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心中只是有几分怀疑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长乐宫里来了。
如今的长乐宫与从前不同了,这里里外外布置的侍卫也不知是有多少人了,她若是从正门走即便是进去了,那也不过是在里头等着罢了。
方才瞧着夏菱出去了,约莫长姐此时是不在宫中的,那她也就进去偷偷地找一找,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还好,当初年纪还小的时候,她便偷偷摸摸地常来长乐宫玩,是以,也发现了一条捷径了。为此,还曾偷偷地吓唬了长姐好几回呢。
即便是到了今日,这小小的密道,也不过只有自己知晓罢了,甚至连长姐也未曾置否。
饶是许多年不走这路了,宫未央却仍旧是轻车熟路,蹑手蹑脚地便进去了,三两下便躲避开了这周围巡视的几个侍卫了,直接就溜进了书房里头去了。
书房里头还是亮着灯的,宫未央便是瞧见了宫长乐亲自去送了焕王出去了,而夏菱则是又特意回来取了披风了,这就足以说明长姐还要在外头徘徊片刻,想必不是那么快就能回来了。
这样一来,她倒是有了充足的时间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宫未央莫名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是随时可能被旁人发现,可这偌大的书房里,除了自己和影子却也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了。
不自觉,额头便有些汗涔涔的,宫未央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细细地打量了好几眼,却发现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不自觉地便放轻了自己的步子,心中却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想来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的。
宫未央悄悄地找了几个宫长乐平日里放东西的小匣子,却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公文罢了。
思来想去,宫未央又在书桌前翻了翻,没成想,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小盒子里头发现了最底下的一封密件。
那上头正是写着边关要文的,宫未央心头微动,有些紧张,手心也不自觉地微微出汗了,但咬了咬牙,还是赶紧就想东西揣进了怀里去了。
比较幸运的是,宫未央出去的时候依然很顺利,而宫长乐也没有回来,等到了长乐宫外头的时候,她才觉得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了。
宫未央几乎是一路狂奔,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未央宫里了。
其实,她心中也有一个疑惑,自己这一路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一些,竟完全没有碰到半个侍卫。
但转瞬,宫未央却又觉得这不过是自己多想了而已,或许就是自己太过幸运了而已。
如果宫长乐真的知晓的话,那也就不会任凭自己偷走这个东西了,宫未央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让所有的宫人都退得远远的。
若水和若冰本有些不放心的,可是见宫未央此时却没了异常了,心中虽还存着几分疑惑,却也只能默默地退下了。
宫未央见着屋子里头没有人了,这才敢拿出自己怀中揣着的东西,正准备打开,却觉自己的手还有几分颤抖。
宫未央咽了咽口水,想要平复自己这种紧张,可还未等到她平复过来,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直接就晕倒了。
与此同时,宫长乐这才打开了那还有些吱呀响声的大门。
里头的灯火也早已是暗沉了不知多久了,宫长乐走进了这许久不曾进去的殿中,却依旧对这里面的一事一物还是那么熟悉。
“殿下,奴婢进去将灯火打开吧。”夏瑶眼看着这里头黑灯瞎火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生怕宫长乐撞到了什么东西。
可宫长乐却摆了摆手,这地方她来了无数次了,哪里会做错呢,这里的每一个物件摆在什么地方她也都是清楚地知晓的,断然不会认错的。
可没想到,她才这么一说,只觉得脚下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宫长乐有些疑惑,让人展了灯火,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精巧的画架。
宫长乐倒是还能记得,这个画架本就是云衡常用的那个,可一直却都是在里头收着的,怎么好端端地就在这里摆着了?
“这段时间都是谁在这里打扫!”宫长乐的声音顿时便严肃了起来,她已吩咐了这些洒扫的宫人多次了,断然不可动这里的任何物件的,竟然还有人敢明知故犯!
