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站着个女说书的先生,正口齿伶俐,眉飞色舞的说书,娘娘正听得开心,眉眼带着笑,神情十分的愉悦。
秋禾走了进来,屋子里这样好的气氛,倒是不知道还怎么说针线房那糟心的事儿了。
云染一抬头就看着秋禾神色不虞的进来,对着她招招手,“瞧着一副小老太太锁眉头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皇后一开口,屋子里说书的女先生立刻就住了口,站在那里等吩咐。
云染一见,就挥挥手说道:“下去吧,说的不错,下次再接着说。”
那说书的女子明显的松了口气,谢了恩,就退下了。这话本子准备了这么久,能得了娘娘的青眼,指不定回宫的时候,就会带着她,不用呆在院子里虚耗青春,无所事事了。
她又不是来养老了,主子跟前连个体面都没有,这日子过得猫狗都能上头踩一脚,那才是憋屈。
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下去,就留了几个跟前伺候的,秋禾这才把事情说了。
云染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她想的要比秋禾更多一些。
一个有些姿色的针线房的宫女,却有胆子跑到蓬州阁外头等着告御状。
不管告御状是真是假,只要他在皇帝面前露了面,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一通喊冤,万一要是遇上个谈话好色的帝王,指不定就能一飞冲天。
借着针线房的事情,告状是假,在皇帝面前露面是真。
云染做了皇后也有数月,在宫里的时候,一直想着有没有什么人,能够胆大的冲到皇帝面前去,结果没有。后宫里的人都吃透了规矩,寻常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万万想不到,只是来园子里呆两天,设个恩荣宴就回宫去,却因为一个针线房的小宫女,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
这么折腾为了什么?
云染嗤笑一声,谁也不要把谁当傻子,她心知肚明。
首先涌上心头的竟然不是生气,而是一种类似于终于有人敢往上冲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
看着娘娘平静的神色,秋禾心里越发的没底,想了想说道:“娘娘,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置,既然是个惹祸的头子,把人打发了就是。”
秋禾的意思是撵出园子去,清净,一了百了。
云染听了这话,就看着秋禾,“去看看梁嬷嬷怎么处置的,这事儿有定规,按着规矩办就是。”
“是,奴婢这就走一趟。”
秋禾走了,云染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清澈的湖面,今儿个有个针线房的要冲出来,明儿个也不知道哪里又冲出来心思多的宫女来。
司空穆晟正是好年华,年轻,俊逸,又有帝王的霸气,这样的男人,哪个女子不动心?
只是,这个针线房的胆子格外的大,是因为园子里新招进来的宫人,还不知道宫里规矩的厉害,还是别有居心,胆子大,为了荣华富贵一心往上爬呢?
不管是哪一个,像是林书薇这样,既有胆子,又有心机的女人,只要给她机会,怕是就能成事儿。
又想起秋禾说的,司空穆晟听到声响,却是看都没过去看一眼,只让郑通派人去处置,她就又安了一颗心。
反正,不管外面的那些人用何种手段,只要司空穆晟不动心就足够了。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秋禾这才从针线房回来。
“奴婢真是看了眼界了,这世上真是有这样口齿伶俐的人,竟是把房嬷嬷都给说的差点吐血。”秋禾捂着心口说道,“做错了事儿,还一副房嬷嬷太残忍,太无情,的架势,依奴婢说,还是规矩学的浅,竟是不知好歹。”
云染想想那场面,都能想到房嬷嬷胖乎乎的脸上一副吐血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敢犟嘴,想来房嬷嬷不会轻饶了她。”
“是,房嬷嬷气狠了,说什么也不把人撵出园子去,愣是把人扔到浣衣局去了。那种地方,只有宫里受罚的宫人才去呆的地儿,在那里不需一个月,只要半个月,就能让你乖乖的听话了。”
浣衣局那是什么地方?
要洗宫里所有人的衣裳,一天连三个时辰都睡不了,整日的一双手泡在水里,一日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再也没有比那里更磋磨人的了。
“竟是送去浣衣局了吗?”云染颇有些意外,“梁嬷嬷也赞成?”
