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公主此话音才过,众人便皆应声站起了身,面含笑意往主座看去。
齐念这才是第一次见过这位倍沐皇恩的公主,严格论起来,她们应该还得唤她一声长嫂。
因着华府大公子华珩尚未娶妻的缘故,驸马爷华玹又是华府的二公子,是而妙嘉公主受这一声长嫂之称,倒也不算有错。
抬眸不过惊鸿一瞥,只见公主生了一双极美的凤眸,双眼狭长却是流光溢彩,眼角微微上挑,清贵典雅之中更添了几分妩媚天成,堪称是国色。
都说看人心须得观眼眸,齐念此时不过遥遥一望毫不失礼的只瞧了一眼便复又垂下了双眸,但公主的那双美妙至极的眼眸还是深深的映在了她的心中。
果然,这生于皇室长在宫廷里的孩子就是不简单,当今圣上的诸多子女之中,想来也只有那四皇子李锦玉,方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绣花枕头吧。
因着公主已然是有夫之妇,不便多见外男的缘故,是而这花厅之中所有男客便也不过见了礼,便悄然退下了,只余下了自己的妻女仍留在席间。
“今日不过只是本宫的小小生辰,倒是有劳众位夫人小姐的赏光,亲临府上来道贺了。”妙嘉公主微微一笑,轻拂宽袖率先坐了下去,侧目向侍立在身边的女官轻声吩咐道:“给众位赐酒。”
眼见着她先坐了,堂下的这些人方才也矮身都纷纷坐了。
身后的侍女自然是应女官的吩咐而都踏步上前来为众客斟酒,一时之间这上等美酒的清冽浓郁之馨香便立时发散了出来,当真是芬芳馥郁沁人心脾,未曾饮上一口,便已然先醉了。
少时斟酒完毕,妙嘉公主便率先举杯,笑而朗声道:“既是有今日这样同聚一堂的缘分,本宫便先饮为敬了。”
说着她倒真的一仰头便将这整杯酒全都饮入了腹中,而那本就璀璨生辉的凤眸顿时便更加明亮了起来,再瞧她那嘴角始终都轻携着的一抹爽朗的笑意,当真是女中豪杰英姿飒爽,也不过如此了。
众人皆口中道着不敢,便也就纷纷饮下了今日这宴席之上的第一杯酒。
齐念借着饮酒的姿势将双眸之中的赞叹激赏之意全都掩盖了去,自是也一饮而尽了。
本还以为这妙嘉公主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她的终身大事被皇帝当作是笼络朝中大臣的一种手段而轻易的就给葬送了,她亦是不敢怒也不敢言,毕竟那是君父,反抗他便不过是死路一条而已。
再看她那样随着四姨娘的隐忍态度,原真是以为她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枚十分听话的棋子,即便是自己受这百般的委屈,也不敢扰乱他的棋盘。
如今且只看妙嘉公主这样的风流人才,想来在她的眼中,似四姨娘那样无理取闹目中无人的愚蠢性子,她是丝毫都不曾放在眼中的。
正是因着半分也没有上心,那么便瞧着没那么在意,也就随她怎么蹦跶了。
这话虽说是挺扎心的,但若是让四姨娘知道了,也不知她是会闹起来,还是从此偃旗息鼓,不再做这些蠢事儿了。
这杯开席酒都喝了,便依旧是皇家宴会的老流程,该上歌舞清曲助兴了。
眼瞧着妙嘉公主虽兴趣缺缺却依旧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应付众位贵夫人的敬酒与闲扯,齐念倒是打心底里颇为同情她的。
看来就算身份高贵如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亦是要保持天家风范进退有据不得失了礼仪,就算是不开心,还是得应付着这些令她不开心的人。
倒是这一众贵妇好歹都还算有点儿眼力见的,是而瞧着公主那兴致不高的样子,便也就都只不失礼数的寒暄了几句,也就没有再啰嗦些别的了。
只是那荣国夫人仗着自己年老辈份高,倒是一直都扯着公主说些有的没的,这堂下连一支舞都还没跳完的功夫,就光是敬酒都已然敬了三杯了,还数次打断旁人与公主叙话,当真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歌舞看的实在乏味,荣国夫人自己有些耳背是而说话嗓门又高,倒是让齐念听去了许多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倒真是亏了妙嘉公主这温和爽朗的好性子,若是换了旁人,摸约早就不想理会她了。
或许妙嘉公主也是不愿意再与她交谈的,但是荣国夫人好歹也是有着一品诰命在身,她即便是再烦人,也不能叫人堵了她的嘴不是。
是而齐念便听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有关于嫡庶尊卑的话,说什么嫡夫人那便是天,对庶出子女都有着生杀之权,如何便能因着庶女受了些莫须有的委屈,便要怪责于自己的夫人,且还加以惩罚呢?这当真是要反了天了。
齐念对于这些话自是心知肚明,应是华夫人因被禁足一事又羞又怒,自然是要遣人回自己的娘家荣国公府好好的诉一诉苦了。
只是如何的荣国公府又岂是可以比拟当年那样上门便教训起华章不识好歹做错了事儿,但荣国夫人如今又只有华夫人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了,虽然不敢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亦是不减分毫,是而便借着给妙嘉公主庆生的宴会之上,将心中这些牢骚好好的吐露一通,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子驾到
只可惜的是,在她眼中的始作俑者却丝毫都没有半分感愧之心,不仅没见她有任何不自在的模样,那平淡无奇的面色竟是连半点儿波澜都没有。
荣国夫人一边向妙嘉公主大倒苦水一边这双眼却是只盯着齐念,尤其是见她装聋作哑没有半点儿反应的时候,差点儿没将这老太太给气得背了过去。
这当然是有点儿冤枉齐念了,她虽听明白了荣国夫人话中有话的这意思,但这除了招人嫌之外,又有什么用?
