恐。今日本宫之所以会直言指出小姐的错处,只是因为七皇子殿下是未央国指派送嫁的使臣,他代表的便是整个未央国的颜面。若是经小姐三言两语便冤枉了殿下,倒是于我们南昭国而言,便该有损两国友好邦交了。是而本宫只是就事论事,大家将话讲清楚了便是,殿下也是宽宏大量之人,想来不会因此而心生不满。”
李锦见看着她的双眸,自然从善如流的道:“公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如此便也不必再于此事纠结了,莫要耽误了喜宴才是。”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若是再言其他便也就不好了。于是舞乐继续奏起,舞姬也翩翩而来,又跳了一支新的舞蹈。
府尹一家人谢了恩,便回去落座了。
齐念只看那位小姐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了她似的。
她不由轻叹了口气,当真是年轻不懂事,竟然如此气盛。
这时殿中诸人再看向齐念的目光,便都有些不同于刚刚那副或探究或好奇的样子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目光灼灼
毕竟她这威势有皇帝与晨妃助长,且不说刚刚她所说的话都十分得体,就算是指鹿为马,都会让人更加心生威慑之意。
齐念在被封为皇后膝下的嫡公主之后,不过短短数日立马又尊封为尊一品御国公主。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然成了南昭国的传奇。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今日的这场喜宴便十分的顺利了。
到了吉时月上树梢时分,这边玉明殿的人便都散去了。而田簌须得去永和宫,见他刚过门的娇妻,与之圆房了。
齐念自是回了自己的清音阁,而李锦见则随着众位朝臣们一起出宫,回去驿馆了。
晨妃这时倒是颇为奇怪,原以为他们定然会找机会相见的,但在宫中即便她手眼通天,也抓不到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便不对了,在喜宴上发生的事情虽说不算什么,但齐念最是不愿多管闲事之人。若是那李锦见当真与她只是泛泛之交的话,她为何要如此出头?
那分明是小女儿家吃醋的样子啊。
但经她这些天的暗中观察,虽然已经很明显的可以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对匪浅,但他们竟然如此沉得住气,这便让人看不透了。
是而在这婚期前后,皇城之中倒是暗潮涌动风云跌宕,各路人马都伏蛰在侧,倒是比齐念预想的情况要复杂多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能应付得了。
在这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过去之后,南昭国帝也再次召见了李锦见,与他交换了两国的文书,也签订了两国世代交好的约定。
按理来说这些事情都已然办妥,李锦见只需带着送亲队伍回去未央国长乐城,便能得到未央国帝的大力嘉赏,从此这前程便是无限光明了。
只是他却继续住在驿馆之中,从来也没急着要告辞离去。
南昭国帝虽然对此颇感奇怪,但他也没有要赶人的道理,便依旧好吃好喝好脸好伺候的招待着他,倒是更见殷勤了。
这日正是腊月十五,宫中为年节做准备已然多日忙碌,眼看着将要逼近年关,倒是能松口气了。
李锦见虽然一直都不声不响的也没提要回去,但晨妃揣度着也就这几天他便要启程了。毕竟从南昭国到未央国路途遥远,便是快马加鞭也要数十日方才赶至。
这大过年的,人家一位当红的皇子殿下,远没有要留在别国过年的道理。
于是宫中便举办了年终饮宴,宴请皇族诸人,自然也少不了他了。
这一日,当真是让所有人都久等了。
自从上一次田簌大婚之后,李锦见便再也没有见过齐念。他这心中虽然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但到底是记挂着她,抓心挠肝似的干等着。
好不容易又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皆顺的这日,他自然是早早的便准备好了,没等宫中来人请,便已然要先去了。
晨妃在深觉奇怪之时又甚觉受宠若惊,与皇帝一合计之后便决定了,他们亲封的那位御国公主,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给了他。
毕竟对李锦见而言,齐念是非常重要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这儿干耗着了。
但若是依他的身份,向南昭国求娶御国公主的话,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名正言顺,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主动权便全都掌握到了南昭国帝的手中,这情境可就与现在天差地别了。
想来那李锦见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才一直耗着,没有提过求婚之事吧。
如今看来,这尊一品御国公主的位置当真给的一点都不亏,以这个身份牵制着齐念便也就牵制了李锦见,如今他们二人若想离开南昭国,便要付出比御国公主更重的代价了。
他们这边正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那厢齐念在清音阁中却是无比的老实,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真很有公主的样子。
晨妃在清音阁中设下了那么多的眼线,现在看来仿佛都白费那份心思了。
这次宴会依旧如初,晨妃就如同皇后一般坐在皇帝的身侧,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当真是有着一种帝王家几乎没有的寻常夫妻那般的恩爱。
齐念这次没能在清音阁中拖到最后一刻方才姗姗来迟,晨妃仿佛打定了主意要将她议价卖掉似的,早早的便在她的宫中等候着,到了点便拉着她一同去了。
于是在李锦见到场时,齐念已然身着公主华服,在席间等候着了。
今日这饮宴当真是清静,除了皇帝与晨妃之外,便也只有另几位品阶较高的嫔妃以及公主们。田簌也早就携了隽宁在席间坐等,且瞧他们眉梢带喜面颊生靥的模样,想来这婚后的日子过得还很和谐,夫唱妇随。
齐念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未央国的镇国公主,先前大婚时她直接便随喜轿进了永和宫,倒是没有在喜宴之上露过面。
相互见礼时,她虽是齐念的皇嫂,但这身份却是差了一大截,便互相施了平礼,也算是齐念对她的敬重之意了。
坐下再寒暄几句,皇帝那边便处理完了政务,也要过来了。
就在此之前,宫外传来内监传报,拉长了嗓子尖声道:“未央国七皇子殿下到——”
待李锦见进来见礼时,齐念很敏锐的察觉,这席间几乎所有的女子那目光都直了,黏在他的面上几乎都收不回来。
这既是他的好处也是他的坏处,毕竟齐念当初也是无法拒绝他那张无与伦比的英俊神颜,这才渐而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
如今没有她在他的身边,他竟然如此招人,当真是不可忍。
齐念将心中的情绪藏得很深,眸色虽微暗,但不过仰头饮了杯酒的功夫,便已然又恢复了她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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