“是,娘娘你是没看到,在那林书薇的口里,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狠毒无情的,冷血残暴的。房嬷嬷一开始让她去分线,分明是因为她除了那个所谓的十字绣之外,其他的技法丝毫不会,这才让她跟着针线房手艺最好的苏绣绣娘,这是提拔她的意思。
只要她认认真真的跟着孙娘子学上一年,就能立住了,偏她将房嬷嬷的好心当驴肝肺不说,还一口一个人家要整死她的模样。让她去跪着受罚,也是因为她差事没做好,在宫里当差差事当不好受罚,这不是应当的吗?”
秋禾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林书薇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也是服气了。
“既然这样,那就送去浣衣局好了。”云染倒也没有驳回,去了那种地方,能活下来就不易,想来也没办法出幺蛾子了。
而这边,林书薇被针线房赶了出来,两个粗使的嬷嬷押着她,直接送往浣衣局去。
一路上林书薇挣扎几回都没能挣脱,又羞又气,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总有一日她会让他们都知道厉害!
不就是去浣衣局吗?
康熙帝八子,八阿哥的亲娘也是浣辛者库出身,最后还咸鱼翻身封了妃呢!
正文 534:惠太后
林书薇这事儿,打发去了浣衣局那种地方,这事儿在云染这里也就过去了。
不过是个宫人,明儿个他们就回宫里,等下回再回园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呢,想要再见怕是难了。
这事儿搁下后,云染也没跟司空穆晟提,就命人开始收拾东西,明儿个一早就要回宫。
恩荣宴一直闹腾到戌时才散了,若是在宫里怕是早就散了,但是在园子里松散些,再加上内阁六部官员皆在,自然是个套近乎的好机会。
傻了的人才会早早的离开,顾孟倒是想早些走,但是他不去堵别人,别人倒是一窝蜂的堵上他。
谁让他是皇后娘娘的堂兄呢。
幸好有罗萧帮忙,不然顾孟非得醉倒在园子里不可。
状元郎是个滑不留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杯中酒就变成了泉中水,一口一杯下了肚,愣是脸不红气不喘。
人人夸赞千杯不醉,却不知道杯里乾坤。
这事儿被司空穆晟当笑话说给云染听,云染也觉得有意思,就道:“看来这位状元郎不仅圆滑,而且十分的聪明。不然的话,只是凭着银子是不能让宫里人给他酒壶里换成白水的。”
司空穆晟从屏风后换了衣裳出来,醉意熏头,斜倚在软枕上,就看着云染正半卷着袖口在收拾东西。
藕节般细腻的手腕在灯光下越发的柔美,不免令他想起昨晚,一时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云染倒是恍然未觉,正要转身为司空穆晟那状元郎用了个什么法子,让宫人从命的,只觉得刹那间天旋地转,已经被拦腰抱了起来。
“大好的时间,总要做些有趣的事情才好。”
云染恨不能去堵他的嘴,什么叫做有趣的事情?
结果她还没怎么着,司空穆晟道是抱着她一通的乱亲,下巴上的胡茬子落在脸上有些发痒,忍不住的就笑出声来。
越是这般,司空穆晟越是要缠上来闹,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地就管不住了,细细碎碎的传到外头去。
秋禾关进了门,让小宫女都退下去,自己跟春信在门外守着,湖面上的风吹过来,秋天夜里有些冷。
没一会儿,月华抱着两件披风上来了,给二人披上,这才下去休息了。
等到屋子里声音渐歇,听到叫水的声音,这才重新忙活起来,等到重新恢复平静已经是后半夜了。
秋禾对着春信说道:“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明儿个你当差。”
春信点头,明儿个要回宫,她们两个这值班要分开,不然要出乱子。
旁边茶房里,郑通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打盹儿,旁边一个小太监轻轻推推他,“总管,可以去休息去了。”
郑通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才起来去墙角的床上躺下,让小太近听着动静,别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屋子里还没动静,郑通等人已经先收拾妥当在外头候着了。
捧着巾帕、铜盆、铜壶等物的宫女排成一排,丝毫声音没有立在门外。
今儿个要回宫不早朝,云染猛地睁眼睛,就看到司空穆晟已经坐起身来穿衣裳了,忙问道:“什么时辰了?”
司空穆晟正要说还不晚,就看到云染自己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顿时惊呼一声,“怎么不早些叫我?”
司空穆晟默了默,云染立刻唤人进来服侍,一阵的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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