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起疑,却也知道现在这种场合不宜发作,宁西舟便按下心里的疑惑,在凤逆渊下首的位置坐下,然后目光柔和的看向南溪:“公主不是理应在赶往我偃月国面圣的路上。怎会在此占山为王?可是对偃月有何不满?”
宁西舟说话的语气客客气气的,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喉咙一哽。
以温初九对这人的了解,自然能听出这人是生气了。
也是,若不是为了来迎接这个使臣团,凤逆渊也不会出事。凤逆渊不出事,也不用劳驾他从京都带人赶到这穷乡僻壤寻人。
堂堂偃月国第二公子,弄成如今这幅风尘仆仆的模样,的确有些狼狈。
南溪抿唇,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会意的退出大堂,南溪又看向凤逆渊,不待凤逆渊开口,温初九便识相的抱着丑丫,带着刘翠红出了大堂。
里面因为双方都表明了身份,所以气氛缓和了许多,外面却还是一片剑拔弩张,温初九找了块视野好一点的地方往山脚下看了看。
山脚下的人一字排开,一排骑兵,一排步兵,总共也就三四十人的样子。
人虽然不多,但温初九知道,这些人个顶个都是能一以当十的精锐。
山寨里的人全都拿着大刀严阵以待,大有底下的人敢冲上来,就会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温初九啧啧的看着。刘翠红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吓得脸色一变。
她的眼神几经变化,最终凑到温初九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妹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慌,温初九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别怕,咱家王爷不吃人。”
刚刚在大堂,刘翠红也听见宁西舟和南溪报身份了,一个太傅一个公主,个顶个的身份都尊贵极了。宁西舟还称凤逆渊做王爷,刘翠红却是不敢想他是哪个王爷,声音又弱了几分:“咱偃月国王爷不少,不知咱家王爷是……?”
刘翠红是吓着了,不过温初九也没绕弯子,直接道:“咱家王爷是统率南横军,封地南浔,十八岁就承袭爵位的南?王。”
刘翠红的肩膀抖了一下,脸色发白,丑丫扯了扯温初九的袖子:“我听村里的秀才说过。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杀过很多很多人。”
丑丫声音稚嫩,是孩童独有的天真,却也正是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具有威慑力。
想到之前自己做过的种种,刘翠红险些站不稳,还是温初九扶了她一把。
“你不必如此担心,按理,你对王爷是有救命之恩的,王爷即便不履行诺言。也会保你一生顺遂无忧。”
温初九本是想给她一颗定心丸,哪知刘翠红听见这话,立刻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当初那块破布。
“不不不,当初是贱妇眼瞎,才会干下这样愚蠢的事。这便毁了字据,权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刘翠红说得斩钉截铁,温初九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借着火把把那布条烧了个干净。
温初九看得有些肉疼,若换做是她,拿到这字据以后,定要好生保管,日后好向那大阎王讨要一大笔钱作谢礼。
烧了布条,刘翠红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想了想竟是噗通一声给温初九跪下:“这位贵人。之前贱妇多有得罪,还望贵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贱妇计较,若是有机会下山,贵人将贱妇与这孩子。放在县城中便可。”
刘翠红诚恳的请求,温初九微微点头,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做到带上丑丫一起离开,可见是个心地极宽厚善良的人。
温初九弯腰把她扶起来。眼神认真了些:“当初是我说要带你们走的,便绝对不会在半路抛下你们。”听见这话,刘翠红有些急了,刚想再说,温初九直接打断:“你放心。我会安顿好你们,绝对不让你们卷入危险的是非之中。”
温初九承诺,虽然没有起誓,那认真的神色,却意外的让人不自觉想信服。
刘翠红犹豫了,她提出要跟温初九他们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他们不是普通人,但她没想到凤逆渊的身份会如此的尊贵。
她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妇,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如何能跟在名震天下的南?王身边?
