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曲漓自己干的好事,如今后果来了,他也不敢多说寒墨夜什么,只是解释了句,当初他们都不曾负过谁,只是有点误会,就算是负了谁,那夜是他负了郁唯楚,也不是郁唯楚负了他靖王。
屋内挑着灯,男人的面色忽明忽暗,“不是说本王待她一往情深?”
他的言外之意,是说既然他对郁唯楚一往情深,那为何又说,是他负了郁唯楚?
曲漓嗯了一声,“是一往情深不错,但也的确是你的初心不对。”
他看了寒墨夜一眼,“相信我,今日你若是没留下她,或者给了她休书,你会后悔莫及的。”
男人的面色隐匿在暗处,凉薄的唇角微微抿起,并没有再说什么,漆黑深邃的眼眸幽深暗晦,着实叫人难以辨别他眸底的情绪涌动。
郁唯楚气的累了,刚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那房门便传来一丝解锁的声音。
她的眼睫动了动,并没有睁开眼,而后听着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再听着进来那人沉稳的脚步声,等声音离的近了,更近了,她这才猛地从床榻上跳起来,伸出手就想往那人的脸上狠狠挥去,奈何对方身形一侧,她脚上还勾着被褥,重心不稳,低低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腰肢被一只大手揽住,一股强悍的力道袭上来,将她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里,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郁唯楚愣了一愣,过后毫不犹豫的对准男人的肩膀,张口就狠狠的咬了下去,以泄她心头之火。
男人倏地眯起了眼眸,倒是没有急着推开身上的女人,淡漠清俊的脸庞上透着凌厉的气势,“你再咬一下,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出去喂狼?”
正文 第210章 替本王上药。
郁唯楚本来就十分的用力,一听这话不仅没有缓下力道,反而更是死死的往他肩头上咬去。
直至唇间弥漫起血腥味来,男人着实是疼的受不了了,这才伸出手从她的身后,拎着她的后领将她丢到床上去。
郁唯楚整个人倒在被褥上,身后垫着一层被褥,她倒是没有摔伤。
她半坐在床榻上,抬手擦了擦唇角,冷冷的倪着寒墨夜,却并不说话。
男人漆黑的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肩头,血液的颜色很明显,他蓦然闭了眼,不敢直视那鲜红的颜色,而后朝郁唯楚望去,“之前便对本王大不敬,如今还敢咬本王,你就不怕死,嗯?”
我并不是很想和你说话,郁唯楚把视线从窗外望出去,冷冷淡淡的笑。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放我走,省的碍你眼也碍我眼。”
她那轻轻缓缓的从唇瓣边牵出的笑意,没有任何掩饰的落在了他的眸里。
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涌起,酸涩也苦闷,很是似曾相识。
好看的眉头挑了挑,男人精致如画的眼角处微微阖了下。
忽地,他猛地俯身,欺身上前,凑近郁唯楚的跟前去瞧,后者被他的动作显然有所惊吓着,娇小的身子往后缩了一缩,那双乌黑明亮宛若珍珠般璀璨的眼睛也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不意外的,眼圈通红。
男人的眸色一深,却是没有动手将她捞进怀里,但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郁唯楚修长纤细的手指攥得更紧,稍稍低垂了眼睫,也没有伸出手不打自招的将他推开,“看什么,没见过受委屈的女人么?”
“你的意思是,”寒墨夜淡漠的勾了下唇角,“本王让你受委屈了?”
娇俏女人对他爱搭不理的,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
“你老人家要是没什么大事,可以转身往回开门直走,到哪里都是你的地盘,不必跟被你拘,禁起来,还极为放肆的囚犯多说什么。”
男人薄唇的弧度愈发弯的明显了些,他忽然缓缓抬起了手,往女人的脸上伸去,郁唯楚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扬起欲要推拒他,却是被他紧紧的扣住,握在手里。
她面上一怒,“干什么你?!”
寒墨夜的大手却是倏忽转了方向,蓦然抬高了手,将她发髻上的有些歪歪扭扭的珠花,重新插好。
“不要觉着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你就以为本王对你会很随便。”他慢慢的收回手,但握住她的手却是迟迟没有松开,他轻轻的,仔细的摩挲着,湛黑的双眸锁视着她,“你现在于本王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的女人罢了。”
郁唯楚倪了他不怎么安分的手一眼,又转而看向那个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的男人。
“你不随便?”清秀的面上鄙夷的意味很重,她嗤笑着,“那你现在在摸什么?”
