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就知道对方要把自己拖下水,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不回击显得她太失礼:“我是在背后出谋划策,你和席珏便负责实施么?”
她笑意盈盈,落在在她身上却好似万千利刃,贺敏吓得一哆嗦,咬唇道:“和他没关系!”
“喔!和他没关系,那全是你一人做的。”颜瑶很认真的点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贺敏急得面红耳赤:“你强词夺理……”
“送去常横那里!”他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决绝的冷,脸上更是覆有一层终年不化的千年寒冰。他脸上已有不耐,更不想给她丁点儿解释的机会,直接命令芳似把人捆了,自然那席珏也没能逃脱。
贺敏闻言心中灰败,去常横那固然是好,可他们是要体体面面的去拜在常横面前,得他大道传承,不是想犯人颜面扫地。
颜瑶坐在梧桐门口的花丛里搂着小黄不允许它进去粘着梧桐,实在百无聊赖这才琢磨起席珏贺敏他们的计划。
与其说是他们的,不如说是常横的,其实这一出早有征兆。
只是她初来乍到,一门心思都在神壁和凤凰身上,再则,常横本来蛮横无理之人,但是一时没让她去细究里头的蛛丝马迹。
凤凰再三保证,药王殿的事她做得很隐蔽,事发后,也没人往凤凰的身上猜。
可事后,常横却来兴师问罪,她可以理解常横的痛苦,急需找个人来发泄,但常横同样可以利用这份心理讨伐梧桐,同样的也可以对付与他有过过节的颜瑶。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梧桐心死,这些年深居简出,朋友知己几乎没有,进来了也进不了后山,也对那只叫朱雀的鸟儿下不了毒手。
但席珏贺敏与那些人,他们可以随意在宫内乱逛,且他们早有异心,看不惯梧桐亲的做派,又想攀个名声更好的师父,常横给点甜头,就能把收服的服服帖帖。
他们之所以来找颜瑶,一是想让她做个替罪羔羊,还有必是常横指点。所以他们将装有动物兴奋的香囊给了一份颜瑶,即使颜瑶没潜到后山,以梧桐对朱雀的爱护程度,即使搜出香囊也相信她的为人,以保万无一失为着朱雀的安全起见,他也不会再留她,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席珏贺敏实在蠢笨的很,以常横的为人,即便他们办成了此事,愿不愿意还是两说,事情败露如此难看,更不用说。
说到底,常横只是把他们当作一个弃子,用用就甩手的。
恰逢此刻芳似归来,他的步伐相当的轻盈愉快,看到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他看到颜瑶展颜一笑,眉宇间还是担忧的:“君上现在如何?”
颜瑶也不想再深思下去,这里头必定还涉及昆仑的党派之争,若算上这个,恐又要再变上一变。她用手指了指里头,道:“我不好进去打扰!”说着,将一撮鬃毛替给芳似:“我爹爹养了头远古神兽,毛不错,送给那小乖乖玩!”
“远古神兽!”芳似眼的瞬间亮了,捧过惊天兽的毛千恩万谢。
看他如此客气,颜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要梧桐欠她人情。
屋里,凤凰早回了,面色阴沉,眯着双眼。
颜瑶信步走到她身边:“你是不是有些后悔没烧死常横?”
“我杀他没意思!”凤凰阴测测的说着。
“梧桐杀他最有意思!”颜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就知道她打这个主意:“一肚子坏水,不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魔头。”
凤凰咧咧嘴很得意:“名师出高徒,要不要跟了我。”
“也许日后你会跟了我!”颜瑶不甘示弱:“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凤凰略有些兴致,扬了扬英气的眉。
“赌梧桐会去宰了常横!”
凤凰沉默。
她这幅模样,颜瑶便知自己猜对了,又调戏了她一句:“你很了解梧桐么!”
第316章 凤止梧桐
“我赢了!”颜瑶朝着她龇牙咧嘴,得意的扬着手掌示意要赌注。
凤凰扭着脖子昂着头,颇有些嫌弃她小人得志的面孔,自然不愿看,她紧闭两唇咬紧牙关不吐露一个词。颜瑶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相反不仅没有一丝不耐,饶有兴趣的模样,仿佛越等越有味道,凤凰知道跟她耗时间,等她主动放弃是没指望了,便挑了个不错的话题打发她:“没想到死了几年,外头的局势已是天翻地覆。”
她的目标很明确,而且她会努力跟着目标走,颜瑶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只要她跟紧拥有神壁的梧桐就成,外人只当梧桐落魄了,颜瑶却看出他非同常人的深藏不露,那是历经世事磨练出内敛,这种内敛是致命的:“还有么?”
