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王妃给你留了一封信,你……”那封信,晓芳始终觉得崇睿还是不要看得好。
“给我!”崇睿伸手,晓芳便将信递给他,“你回去休息吧,你与墨影的事,我会禀明师傅的。”
“你与爹爹说来作甚,墨影大哥是被我强……算了,你不要告诉爹,此事我自会处理。”晓芳再无状。也厚不下脸皮与崇睿说起与墨影的旖旎情事。
晓芳言毕,跺着脚离开崇睿,她心情不好,须得拆点东西方才过瘾。
晓芳走后,崇睿才展开那张纸条,子衿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崇睿的眸色幽深了几分,看到最后,崇睿不由得咬牙,“你与她做戏也敢这般写,心有所属,慕子衿,本王若不睡了你,我就不叫崇睿。”
他将那张纸条捏作一团,原本想丢到荷花池中,可手都扬起来,却又不舍,将纸条带回书房后,仔细的整理好,平整的放在书里,还拍了那本书几下,方才安心。
这一夜,崇睿坐在书房,未曾合眼……
夜半时分,赵氏小屋。
一身黑衣的刚哲仿佛已经融入黑暗之中,他站在茴香的屋子门前,想伸手推开那扇门,可那扇门却好似有千万斤重,而他的手,没有一丝力气。
赵倾颜与莲姨不眠不休的守着,大夫来过,说是回天乏术,两人相顾无言,只余泪千行。
茴香才方五岁时,便被子衿从市集捡了回来,跟着子衿这么些年,虽名为主仆,实际上她们四人早已成了相依为命的亲人。
现在子衿生死未卜,茴香也命在旦夕,两个中年女子却像同时失去了两个孩子,生活的中心,一下子便轰然倒塌。
“小姐,您回去休息吧,这孩子怕是熬不到天亮了,我守着便行了?”赵倾颜大病初愈,莲姨担心她受不住,想让她回屋休息。
可茴香都这般模样了,赵倾颜哪里睡得着。她握着茴香的小手,喃喃说,“茴香十五了,这孩子跟着我们吃苦十年,这么乖的孩子,若不是她,我们哪里有这么多欢乐?”
“哎,这也是她的命,小姐与小主子从未错待过她,只怪……怪她福薄!”莲姨说着,眼泪便成串的掉了下来。
站在门外的刚哲,想要推门的手慢慢收紧,最后紧握成拳,他的眼神里有挣扎,有不甘,却难掩那一抹沉痛的不舍。
刚哲咬牙,狠狠的推开门,大门中开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不一样的未来。
赵倾颜与莲姨吓了一跳,赵倾颜本能的去拔头上的发簪,做好了即便死也不让人用她再去要挟子衿的准备。
“小姐,是王爷家的侍卫!”莲姨见过刚哲几次,只是刚哲一向冷漠,她便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交集。
刚哲将破云刀放在小桌子上,冷声说,“出去!”
“公子可是能救我家茴香?”赵倾颜希望他能。
“出去,准备热水,我未开门,任何人不许出声打扰。”刚哲那冷厉的性子,能说出这么多话,已是十分难得。
赵倾颜连忙拉着莲姨离开茴香的房间,将房间留给刚哲。
大门缓缓阖上,刚哲走到榻前,一双俊眉拧得死紧,像是不甘心一般,刚哲用指头,戳茴香微胖的小脸,“小东西!”
茴香却毫无回应!
刚哲冷凝着脸,忽然伸手解茴香的衣带,坚定的,不带一丝迟疑的,让茴香冰清玉洁的曼妙身姿,完完全全呈现在他面前。
然后,他又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除去,露出精壮的胸膛,刚哲的身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像是长期交错而成,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空隙。
他从衣服里,取了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小方盒,推开盒子的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一条莹白如玉的小虫,那条小虫长得肥肥胖胖,身上呈现半透明的颜色,可却看不到内脏,整个身体上,除了那双黑眼睛,再无任何杂色。
刚哲将小虫子抓出来,凉声说,“与这丫头一般,胖!”