男人垂着眼睑看着她白皙的小手,带着粗粝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颇有些爱不释手。
“嗯,”他的神色倨傲,嗓音如此的淡漠,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叫人无比的手痒痒,“本王不过是想感受一下,这传说中本王妃子的手,是怎样一种触觉罢了。”
郁唯楚,“……”
她想要再次收回自己的手,却是被男人紧紧的握着,尤其是现在内力被封住了,更是不能和男人抗衡。
郁唯楚娇美的脸上忍不住笑了下。
她倪了男人一眼,潋滟的唇角勾着一抹嘲弄的弧度,“我说寒墨夜,你这占便宜吃豆腐还能更光明正大一点么?”
男人相当淡然的瞟了她一眼,“你休想用激将法,以此来达到染指本王的目的。”
“……”
郁唯楚盯着他半晌,忽然又笑了,语气愈发的快速和冷硬,“我不染指你,你现在给我松手,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话音一落,男人稍稍低着的眉眼微微抬起,他似乎是不满她的话语,又似乎是不喜她乱说话,的确是松开了她的手,但却是鬼使神差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本想说她一个女儿家脾气那么暴躁,他当初究竟是怎么看上她的?
可脑子里是这么想的,脱口而出的却是――
“你脸上怎么这么少肉?”
难怪大手覆上去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是触感不是很好。
郁唯楚看着他的眼睛里逐渐逐渐的冒出了火星苗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垂了垂眼睫而后又重新看他,“你赢了,真的寒墨夜你赢了。”
她单手撑在床榻上,身子往后挪了挪,“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回来,大不了跟落苏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不该回这靖王府,让你欺负我。”
当初她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个月,不能吃多少东西,能进食的也只是流食,脸上血色全无,若非是凤澜帮衬着,莫说是掉几斤肉了,就是命也没了。
所以她才如此感激凤澜为她所作的一切,尽管他的本意不是为她也好,可的的确确是救活了她郁唯楚,而不是苏凉。
眼中女子眉清目秀,娇柔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至多便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染着丝疲倦和悔意,男人淡漠的眼神渐渐幽深,微拧着眉头看她。
“本王不是还没有罚你,何曾欺负你了?”
她如此放肆同他说话,恶语相向,又敢对他出手,如今还将他的肩膀咬出了血来,分明是他受了伤,她至今完好无损,怎倒成了他欺负她?
郁唯楚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娇小的身子又往后退了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并未梳起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而缓缓的垂落下来,掩住了她的脸蛋。
这样的委屈和无言的反抗太过明显,寒墨夜看着她缩着的消瘦肩膀,好看的眉眼竟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还不到一天重新认识的女人,见面更是不曾超过三次的女人……
竟能轻易的影响他的心情和思绪?
为什么?
就因为她曾经是他的妃子?
见她屈起了双膝,将脑袋整个埋在了双膝之中,他的眉心皱的更是厉害,伸出手欲要将她扯进怀里来,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来,偏生又缓缓的收回了手。
“本王不罚你就是了,”他淡漠着脸色,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但你伤了本王,本王的右肩现在一动就疼,你自己收拾下来给本王上药。”
郁唯楚没有动静,脸蛋还是埋在双膝之上,这样莫名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是叫他怒不起来。
他湛黑如墨的眸子轻轻的转了转,大手有些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发丝。
许是本性使然,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懂温柔为何物,倨傲中带着些强势,“再不理本王,你这辈子都别想要拿到休书了。”
那个埋首在双膝之中的女人忽然就有了点反应,她蹭了蹭脑袋,而后慢慢的抬起了头。
黝黑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带着些软儒湿漉漉的意味,似乎是想要从他这里再次等到认证。
等他方才说的话的那个真假认证。
男人慢悠悠的收回了手,眸色未变,可若仔细瞧看的话,还是能从他眸底的深处看出一丝不悦来。
他始终是聪明的,懂得人心的把握,懂得如何控住一个人的欲,望,从而达到使唤和令对方臣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