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走。”
温初九回握住凤君临的手,就这么在床边的榻上坐下,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少年的眼角折射出一点细碎的光芒。
他哭了,即便在睡梦中,也被切骨的痛苦缠绕。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
温初九低低的哼唱幼时听见的童谣,她不记得这是谁唱给她听的了,只记得那人的声音很温柔很亲切,每次只要在睡梦中听见这首童谣,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这样哼了没多久,凤君临终于睡熟了,温初九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给凤君临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间门。
“唰!”
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挡在温初九面前,差点砍到温初九的鼻子,温初九连忙后退两步,随意扫了一眼,外面站了一排大约十来个护卫。
“嘘!”温初九先发制人,让这些护卫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刚睡下,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别吵他。”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互相看看,最终选择和温初九一样压低声音说话。
“你想做什么?”
“让厨房熬点醒酒汤,不然他明早起来会头疼。”温初九毫不客气的吩咐,想了想又道:“烧点热水,我帮他擦一下身体。”
一听温初九要帮凤君临擦身体,其中一个护卫不乐意了。板着脸道:“这些事,城主府有人会做。”
言下之意就是:你个本来该被关在地牢里的人,凭什么给我们小城主擦身体?
这人倒还算得上是忠心,温初九一脸老神在在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兄弟,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在你们小城主心里的地位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被这么一提醒,那人也想到之前凤君临亲温初九那一下了,义正言辞道:“小城主还小,你休想惑乱他沉迷女色!”
“……”
为什么又变成了她的锅?
温初九无语,但没有和他解释太多。
“还有吃的吗?给我拿点吃的。”
那人没想到温初九还能提要求,刚要反驳,又听温初九道:“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和小孩儿。也给她们拿点吃的。”
“你……”
“我怎么?要是觉得不服气,我这就进去把他叫起来!”
温初九抬了抬下巴,比那人更理直气壮。
那人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过温初九,毕竟自从凤珩衍出事后,凤君临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睡下,谁也不忍心去叫醒他。
那人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按照温初九说的去做,半个时辰后,温初九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端起温度适宜的醒酒汤给凤君临灌下,又用热水帮他擦了擦身体,总算是折腾完了。
把帕子往盆里一扔,温初九躺在榻上不动了。
凤君临在床上翻了个身,小声嘀咕了一句‘娘’。
温初九看着?漆漆的屋顶,唇角无声的上扬,她最近好像和床榻挺有缘的。
不知是不是没了内力的缘故,外界对身体的干扰小了很多,温初九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温初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噌’的一下坐起来,床上空空如也,凤君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
温初九下意识的想要出门去找他,打开门,门口还是站着昨天那一排护卫。
“城主有令,除了这间屋子,你哪儿也不许去!”
“……”
这是要把她囚禁起来??
温初九有些气闷,早就知道那臭小子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不出去也行,你们跟我说一下,他上哪儿去了。”
“无可奉告!”
“……”
温初九气闷的回到房间,却有些坐立不安,凤逆渊和宁西舟他们都被关在城主府了,凤君临除了去找他们也没别的事做了。
以凤逆渊和宁西舟的本事,温初九并不担心凤君临会伤害他们,她只是担心着少年年轻气盛,万一冲动行事,会跟凤逆渊和宁西舟结下梁子。
这两人,随便得罪哪一个,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这般想着,温初九在房间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然后再次打开房间门:“带我去见他!”
“城主有令……”
那人还要阻拦。温初九直接丢出一句:“我知道老城主是被谁谋害的!”
“……!!”
守在外面的护卫全都脸色一变,那人犹豫了一下,最终叫了一个人一起带着温初九去找凤君临。
和温初九预想的没什么差别,凤君临的确是去找凤逆渊他们了。
昏?的地牢里,凤逆渊和宁西舟都被绑在一个刑架上,旁边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宁西舟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鞭痕。
温初九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凤君临手里拿着一个烧红的烙铁,准备往宁西舟身上放。
“住手!”