夏瑶和夏菱慌忙地下跪,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殿下,别生气,这想来是那高人住的时候所用的。”
宫长乐有些疑惑,示意两人将事情给说清楚,原来,竟是因自己在昏迷之中,而那高人与云相大师偏偏不方便住在内宫,便只好给暂且安置在了这个地方了。
宫长乐的心中微沉,虽然太后的这个安排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可那样一来,这里的摆设岂不是全都变了,而那些藏着的回忆却又要去哪里寻找呢
“殿下且放心,那位张先生都云相大师也都是不拘泥于这些小节之人,他们早早便与太后说了,这里的摆设一件都不曾动过。”夏瑶当初听闻太后的旨意,心中也很是苦恼的,但却又不能与太后明说。
好在,那位张先生和云相大师想必是与云衡公子投缘了,竟觉那样“简单”的摆设甚合眼缘,便一件都不曾让人动过了。
宫长乐急匆匆地去了内殿查看,果然是半点都不曾改变,只是那桌子上多了几幅泼墨的画卷了,可她初初瞧见的时候,却觉得心头一紧。
这画画也是讲究笔法的,她与云衡好歹也算是相处多年了,对云衡作画的笔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而这桌子上的画作却是像极了云衡的笔法的。
瞧着这整篇的布局,想必是还没有作完的,可却是那般的相似,让宫长乐不得不多想。
这位张先生,和云衡到底有什么牵连?还是,他就是云衡么?
想起云相大师和云衡的关系,宫长乐心头的怀疑却是越来越重了,她总觉得有必要和云相大师说说清楚了。
况且,这件事偏偏就那么凑巧得就和云桑扯上了关系了,会不会真的是云衡呢?
宫长乐想到此处,只觉得这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般,夏瑶和夏菱心中还有些忐忑,生怕宫长乐不高兴。
“行了,起来吧,以后这个地方除了洒扫的宫人,不许任何人进来。”宫长乐的声音还残存着几分清冷,两人得了命令便赶紧下去吩咐那些个洒扫的宫人去了。
而此时的宫长乐,心中却有着万千的感慨,她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在昏迷中的感觉没有错了,一定,一定就是云衡回来了。
而那个张先生,也十有八九就是云衡了
也不知为什么,心底里那藏着许久的感情仿佛在一瞬间就奔涌而出了,就好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根本无法控制住它的汹涌。
宫长乐也是这时候才感受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无法控制、无可奈何的事情。
再次走回了那熟悉的桌案前面,宫长乐看着那半幅的画作,情不自禁地拿起了画笔,下意识地便想要添上了几笔。
这画的是秋日里头的红枫,如今,这红枫只怕是又要重现了,可往昔的人却早已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宫长乐的心头不由得有些发酸,但等她打开了那底下的小盒子,却发现多了好几幅的画卷,一一地展开,铺在这桌案上。
才发现,春日绚烂的繁华,夏日里满池的清荷,秋日里满径金黄的落叶,冬日的白雪红梅等等早已跃然于纸上了。
虽算不得极美的景象,可却是最真切的生活了,宫长乐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同云衡看过的花与雨,云与雾
尽管,往昔不再重现,可那却是心头最深刻的记忆,叫自己怎么能忘怀呢。
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就落下了,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曾停歇,宫长乐不停地念叨着云衡这个名字,却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早已异常地沙哑了。
是他,没错,一定是云衡回来了。
他留下的这些,都是自己与他的回忆啊,却叫宫长乐心中百转千回了,既已回来了,那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见便离开了。
日后不能相守,恐怕连再见也会成为难事,这一次,却又再次成为了遗憾了。
在模糊的泪眼中,宫长乐却瞥见那画卷角落里的一句“待我归来”,若是寻常人看见,只怕是满心的期待了。
可宫长乐却偏偏是知晓过往的那一个,既已放了他离开,那又如何是那般容易归来的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拜访
待到宫未央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脖子还有些发酸,可再细看这屋内,却始终不见任何人影,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宫未央不由得细思,这未央宫也算是戒备森严了,一般人应当是闯不进来的,若真的有人来过,那也只可能是宫长乐的人。
宫未央看了看周围,却再也找不到从宫长乐那里拿回来的东西了,想来一定是被宫长乐发现了,这才又重新拿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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