那条虫子一动不动,根本不像活物,刚哲拧着眉将虫子放在自己胸膛心脏的位置上,那虫子忽然像活了一般,狠狠的咬在刚哲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喝着刚哲心头血。
不一会儿,那条原本莹白如玉的虫子,忽然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并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刚哲见虫子扭动,这才将茴香扶起来,嫌恶一般的拧起虫子,将虫子放在茴香胸前那处,那条虫子在茴香身体里飞快的游走,所到之处便会弓起一个大包。
虫子从茴香身体里,窜到脑袋,最后想是吃饱了一般,慢慢的游回刚哲手中,刚哲抓着它,将它放回盒子里,那虫子便又像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只是那身上的颜色,却愈发红得妖异。
刚哲将茴香扶正,双手抵着茴香的后背,用自己的内力替茴香推宫过穴,这过程中,他与茴香皆是满头大汗。
直到两个时辰后,刚哲才收回手,此时,茴香的脸色已然好转,倒是刚哲经过这番治疗,脸白如纸,更是忍不住翻涌的血气,口吐鲜血。
“夫人。替她沐浴!”刚哲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出来。
赵倾颜与莲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急忙推门进去,却没想到,刚哲与茴香二人皆是衣衫不整。
莲姨大叫,“公子,你将茴香怎地了?”
赵倾颜却发现刚哲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连忙走过去将茴香扶住,刚哲冷声说,“不许碰我任何东西!”
然后“咚”的一声,倒在床榻上。
赵倾颜连忙跟莲姨一起,将茴香用衣服裹住,抬着放到隔壁房间,她们早已经准备好的热水中。
午时,刚哲醒来。
看见刚哲,莲姨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感激,更像是责备,毕竟茴香是个清白女子,如今平白被他看光了去。
可他,毕竟也是为了救茴香性命,这让莲姨心情十分复杂。
刚哲走到大厅,对赵倾颜拱手,“夫人,刚哲愿负责!”
赵倾颜见刚哲这般证实的说要负责,连忙站起身来说,“公子不必如此,我们都知道公子是为了救她性命,只要公子能守口如瓶,我便十分感谢。”
“若她……坚持,可让她随时回来找我!”刚哲深深的看了内堂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赵倾颜淡淡的看着,带着笑容。
莲姨不懂,便问,“小姐,他要负责便让他负责啊?”
“时机未到,时间到了,他会负责的。”
她这一生,最成功的便是感情,最失败的,也是感情,所以她希望孩子们都幸福。
魂归带着子衿一路逃亡,因为害怕被青峰十八子发现踪迹,一路上他都不敢去客栈投宿,更不敢往人群扎堆的地方走。
逃亡的路上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恶劣的环境,加速了子衿寒疾发作,高热不退,魂归武功虽高,可毕竟不懂医术,他也只能干着急。
子衿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心里有声音喊她,“醒过来,活下去!”
这个声音一直不停的喊,一刻不停,吵得子衿烦了,她这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郊野上,而魂归正用树叶卷成的杯子弄水给她喝。
“醒了?快告诉老子,哪里能找到药救你性命!”魂归见子衿终于醒过来,高兴得咧着一口白牙。
子衿抬头问,“这是哪里?”
“我哪儿知道这是哪里!”魂归担心了一整夜,见子衿醒来,他虚脱一样的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再也不想动一下。
子衿坐起身来,发现不远处有竹叶草,便推了魂归,“魂归大哥,劳烦您,将那开着蓝色小花的草药给我弄来一下。”
魂归原本不耐,可不知为何,听到子衿柔声叫他魂归大哥。他竟然不忍对这个性格坚韧的女人发脾气。
他虽然不是好人,可他尊敬英雄,而子衿虽然不会武功,对他而言,却算得上是个英雄。
他走过去拔了几株竹叶草,还细心的将它们洗干净之后,才交给子衿。
“多谢,我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子衿接手过来,没有条件炜成汤药,便只能这般生吃,聊胜于无的希望能退烧。
魂归饶有兴趣的看着子衿,“我发现你这小娘子,一点被绑架的觉悟都没有,我能告诉你我要带你去哪里么?”
子衿的聪明与心思缜密,他是看到了的。
他态度恶劣,子衿也不以为杵,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将那几株竹叶草全部吞下肚。
“你到底得的什么病?”魂归从未见过子衿这种病症,明明看起来就像是风寒发热,可她浑身冰凉,像结了冰一般,甚是吓人。
子衿吃完了草药,虚弱的站起身来,“我们赶路吧!”
“去哪里?”魂归不知子衿何意。
“去了北荒,是不是我就能住在屋子里,不必受寒气侵袭,还能去吃药看病?”子衿那一身素白的衣服溅了泥土,沾了草屑,可她站在那里,还是那般清雅,不染纤尘。
魂归本能的点头,却又觉得不妥,“你怎知我要去北荒?”
“感觉!”子衿也不明说,魂归却被她逗乐了。
“你既感觉如此准,你说到了北荒,我找到解毒的方法,你猜我会如何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