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酷刑,男子都未必能撑过来,长孙曦也算是奇女子了。虽然,在长孙曦的心里,男子和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曦丫头,我一直都觉得你挺坚强的,只希望这一次你也能熬过来。以前那么艰难的时刻你都熬过来了,我不相信这一次你就熬不过来。”
墨卿摸了摸长孙曦的睡颜,脸上有些沧桑,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了。好歹曦丫头也是第一个可以让他敞开心扉的人,若是就这样撑不住的话,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他说过,会好好的保护长孙曦的,所以绝对不能失约,也不能失信于长孙曦。
长老们都觉得长孙曦是妖女,所以长孙曦的死活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长孙曦死了,谷主就会断了这份念头。只要不是长孙曦,谷主心悦谁都没关系。
当然,话虽这样说,但是毕竟谁都不敢在谷主的眼皮子底下真正对长孙曦做什么。要是真的长孙曦死于非命的话,他们心里都清楚,谷主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与其把自己的命因为这个妖女搭进去,还不如任由她自生自灭。当然,只要有谷主在,有神医在,长孙曦此刻是断不了气的。
就算是活过来了,以后也会落下病根,时常都会发作不说,以后能活多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长孙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十分的不舒服。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十分的沉重,根本容不得她。好像,她已经掉入了一个梦魇,只能随着梦魇的方向,只能跟着,紧跟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些。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对得起在这条路上,因为她而丢了性命的忠心于她的人。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完成,她还不想死,还不想就这样,就这样死去!这不是她该有的懦弱的样子,绝对不是!
“神医,曦丫头到底怎么了?”
墨卿看着长孙曦脸上的细汗,还有无比痛苦的神色,整个人都觉得提心吊胆的。原来,他也有怕的东西,原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不管是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他动容。可自打碰上长孙曦这丫头后,一切都变了。他开始变得会害怕了,他害怕长孙曦真的会这样离他而去。
两年之约还没到,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长孙曦又怎能死呢?他不允许。就算是阎王爷要要长孙曦的命,墨卿也要从阎王爷那里把长孙曦的命讨来。
神医妙风医治过许多疑难杂症,长孙曦这次的症状虽多,可也算不得什么疑难杂症,只是看怎么入药罢了。只要入药入对了,只是留下病根而已,以后还有慢慢调养的。可若是入药入错了,长孙曦的性命是真的就没了。
当然,妙风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作为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应该的。更何况医治这丫头的难度还挺高的,正好可以拓展他的医理。
妙风看了看长孙曦苍白的脸,喂了长孙曦一颗药丸后说着,“此刻的她已经算是进入梦魇了,只要能从梦魇里出来,她便是活着了。若是不能从梦魇出来,明日应该就可以收尸了。”
妙风自然是没有闲情开玩笑的,他说的可是老实话。作为一个医者,理应对人坦诚,更何况这人还是弦月谷的谷主,自己的当家的。
墨卿也知道妙风尽力了,只叫妙风出去,自己守着长孙曦。他相信,长孙曦一定会醒过来的。像这样柔柔弱弱的躺在病床上,根本就不符合曦丫头的性子。
“曦丫头啊,我知道你命大,这次也是一样对不对?求凰国被灭,你全家被诛的时候,你都活过来了,被追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你也活过来了,在去往夏侯宥在的地方的时候,你被偷袭也活着,不管是在暗牢还是步步死局,你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样,你说我说的可对?本尊还想着,等你这丫头醒来之后,再一起温酒赏雪呢,你可别这样吊本尊的胃口啊。”
墨卿不确定长孙曦能不能听得见,他只是想说,想说给长孙曦听。不管长孙曦怎么样,他都会在长孙曦的身边,不离不弃什么的,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还有啊,我还没说过你这丫头也很温柔呢。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还挺阴沉的,可关键时候啊,绝对是最靠得住的人。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哪点好了,偏生能有这么多人想要对你好。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说说你最珍爱的紫萧吧。那丫头啊,乍一看还真是有些像你呢,可却不是你,她比你活的更开心,也朝着你预想的方向发展着,特别的机灵呢。你要是真死了,还不知道那丫头会哭成什么惨样呢,你舍得让在乎你的人如此的伤心?”
