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可笑，到头来他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得到。也真是可笑，他想要的是如此的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是这个结局。他有错么？何错之有呢？长孙曦又有什么错呢？她早就已经想离开了，是他一个人不让曦儿走，曦儿逃跑，又能怪的了谁呢？
是他不肯忘，不肯放罢了。
墨卿知道自己该朝前看，也该朝前走了，不应该总是停留在原地，也没必要驻足不前。既然都已经得不到了，那再执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明知道这些又如何？他还是不能装作一副很洒脱的样子，才会如此难受。
如果可以忘记了一切，那会不会回到当初，一切都从头开始，不遇见就不会疼？要是早知道情爱如此让人疼痛，他宁愿自己做一个没有心的人，这样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再心痛了？也许吧。谁知道呢？
“尊上，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长孙曦。你把一颗心都放在了长孙曦身上，你以为想让我走也会爱你，可是事实呢？但凡她要是爱你一点点，又怎么会做如此让你为难的事情？若是当初禁地的机关触发。弦月谷所有人都死了，尊上，你又该当如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还不肯放手的都是傻子！怎么，尊上甘愿当一个傻子，即便是什么都得不到，也不愿意朝前看？”
“别说了！”
墨卿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不少，笙歌笙歌知道自己应该闭嘴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就是想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没错，她也疯了！看到墨卿为了长孙曦做到了这个份儿上，看到墨卿为了长孙曦要死要活的样子，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比谁都疼，也比谁都恨长孙曦！既然长孙曦都已经死了，何不走的痛痛快快，为什么还要占据着墨卿？为什么不消失的个干干净净？为什么要出现在墨卿面前！
“怎么，尊上，我只是说了这些你就受不了了？也对，尊上已经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长孙曦，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那都是与自己没关系的！反正，尊上不是甘愿为了长孙曦不顾生死，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么？”
第338章 什么都不算
笙颜笙歌看着墨卿清冷一笑，只觉得太过讽刺。反正，对于现在的尊上来说，她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不管她再怎么掏心掏肺的，尊上依旧看不见她，可就算是这样又何妨，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任何理由，一眼万年，毫无道理可言。
墨卿就像是愤怒的困兽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来撕碎了笙歌，可笙歌竟然不觉得害怕。对于她来说，死在墨卿手上，总好过活着不停的患得患失。墨卿从来都不曾属于她，她只不过是奢求罢了。奢求而已，所以得不得的到什么都不算。
笙颜笙歌就想看看为了长孙曦墨卿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已经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了？甚至，只因为她的话就乱了分寸杀了她？如若真的是这样，心里还真是有些难过呢。
笙歌可以接受墨卿心里面从来都不曾有她，可以接受从头到尾她只是一个配角，但唯独不能接受墨卿对她一星半点的感情都没有。这样，她的这份执着又有什么用呢？她终归还是有一丝丝的期望，她也在幻想在墨卿心中并不是完全没有她。
“尊上，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笙歌从头到尾都没有权利插手。我说这些，只是真心为你好，听与不听全凭你一人做主，就算是现在杀了我，我也认了。”
笙颜笙歌最后的话倒是点醒了墨卿，若是笙歌没有说最后的这几句话，墨卿或许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笙歌。有时候脾气一上来，他都控制不住，小时候被父亲强制性压制着，等到父亲云游四海后他才开始学着释放自己的情绪，所以人们看到的墨卿时好时坏。他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绝对的坏人，一切都因为他的个人情绪罢了。控制得当便是如神一般遥不可及但庇护现世，控制的不好，便是来自地狱的嗜血魔鬼杀人如麻。
每当墨卿情绪要爆发的时候，若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一旁提醒墨卿，点醒他的话，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好在，最后墨卿还是控制住了。要是在这里杀了笙歌，必定会引起大风波。笙歌在弦月谷的口碑向来都是最好的，性子也不错，至少这里的人大多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小孩子。且，笙颜家为了墨家鞠躬尽瘁，他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了笙歌的命，怎么说都说不过去的。
