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用脸蹭蹭他的面颊，一副模样让他想到了总爱蹭着他指腹不放的小顾和小慕，不由地低笑出声，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妻主别这样。我平日无事，做这些，也累不到的。”
她只得移开他几分，转而又听他开了口，“对了妻主，母亲和紫怡姑姑总说这是女孩，那要万一是个男孩，她们会不会……”
“不会。”她说着笑了笑，伸手捧起他的脸颊，注视着他微微低垂的眸子。
“首先，她们都很喜欢小词，其次，小词生出来的孩子，尤其是男孩，一定很像小词，所以最后，她们怎么会不喜欢像极了小词的男宝宝？”
“何况，还记得我们在江州解出的一卦吗？那签上说，小词这第一胎会是龙凤胎，所以，”她说着抚抚他的眉眼，“所以小词，我们只生这一次。”
他微带诧异地抬眸，“妻主……”
世家大族历来讲求开枝散叶，对于嫡嗣更是多多益善。曾经，有男子为了保住地位，不惜年年怀胎，十载间生出四子六女，足可见子嗣对男子一生的重要性。
然男子身体本就更为孱弱，那般毫无节制的生产，很快就让身子亏损下去。
据说，那男子就是在第十胎的时候，最终死在了生产的产房里……
对上他的微诧，顾宛央仍是温和地笑，“生宝宝太辛苦，次数多了为妻舍不得。还有……”她蓦地凑近他耳畔，悄声道：“这么久都不能碰小词，总教为妻……忍得辛苦。”
他颊边倏地嫣红一片，“你……无耻！不正经的，就不能……想点别的？”
她将他按进怀里，“能，为妻想多赚银子给小词和我们的宝宝，还想变得更厉害些保护小词不受欺负，更想照顾好小词的身子，让小词陪在我身边一辈子……”
他没说话，脑袋靠在她肩膀，明澈的眸子轻轻颤了一下。
看到药碗上冒出的热气少了不少，顾宛央伸手端过来，侧眸又瞧见放在一边做了一半的娃娃衣服，不由道：“为妻平日里都听小词的，小词这回也该听我一次，别老做这些费神的事情。”
“大不了到时候宝宝出来，咱们去寻些手艺鼎好的绣工，用最柔软的料子，没几日便能做出好多，哪需要你这么忙活？哪，趁热喝了，不然更苦。”
慕词轻抿抿唇角，微低眸道：“别人做的，总不如自己上心。”言罢，听话地伸了手要接过药，却被她避开。
“我说了要照顾你，怎还用你亲自动手？”她说着端了药凑到他唇边，仔细地喂进去，不曾流出来一分一毫。
这场景若让苏二小姐看到，保不准要冲过来唠叨两句，说她顾宛央重色轻友，哪是不会侍候人，分明是有意泼她一身水。
幸而，苏二小姐近来忙得紧，没这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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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那些都不如妻主好吃（二）
此时，慕词毫无抗拒地喝下这一大碗安胎药，那涩涩的苦意让他微微蹙了蹙眉，不想下一刻，口中被人塞进一颗大葡萄，轻轻一咬，那一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唇齿间。
在他有些微愣神的时候，她俊雅的脸靠过来，“小词来告诉为妻，究竟是这葡萄好吃，还是那蜜饯好吃？”
他闻言不禁一笑，这人，竟还记得那时的事情，还非要用另一种方式，让他再一次记忆犹新。
这么的小心眼，这么的爱记仇，这么的……小肚鸡肠。
可是，他寻不到心间一丝一毫的不适，她这任何时候都很计较很计较的在意，总会不经意地，如春风化雨般，一点一点浸润他全副的心神。
内里这么想着，一双眸子却在对上她眼底隐隐的期待时生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眼光微转，他看着她轻眨一下眼睛，“若我说，蜜饯更好吃呢？”
她不再言，低首便吻过来，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直将他唇齿间都烙上她的印记。
缠绵又带有侵略性的一吻终了时，她伸手托起他的下颌，额头抵上他眉心，“小词刚刚答得不对，所以，这是惩罚。”
说话时，她的气息喷洒在他鼻息，他面上不由红了几分，“无耻。”
她轻声地笑，“小词来，这次认认真真地回答为妻，到底哪个更好吃？”
他微一低眸，掩去眼底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稍一倾身，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口。
学着她时不时用在自己身上的技巧，他灵巧的舌在她唇齿间肆意，每到一处，都似毫不经意般，悄然撩拨着她的每一分渴望。