墨卿说着说着,脸上就滑过了一滴眼泪。真奇怪,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和眼泪写东西打交道呢,怎么还会流眼泪呢?他是弦月谷的谷主,让人又怕又惧的墨卿尊上,怎么还会流眼泪呢。一定是错觉,怎么还会有眼泪呢?
长孙曦感受到了自己脸上滴下的那滴泪,也想睁开眼睛,生龙活虎的对墨卿说,我还没死呢,别哭的像我死的多惨似得,这份大礼,我是真有些承受不住的。只是,身体根本由不得她主宰,无论她是多想醒来,都没有力气。就好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一般,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了,好像大限已到似得。
第155章 班师回朝(1)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侯宥也在争分夺秒的为自己的军队争取时间,只要拿下了这座城池,这个国家也算是完了。原以为,在这个生死关头,敌方应该垂死挣扎一下,可是一切都太容易,太容易的事情,反而处处都不那么容易。
“传令下去这几日需严加防守,尤其是深夜的时候,要让人守着,四周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如实向本王报道,不得有丝毫的隐瞒。若是有什么人失踪的话,也要第一时间跟本王说,若有知情不报者,定当按军法严加处置。”
夏侯宥吩咐下去后,又陷入了沉思。这些天来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个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很多战术都被敌人看穿了呢?若是说有人泄密的话,他也只跟离曜说过,离曜和他签订过死契,根本没道理背叛他,唯一的一种可能,只要想一下,夏侯宥都觉得后背是发凉的。
那人就算是没在夏侯宥身边,也必定在夏侯宥的身边待过,说不定,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夏侯宥怎么可能会不慌呢?
若是有一个人拿捏住了你的喉咙,想要置你于死地的话,绝对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的。
夏侯宥最吃亏的便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别说知不知道了,根本无从查下去。
离曜这几日大概也是生气了,所以从没来过营帐。不过,夏侯宥清楚的知道,不管离曜多生自己的气,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只要等着离曜气消了,都好了。
他知道离曜是真心为自己好,他也很讨厌之前那么懦弱的自己。只是,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
当所有绷紧的情绪一下子泄露出来的那一刻,纵使你有一千种方式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崩溃的情绪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无力招架。
长孙曦的事情他也不想了,再想又有什么用呢。离曜说的对,不能因为一个死了的人,毁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棋局。他的血海深仇,他的理智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差池。就算是要怀念也要分的清楚时候。
夏侯宥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么怀旧的人,又怎会因为长孙曦放弃呢?他不过是对长孙曦有一时的新鲜感而已,不过是她的性子让他觉得特别而已,不过是她和其他的女子有些不一样而已,不过只是对她觉得好奇罢了。
长孙曦活着只为了杀他,如今也算好了,了结了。
只是,明明只是少了一个取自己性命的人而已,心里怎么还会如此难受。
大概他们都疯了吧,只有疯子才会对一件事如此的执着,执着的让人觉得都疯了。
其实疯了也挺好的,至少有一件事可以执着成这样,至少还可以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不是曲高和寡。
夏侯宥这几日有多拼离曜都看在了眼里,也并非是他不想帮夏侯宥,他只是想要夏侯宥明白,就算是他签了死契,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应该帮夏侯宥办的妥妥帖帖的。他是想要夏侯宥清清楚楚的知道,在报仇和女人之间应该怎么取舍。
离曜承认长孙曦这女人很有魅力,可再有魅力又怎样?如若是毁了营帐里的这个男人,那便是罪无可恕。他与夏侯宥不同,夏侯宥也许会手下留情,可他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有手下留情的情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他从小到大的信仰,任谁都不会改变。
夏侯宥担心的事情,离曜心里也是清楚明白的。若是动用自己的身份还有家里的实力去查这件事的幕后人的话,未必会查不出来,可自打他和夏侯宥签了死契后,家里的老头子就已经对他极度不满了,没把他扫地出门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