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担心也无用,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而且如今华玉菁还不敢与她太过亲密,想来定然是二姨娘多番叮嘱警告的结果,令齐念也很是无奈。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这泰安山都用了半日之久,到了营地再集合在一起用个午膳,看看歌舞,这一天便也就过的差不多了。
夜里倒也很是热闹,篝火群在营地前的空地上一个个的燃烧了起来,有专人看守添柴,倒也不怕火势控制不住燎了别处。
长乐府尹最是会讨人欢心,他早就将那异国舞蹈命令府中采买来的舞姬们学练了起来,此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倒也真是别有意趣,风味十足。
在这片被夜幕笼罩的夜空之下,漫天明亮的星辰组成了一道璀璨的星河,清冷的月光温柔的倾洒下来,丝丝凉意尚还未落到人们的身上,便已然被炙热的火光驱赶了去,当真是别样的舒适,心情雀跃。
华玉菀早就跟着相熟的世家小姐们欢笑着跑了过去,她还想拉上齐念一起,但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位不过大了她两岁的庶姐实质可早已不是少女的心性了,根本就不欲去凑那个热闹。
她拉不动她,便也就撅着小嘴放弃了,转身又欢天喜地的跟着朋友一起去了。
齐念目送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往人群里钻去了,但只见她身后好似又跟着好几个人,这才放心了。
毕竟以她这令人眼馋心热的身份,若是有心藏不轨之人胆大包天的趁着人多便想浑水摸鱼,即便是将那人揪出来碎尸万段,也是于事无补了。
璐瑶郡主当真是心细如发,跟在华玉菀身后的那几个人定然是她安排着暗中保护八小姐,不叫她年少无知,被人欺负了去。
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齐念不由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继续看医书了。
她这次带的只是阿瑶一个丫头过来了,既省事儿又省心,其他的丫头便都留在冰台院中了。
其实最开始时便在身边的四个丫头如今已然只剩下姣梨与远黛了,胭脂因着是华夫人的人,经过了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已然没办法再留在冰台院,还没等齐念醒过来,她便已然被华章给处置了。
所以自从齐念醒来之后,便再也没见着胭脂了。
起初姣梨与远黛还很害怕,她们都只是心性单纯的小丫头,哪里懂得这些晦暗不明的事情,还以为是胭脂服侍不周导致七小姐几乎便要伤及性命,心中可担惊受怕着。
但渐渐的听多了些风声,她们才明白了过来,身为下人最要紧的便是忠心,否则别说没好日子过了,便是这小命都该难保了。
是而她们对齐念便也少了随性多了敬重,再也不敢似往日那般随意玩笑,拈酸吃醋的了。
这对于齐念而言,虽少了很多乐趣,却也少了很多的麻烦,当真是有得有失啊。
第三百四十章 心病难医
她待在这帐篷之中,耳听着外边嬉笑吵嚷之声,且还有隐约的火光透着缝隙钻进来直晃眼,倒真是很难让人静下心来。
这样的热闹显然很少见,此时便是连阿瑶都坐不住了,她虽身形未动,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眸不住的往外直飘着,倒是令齐念想视而不见都不行。
“阿瑶,你若是想出去玩儿便去吧,只需小心点儿便是了。”齐念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又不会拘着你,你自己这样拘束做什么。”
阿瑶抬眸又望了望外边,转而看向齐念,却只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心性倔强,她若是不肯做的事情,还是不硬逼她去的好。
是而齐念只好又看自己的医书去了。
不过她没清闲到片刻,很快便有人自外而入,倒是惊了阿瑶一跳。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齐念在宫中所居的那些日子里,倒是经常能见着他。
小太监作揖笑道:“奴才问七小姐的安。自宫中一别,倒是有日子没见着七小姐了。”
齐念站起身来,浅浅笑道:“公公客气了,不知今日所来何事?”