恍然不觉她越渐粗重的呼吸，他不多时便退后去，注视着她的眸子，他轻声道：“其实，它们都不如妻主……好吃。”
她小腹猛地一紧，一把拉过他揽进自己怀中，一心只想狠狠地将他拆解入腹。
可是，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还不仅不能，就连稍稍用点力弄疼了他都舍不得。
盯着他隐隐带笑的眉眼，她恨得咬牙切齿，“小词这笔账，为妻可记下了。”
他在她耳畔低笑出声，趁她气恼间，轻语道：“妻主，其实给你生宝宝，不辛苦的。”
因为……这是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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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顾宛央拉着慕词在未央院里走上几圈，稍稍消了食。
因为许太医说过，有了身孕也要尽量多走动，这有助于孩子出生，能让孕夫生产时少吃些苦。
重新回到主屋，顾宛央看着慕词躺到床上，俯身为他压了压被角，“我就在外面，有事记得叫我。”
他轻点点头，“嗯。”
话音落，他闭上眸子，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安心的弧度。
她不自禁地低首在他眉心轻吻一下，这才转身出门。
未央院内，她坐到院子一侧的石桌上翻看账册，碧落在这时一脸凝重地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她眸底霎时一凛，道：“随我一道去见母亲。”碧落低头应是。
顾府。主院。
顾炎清端坐于主座，顾宛央进来问了安，转身坐到一侧，“碧落，把你查到的再说一遍。”
碧落点点头，“家主是这样，您上次毒发其实并非偶然，是咱们府上有人勾结了外面，在您吃食里动了手脚。”
顾炎清微微一诧，眉头不由拧了拧，她首先想到的倒不是自己，而是未央院里那个怀着自己嫡亲孙女的慕词。
若这府中的吃食不能保证，那就意味着她嫡亲的孙女可能会有危险。
这般想着，她沉了面色，“是哪个吃里扒外的？”
碧落低低眉，“回家主，是在顾三公子的房间里搜出了脏东西。”
顾炎清神色一厉，“紫怡，去把顾长书叫过来，还有，着手防着些有人在吃食方面动手脚，尤其是送到未央院的，绝对不能马虎。”
紫怡拱拱手，“家主放心，婢子明白。”
顾长书被带过来时，他面上带着深深的恐惧。
顾炎清面上沉而厉，更让他不自禁的瑟瑟发抖，“孽子，跪下！”
是以，几乎是顾炎清这一语方落，他便“噗通”一声扑倒在地，哭喊道：“母亲，求您原谅孩儿，孩儿不是故意的，孩儿不知道那不是好东西……”
没理会他的哭求，顾炎清直接问道：“你只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是大哥……母亲，您相信孩儿，孩儿也是被他逼迫的……”
坐在一旁听着，顾宛央在此时眸色一变，“你是说顾长琴？是他让你往母亲吃食里放东西的？”
顾长书闻声抬起头，见了顾宛央，哭得更是厉害，“就是他，长姐，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宛央凝凝眉，“你在哪儿见到他的？又是什么时候？”
“就大概十天前，他给我传信，要我到祥云茶楼一趟，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就去了，他说让我把这东西放到母亲吃食里，不然……不然就直接杀了我，母亲，长姐，我真的是被他逼的……”
没心思再听他废话，顾宛央站起了身，“母亲，孩儿这就派人去彻查此事。”
顾炎清点点头，“你且去罢。”
等顾宛央离开了，顾炎清亦冲着顾长书摆摆手，“你也回去罢，记住，大喜的喜服，不用做了。”
顾长书猛地抬起头，“母亲……”
顾炎清不看他，她背过身，神色有些悲戚，对于这几个庶子，她纵然谈不上喜爱，却到底也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对他们不可能没有感情。
可如今，这一个两个亲生的儿子要出手害她，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这一辈子莫大的失败。
疲惫地合上眼睛，她对着身后跪在地上的顾长书道：“书儿，你明明可以在回来后告诉为母，可你没有，是觉得这偌大顾府护不住你一条小命，还是你对为母，本就心存了怨恨？”
身后的哭泣求饶声倏地止住，她狠狠一甩衣袖，转身走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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