温初九喊了一声,快步跑过去,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抢凤君临手里的烙铁。
“嘶……”
烙铁被丢到一边。温初九痛得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掌心被铁杆烫出一串水泡。
“好疼啊!”
温初九眼泪汪汪的说,凤君临本想看看她怎么样的,想到什么,绷着脸站在那里,冷冷的开口:“谁让你过来的?”
温初九不理会他的疑问,呼呼地吹着掌心开口:“府里有没有烫伤膏,快让人给我拿点,不然我要痛死了。”
“痛死你算了!”
凤君临嘀咕,往前走了两步见温初九还蹲在地上,又返回来把她拉起来。
“疼疼疼,换只手拉,别碰这只手。”
温初九夸张的喊,凤君临直接嫌弃的丢开她走出去,温初九趁机跑回来给凤逆渊和宁西舟一人嘴里塞了个馒头,路过南溪的时候也没忘给她一个,然后才跟上跑出去。
出了地牢,凤君临让人带温初九去看大夫,温初九却并不跟着去,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转。
“你跟着我做什么!?”
凤君临无语,温初九故意把自己受伤的手在他眼前晃:“你不关着我,难道不是让我跟着你?”
“那我这就让人把你关起来!”
凤君临作势恐吓,温初九却是半点也不害怕,腆着脸凑上去:“你关吧关吧,我看你们地牢的环境还不错,一日三餐管饱的话,我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
“……”
凤君临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索性也不管温初九做什么了,径直出了城主府,在北宿城里晃荡。
逛了没多久,凤君临进了花楼。
他原本是打算让温初九知难而退的,他知道北宿民风开化,但偃月国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上一次他已经看出温初九是女子,虽然见过温初九在赌场的豪气,心里还是下意识的认为她身上会有偃月国女子那股矜持。
进了花楼上包间,见温初九没有跟上来,凤君临心底闪过得意,不过很快又被难以抑制的悲凉取代。
叫了几壶好酒,那些人退下,凤君临又仰头开始喝酒。
然而刚喝了没几口,房门被推开,温初九不知上哪儿搞了一身男装,扮作男子进来,怀里竟然还搂着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
“咦?小城主到了这种地方。竟然没叫美女作陪?真是浪费呀。”
温初九嘴里啧啧有声,在那女子脸上捏了一下,便让那女子出去,自己带着一身胭脂气走到凤君临面前坐下。
也不客气,随手就拿了一壶酒喝了两口。
“这梨花酿还可以,就是年头不足,若是再放上两年会更加香醇爽口。”
温初九说得煞有其事,凤君临不由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懂酒一样。”
“当然!”温初九拍了下桌子:“想当初我可是名震京都的鉴酒师!只要是酒,让我闻上一闻,我便能知道它酿了多久,喝上一口,我便能酿出一模一样的来!”
这话,并没有半点夸大,不过温初九已经许久没对旁人说起过,说出来有些生疏。
凤君临只当温初九是在吹牛皮,并不当真,却又觉得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总比他一个人呆着要强,便敷衍的附和了一句:“那你说说,这梨花酿酿了多久,是如何酿制的?”
温初九捧着酒坛仰头又喝了一口,咂巴了下嘴。痴痴地笑起:“我这鼻子和舌头都不行了,什么都尝不出来了。”
“骗子!”
凤君临翻了个白眼,抢了温初九的酒,仰头要喝,被温初九挡住,一本正经的劝诫:“空腹喝酒不好,先吃点东西。”
她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竟和凤珩衍有几分相似。
凤君临怔了怔,失神的放下酒坛,片刻后,有人端着几盘菜进来。
“来,尝尝,这个卤猪耳挺好的,还有这个油酥花生,特别香脆,还有这个这个……”
温初九热切的介绍,好像她是这花楼的后厨一样,凤君临按照她介绍的顺序把东西都尝了一遍。
这些东西的味道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被她天花乱坠的夸了一番后,倒是让他有了些食欲。
见他乖乖吃东西,温初九颇为欣慰的笑笑。用很小的酒杯给他倒了杯酒,讨好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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