抬头刚想拒绝,身后树林有了动静,在其他人拿刀的时候,温初九下意识的把丑丫塞进刘翠红怀里,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木棒挡在她们身前。
然而还没摆好姿势,就有一虎背熊腰的人突破重围冲过来,直接一个擒拿手劫持了她。
“都不许动,谁要是敢过来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一听这洪亮如钟的嗓子,温初九便认出来人是张一斧了,当即放松身体配合他。
那些山匪看见温初九身上穿的衣服先是一愣,看清温初九的脸后反应过来,根本不理会张一斧警告的话,举起大刀就要冲过来砍人。
张一斧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拎着温初九当挡箭牌,上前就要和这些人拼杀。
眼看自个儿要被当成肉盾,温初九赶紧用南疆语喊了一声:“自己人,别乱来!”
这一声吼倒是让那些准备砍人的停了下来,张一斧却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抡圆了直接扔出去。
身体先撞在两个南疆壮汉身上,然后再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温初九赶紧这一下,自个儿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咳咳……”
忍不住咳嗽两声,还没咳完,张一斧又冲过来,二话不说抓着温初九的腰带把她拎起来又要当铁锤往外扔,温初九连忙手脚并用,死死的抱住张一斧的胳膊。
“大斧哥!别动手,是我!”
张一斧的动作顿住,盯着温初九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认出她是谁后,眉毛立刻竖起来,表情凶神恶煞:“竟然是你这个弱鸡!快说!你把王爷怎么了!?”
“……”
我特么都要被你抡散架了,还能对那大阎王说什么?
温初九腹诽,却把张一斧的胳膊抱得更紧,刚要解释,宁西舟的声音传来:“张校尉,住手!你怎么上来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温初九僵住,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之前给宁西舟做贴身小厮时,若是惹怒了他,温初九便喜欢这样手脚并用的抱着他的腿耍无赖,这会儿算不算被逮了个正着?
心里惴惴,正想硬着头皮从张一斧身上下来,衣领就是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扒下来按进男人宽厚的怀抱。
温初九顺势把脑袋埋在凤逆渊怀里,没敢去看宁西舟的眼。
看见凤逆渊,张一斧激动得眼睛恨不得瞪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傻乐着开口:“末将拜见王爷,王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起来吧。”
凤逆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微微推开温初九问:“可有受伤?”
“我……”
“臣倒是对医术略知一二,王爷若是担心,不如让臣替这位将士把脉看一看。”
温初九:“……”
这狐狸不是向来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怎么突然往自己身上揽活了?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真以为他好糊弄?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半分未露,没等温初九想出好的对策,宁西舟的手已经搭上她的脉搏。
温初九不敢乱动了,屏气凝神,低头盯着男人的手。
宁西舟有一双极好看的手,这手不似凤逆渊常年习武握着兵器的手那般长满老茧,反而白皙匀称,修长如竹,指节分明,如同一节节上好的羊脂玉。
他的手没有刻意保养,只是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肉色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红润亮泽,搭在她瘦弱的手腕上,越发好看起来。
温初九看得出了神,渐渐忘了紧张害怕,宁西舟的眉宇却拧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凤逆渊薄唇微抿:“如何?”
宁西舟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倒显得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温初九心里一下子‘咯噔’一下。莫不是当初南诀除了摄魂术,还给她下了什么了不得的毒?
温初九惴惴,联想到自己的内力逐日消退,越发觉得自己时日无长,眼神也?淡了几分。
哪知宁西舟沉默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结论:“她内里虚火有些旺盛,应是多日熬夜所致。当注意适当休息。”
温初九:“……”
虚火旺盛就虚火旺盛,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故弄玄虚做什么?
温初九默默在心里甩了宁西舟几个眼刀子,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凤逆渊却是眼眸深邃的看了宁西舟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让张一斧起了身。
大致了解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张一斧一拍脑袋瓜给南溪跪下认了错,说是自己太过莽撞,不小心伤了使臣团的兄弟。
知道张一斧是救主心切,又有凤逆渊和宁西舟两座大佛坐阵,南溪自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只客套的说了几句面子话,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宁西舟出来找凤逆渊的事,是接了密旨秘密进行的。并没有对外张扬,现在凤逆渊找到了,宁西舟理当早日启程回京,不然,京都那群老狐狸,不久就会发现他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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