等到情绪缓和的差不多时，墨卿都很难相信刚才那个想杀了笙歌的是自己。再怎样，在他心中都把笙歌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起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他和她哥哥又同龄，小时候一起戏耍时自然而然就认识了。虽说不算很亲，可好歹也有了些感情，当然只是对妹妹的疼爱。他真的很难相信，他和她这么久的情分竟然都没能让他手下留情，果然，他是疯了。
“笙歌，你先下去吧，我需要缓和一下情绪。刚才……很抱歉。”
笙歌刚才看到墨卿眼中布满的血丝时也是一惊，她知道墨卿的性子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只是想赌一场，好在墨卿最后恢复理智了，否则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死定了。她还沉浸在震惊和后怕中，看到墨卿现在也在竭力克制自己，心中还有许多想说的，也都一一压在了心里。再怎么样，也只有等着随后说了。
“尊上，等你情绪好些了，我们再谈。”
虽说笙歌也是极度不想出去，可也不想看到墨卿为难。墨卿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些了，她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底线。
笙歌出去后路过一个转角就碰到了倚靠在墙上的殷青衣，看殷青衣的样子似乎心情还不错。也难怪呢，殷青衣巴不得他们一个个的都出事，看到他们自相残杀，怎么可能不高兴呢？她看人极准，却唯独对殷青衣看走了眼，还真是可悲。
“笙颜笙歌，说实话真的很难相信你也有今天呢！曾经的你，不是趾高气昂，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呢？我说过的，我们其实是一路人，都喜欢以最优秀的形象活在别人眼里，私底下又比谁都恶心，你和我比，都高贵不了多少。只是啊，你被众人宠溺的太好了，也渐渐的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其实啊，都一样可悲。”
笙颜笙歌心中本来就有怒气，当即就抓住了殷青衣的领子，如果可以她还真想杀了殷青衣！真不知道当时她怎么留下了这个祸患，才酿成了现在的大错。
“殷青衣，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就算是我喜欢活在别人的眼里又如何？至少，我没用你那些龌龊的手段！表面上，你好像救了所有人，实际上，你比谁都阴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干的那些恶心的勾当！”
殷青衣也不恼，任由笙颜笙歌揪着自己的领子，她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是让笙颜笙歌愤怒而已！
“嗯，我那些恶心的勾当自然和你没法相比，你可是笙颜家的二长老，守护弦月谷的人，又和尊上一起长大，为了墨家肝脑涂地也毫不在乎，可这样又如何？刚才，我可是看到了，尊上眼中可是真真切切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你呢！就因为那个女人，尊上可是想杀你呢！笙颜笙歌，连我这个爱尊上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都已经醒了，你还不打算醒么？”
“又如何？最后尊上还不是照样没杀我？要是换做是你的话，想必早就已经被尊上杀了！尊上当时念你可怜，给了你一条生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要不是因为你现在不能死，我保证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殷青衣，你还真可怜呢，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有一些存在感！可怜虫！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一样呢？”
笙颜笙歌愤怒到了极点反而还平静了些，其实也没什么好恼怒的，不就是这些事情么？她自己逼着自己适应了，跟自己说没事了，都会过去了的，不管心里再怎么难受，依旧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么多。殷青衣觉得，她还是一个月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方寸大乱的笙颜笙歌？殷青衣还真是小瞧她了呢！
殷青衣可别觉得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受了打击之后会变，每个人都会变，只是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
殷青衣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笙颜笙歌的话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再难受的事情他都已经感受过了，还怕这些？再痛苦的事情她也经历过了，至于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只要可以让计划有秩序的进行，按着她预想的样子，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丝毫都不在意！
“那又如何？就这几句话，你觉得就可以让我动摇？笙颜笙歌，我以前只是觉得你是一时糊涂，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幼稚呢？你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假的，总是把自己宠溺在了一个还不错范围，自以为这样就受不到任何伤害，实则可笑至极！你不过只是一个缩头乌龟罢了，和你这样的缩头乌龟说话也只是浪费口舌！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大概就没什么谈下却的必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