凤凰偷偷的瞟她一眼,语气里颇有些愤愤:“小破孩一个比一个精!哪有我们那时朴素可爱。”
她要是朴素可爱,就没有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煞女,晓得她一语双关在骂她,颜瑶还是能沉得住气:“还有么?”
凤凰不语,倒头就睡。
现如今,颜瑶有十成十的把握,就想听听她嘴里的说法:“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同我说。”
凤凰默了默,良久方道:“老子一生最大的污点,死也不能说。”也没有说的必要。
颜瑶喝了一口茶,把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态度坚决不容她油嘴滑舌的逃避:“要合作先坦诚!”
凤凰在动了动身子有些动摇。
颜瑶慢悠悠的品着茶,等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以前,她知道却不问,是一直再等机会,看这今日这架势,自己不说也得说,可想想又得从何处说起来呢,她慢慢的想着,心顿顿的疼:“是我强了他!”
凤凰说得随意至极,就像平日时不时的她一句美人,尽管她现在就是毫无美感的豆芽菜。
颜瑶听得嘴角直抽根本停不下,如此惊天动地饶开明的她也撑不住,她稳住略有些颤动的手将茶盏放回桌上,免得她再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
凤凰闭着眼,无法言语的痛苦,搁在脸上成了麻木:“此后他便借口留了下来,整日想着怎么渡化我。我一个,他怎么可能渡得了,现在想来,不是我异想天开,是我太蠢了,美其名曰渡化,实则就是来杀我的。”
一千年前,血煞门,修罗殿。
外面是骄阳似火,可修罗殿里的光线微暗,只有几缕阳光照进殿内撒在地上面,修罗殿一如在黑暗中蛰伏得恶魔。
凤凰眯了眯眼,视线投向大门口被小魔押解的那男人,他浑身上下似萦绕着一圈霞光,瞬间把整个大殿照亮了。
凤凰下意识的绷紧身子,从指尖僵到体内血液凝固,大脑不停回放前不久荒唐的。她猛地从宽大的椅子上弹起,故作镇定的把人全赶出去后,方盯向来人,各种猜测在脑中炸开。
梧桐紧抿着双唇,将不自然硬是小心藏好,用平缓的语气解释:“我是来负责的!”他的脸色很复杂,但说起这话的时候大义凛然。
“你要我负责?怎么负责?总不是想娶我吧?”凤凰实在震惊,那全是逼不得已,她不曾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念念不忘,仙族怪矫情的。
梧桐捏了捏额头,也是头大的很,固执的说:“在我不违背自己良心的前提下,我可以完成你任何心愿。”
其实这话应该得换她来说,毕竟是她夺了他的清白,不该一走了之理当给他负责,如今人家都找上门了若她还拒之门外,她女魔头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凤凰左思右想后颇有些爽快的应允:“好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闻言,嘴角抽了抽,拧眉不满的纠正我:“是我对你负责!”
凤凰的脸瞬间变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且不说真相的确是她强了他,再则,她身为血煞门之主,魔族头头,若是让旁个晓得她被人强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得褪去三层,日后如何服众,他还是仙族的,她以及整个大魔族就被仙族压了一头,遂严肃着一张脸与他据理力争:“是我自制力不够夺了你的清白,所以是我强了你,自然是我向你负责,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他的门板脸慢慢的震出一丝丝裂缝,从脸颊红到耳后根又红到脖子,他略有些匆匆的背过身,良久,方憋出一句话:“你是姑娘家……”
凤凰怔了怔,这个观点在她这行不通,在她的世界观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强弱之分,再则,男的也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便告诉他:“姑娘家又怎么了?”
他继续背着身,嗡声答:“对你名声不好!”
名声与她而言没有丝毫意义,况且,女魔头哪有什么名声可言,她在意的不过就是不能让人压她一头,尤其是仙族,扫的是整个魔族的颜面,凤凰理直气壮的答:“我不在乎。”
“女孩子的名声最是重要不过……”梧桐猛地转过头来,唧唧歪歪的讲着条条框框的道理,整张脸比佛像还严肃。
凤凰歪坐在椅子上,前两句听着还新鲜,听多了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在思量着他说来负责,该怎么个负责法,即使想来给她打个下手帮帮忙的,他一个仙族的身份实在,稍有个不慎,他命丢了不要紧抿魔族这些难以服众的小魔头得上窜下跳,最后她把这个大难题扔给他:“你想以什么身份留在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