毕竟妙嘉公主的生母也只是皇帝后宫中的一个小小贵人罢了,若不是她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又自幼玉雪可爱乖巧机敏,想来也是不会这般得皇帝宠爱的。
荣国夫人的这番话虽是刻意讲给齐念听的,但只要是入了公主的耳,又何尝不是在给公主上眼药,惹公主的不痛快?
只可惜这老太太一直都沉浸在自己倾诉的欲望里,根本就没有察觉公主的神情已然变得愈加不耐,且公主身后的女官将眼睛都给眨抽筋了,也没见她有领会半分。
齐念只冷眼瞧着她们,心中却是已然明了,有那么一种人就是这样,根本就不需要她动手,她们自己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这荣国夫人与华夫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起来还有当初在天阴城齐府时的周氏母女二人亦是如此,周氏作为荣国夫人的庶女,华夫人的庶妹,这作死的本事当真是深得真传,分毫不差。
只是当时她对齐姝倒是网开一面,并没有似对周氏那般毫不犹豫的便取了她的性命。
其实就撇开前世的种种不提,毕竟那只是存活在齐念一个人的脑海中的血海深仇,在今生并没有真是发生过。
齐姝不过只是一个被周氏骄纵宠坏了的女儿而已,她做过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为虎作伥与周氏同流合污而已。
那时离齐君良逝世也不过才数日,齐念既然连那痴傻的齐南与他生母和齐南所生的私生子都给安置妥当了,是没有理由非要将齐姝也置于死地而后快不可。
毕竟她也是齐君良的女儿,是爹爹的亲生骨肉,想来爹爹在九泉之下,定然不想看见自己的子嗣一个个的凋零,皆是齐念所致。
她已亲手了结了齐君良的长子齐宣,他虽是咎由自取,但她却是再也不想对齐氏任何人动手了。
她也承认,将齐姝送去青楼那是自己心中最为阴暗之处在作祟,她想狠狠的报复齐姝,让齐姝也尝一尝,她曾经过得那样痛不欲生暗无天日的漫长岁月。
直到时至今日,齐念一直都还以为,她此生是再也不会见到前世令她最为难忘且锥心的场面,那样恍如隔世的噩梦。
就在今日,重演了。
酒过三巡,歌舞亦是看过了好几遍,妙嘉公主为了不再听荣国夫人那十分刺耳的絮叨,与在座这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说过话喝完酒之后,倒是想起来了,还未曾与这两位华府的小姐,自己的小姑子说话呢。
“因着本宫素来便习惯深入简出的缘故,这才不常与家人们团聚。”妙嘉公主微微弯眼,面上的笑意亦是得体大方,“那两位妹妹便是华府的两位小姐罢?”
齐念不由心道,这公主倒还真是沉得住气,荣国夫人都百般暗示了许久她都熟视无睹,一直拖到现在几乎都无话可说了才似刚想起她们似的。
只听她这话,一边说着这是家人,这声妹妹也叫得甚为亲热,只与这厅中众人皆寒暄过方才想起这两个素昧蒙面的妹妹来,也不知这妙嘉公主究竟是愿意同相府亲近,还是敬而远之呢?
因着这既是公主又是长嫂,是而齐念便与华玉菁一同起身,低垂了双眸轻敛了下颌向主座微微屈膝施了常礼,只听华玉菁柔声道:“玉菁携七妹玉萧给公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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