“皇上今日午后便一直闹着头疼,太医用过药后好些了便睡下了。只是晚膳时瞧着热闹多饮了两杯酒,这头疼便又闹起来了。”小太监满脸的忧心忡忡,“随行的太医本就只有两位,他们都已然束手无策了,奴才也只能来找七小姐了。”
说起来服侍皇帝也真是辛苦,本想着出行不过就三日的功夫,又只在城外这样近的地方,只带两位太医怎么说也是够用的,谁又能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呢。
齐念心中已经了然,便放下了手中的医书,颔首道:“公公先请,我随后立马便到。”
小太监忙笑着连连称是,便哈腰弓背的又出去了。
阿瑶上前来替她整理了衣襟,又将油灯给尽数熄灭了,便要跟随着她一同前去。
齐念却道:“我一人去便是了,你若是想出去玩便去吧,若是不想也可在周边四处走走,不要一个人闷在这营帐之中。”
阿瑶顿了顿身形,只好闷闷的回道:“是。”
齐念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那小太监并没有先回去,他只守在不远处,眼见着齐念出来了,便十分欢喜的迎了上去,领着她去了皇帝的营帐那边。
到了那儿一看,果然,皇帝不知道躲哪儿乐呵去了,正等着她的是田淑妃。
因着皇后失了君心的缘故,是而这次春猎并没有带上她,皇帝只带了贵贤淑三妃,并几位皇子公主的生母,便也就罢了。
田淑妃在这众人之中倒也不算有多突兀,一如皇帝往日的做派,事事都想着她,却并不曾将她至于风口浪尖之上。
想来这也是曾经得到的教训方才留下的后果,齐念愈发看不透皇帝的真心,究竟是更看重田淑妃,还是先照仁皇后。
若是没有前世走的那一遭,只瞧皇帝是如何待田淑妃母子的,齐念都几乎可以确认,皇帝心中真正属意的太子是李锦见了。
但是在前世到最后登基的确实是太子李锦渊,李锦见在皇位争夺战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也从未听过有丝毫的风声,说七皇子殿下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会有半分可能。
这件事情在齐念的心中已然形成了一块最大的心病,只因着关乎她所爱的人,是而她不敢随意便下这判断。
田淑妃本来只面朝里似颇为心事重重,她听见齐念请安的声音,便忙转过了身。
这个妇人本就长了一张极为温婉柔和的面容,虽不是令人见之难忘的绝色倾城,但那样出尘脱俗亦是旁人比不上的。
“玉萧,不必多礼了。”田淑妃忙上前来虚扶了她一把,浅笑着柔声道:“你我还如此见外,真是拿我当外人了。”
齐念亦是微微一笑,“娘娘是直爽的性子,玉萧又怎会不知呢。只是此时不比在宫中,本就人多眼杂,怕被有心人听去该不好了。”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田淑妃拉着她的手,轻叹道:“……真是让人很放心。”
齐念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静静地道:“娘娘有什么话要问玉萧,便请直接说吧。”
田淑妃看上去好似有些倦然,倒也没有兜圈子了,“当初你为我诊脉之时,便说我这是不治之症。可是后来却……”
后来,自然是皇帝在亲力亲为的为她炼制解药的同时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感染了虫患,只是他不是长年累月的都服用着各种绝顶的药材,再加上未央国对于南昭国的隐疾实在是不够了解,否则早就被太医院的众太医们给察觉出来了,又怎么能为田淑妃炼出这样好的解药呢?
皇帝原本是听信国师之言,只道是身患重症虫患之人的血肉可解虫蛊,这话原也不错,只是以旁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这本就是有违天理人伦之事,更别提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了。
而且田淑妃的虫蛊被种下已然有数十年的光阴了,那样的法子若是驱逐不过三五年的虫蛊尚且可以,而在人的血肉之躯里存活十几年的虫蛊早就今非昔比,又岂是老办法可以解决的?
倒是庆幸皇帝这几年都没能将虫患炼制成功,否则田淑妃在经过那样激烈的治疗之后,是否还有命在,这当真是很难说了。
齐念正是深知这个道理,那时在初次替田淑妃把脉之时,便已然断定淑妃的性命,应是回天乏术了。
只是甚为机缘巧合,李锦见自幼年时便一直都跟随在毒医沈灼华身边,那沈灼华早已将李锦见煅炼成了百年难得一遇的药人体质,他不仅自己百毒不侵体格超乎常人的格外健壮,就凭他那一身的血液,便已然是能解救人命的一种良药了。
李锦见,再加上皇帝,田淑妃的这两位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人,阴差阳错的便救了她。
那段在宫中秘密为田淑妃驱蛊的日子,齐念过得当真是十分的心力交瘁。虽说上好的药材都摆在眼前了,但这用量怎么分,药效怎么掌控,可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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