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智拍着肚子对常月茹说;“你过来,替我宽衣!”
“诺!”
一旦崇智正经的喊她,吩咐她,常月茹立刻便恢复自己小丫鬟的身份,恭恭敬敬的走过来给崇智宽衣。
崇智痴痴的笑:“我像不像调戏丫鬟的恶霸?”
哼!
常月茹冷哼,不说话,但是心里却早已将崇智骂了八百遍:“你才像,你根本就是!”
就在常月茹腹诽的时候,崇智忽然伸手三两下扯了自己的衣衫,然后勾住常月茹的小蛮腰,接着便将人勾到怀里,打横抱起,抱到榻上,然后自己扑上去压住,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崇智!”常月茹真是羞得无地自容,忘了两人的云泥之别,直接便喊出了崇智的名字。
喊完,她与崇智都楞住了。
常月茹意识到自己对崇智无礼,连忙道歉:“王爷,月茹不是故意的!”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崇智像那什么情的公狗一样,在常月茹锁骨上拱来拱去。
哎!
常月茹泪眼看天,这人……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大抵是真的累坏了,拱了没两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看着他毫不设防的安静睡颜,常月茹的脸上挂起一行清泪。
“你知道么,如夫人回来了,她告诉我说,父亲是被你们杀死的,不是她杀的,我很想问你,可是我问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坠入梦乡的崇智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在他清醒的时候,真的会如常月茹所言,问出来,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知道,陛下是个好皇帝,我也知道我父亲不是一个好人,可是崇智,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与你分开,可我……”
常月茹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小声的喊:“月茹姐姐,月茹姐姐!”
为了不惊醒崇智,月茹小心翼翼的起身,将崇智固执的放在她腰上的手拿开,然后起身离开。
“何事?”
月茹整理了心情,淡淡的问传话的小丫头。
“月茹姐姐,如夫人带着少爷小姐们来,说要与八王爷讲讲道理。”那小丫头甚至不知道,如夫人与八王爷之间,有什么道理可讲。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常月茹看了崇智的睡房两眼,然后转身离去。
月茹刚走,崇智竟睁开双眼,看着身侧冷冷清清,他的眸子也变得冷冷清清。
“黄影大哥,你在么?”
“在,你安心休息,我去处理!”
“多谢!”
崇智靠在榻上,疲惫不堪,却又了无睡意!
常月茹匆匆赶到门口,却见如夫人果然带着弟弟妹妹站在平东王爷府门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常月茹提着裙摆,一步步坚定的走下阶梯,看向如夫人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寒意。
“怎么,大小姐怕了么?”如夫人得意的看着常月茹,笑容阴狠毒辣。
常月茹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而是对弟弟妹妹招手:“到姐姐这里来!”
“大姐,真的是王爷杀了父亲吗?”常月茹的妹妹问。
“你信么?父亲待你好,还是待如夫人好?王爷待你们好,还是待如夫人好?”
常月茹的问题,让妹妹愧疚的低头。
是的,若说崇智是杀人凶手,可这样的杀人凶手,对她们却远比父亲待她们要好得多,当初大夫人连姐姐都抛弃,所有人都逃走了,只有姐姐陪着她们养活他们,只有王爷时常接济他们。
“如夫人,你走投无路回来了,我收留了你,可你偏偏信口雌黄,说八王爷杀了父亲,你的证据呢?”常月茹伸手,跟如夫人要证据。
如夫人的眉头跳了跳:“我没有证据,但当时那人杀老爷的时候,我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你说有个男人,在你的屋子里,杀了父亲,而你却完好无损,我这样理解,没错吧?”常月茹的话,像一柄软刀子,狠狠的插在如夫人的脸上。
这……
“当时他就是问了让我背黑锅,所以才放过我的!”想了半天,如夫人终于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呵呵!
“当时北狄与大月是敌国,敌国的君王要杀对手的守将,需要找你背黑锅?如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与表哥的龌蹉事,父亲死后,表哥曾寻我,说要带我回京都,他告诉我,你是从京都逃出来的宫女,而他,是个密探。”
听到常月茹的话,如夫人后退了两步,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样,这你要解释一下么?一个宫女能从皇宫顺利逃脱,然后那么刚好潜入榕城守备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如夫人,你不要告诉我你很聪明!”
不管是如夫人也好,还是常月茹的姨娘还是弟弟妹妹,他们从未见过常月茹这般犀利的样子。从未。
“你们若是觉得真是八王爷杀了父亲,想要报仇的,我不拦着你们,还想好好过日子的,就到我身边来,我不会计较今日之事,还是会继续照顾你们!”
常月茹的话刚说完,除了如夫人外,其他的人全都站到月茹身边去了,即便他们对常胜辉的死有所怀疑,可是为了能安逸的活下去,他们也不会追究。
这一点,常月茹算准了。
如夫人见所有人都跑到常月茹身边去了,气得跳脚指着常月茹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人,仗着崇智对你另眼相待,竟连父亲的大仇都不管不顾,为了这个王妃的位置,你与妓馆里的小婊子有什么区别,跟我装什么清高,你能清高到哪里去?”
“何人在王府门口喧哗?”不知何时,张桐从内院走来。
看到张桐,常月茹身躯微微一震,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蔓延开来。
但是转瞬,她又释然了。
或许,让崇智知道了也好,由他来结束这段关系,她就不会有这么多不舍,只要结束了,她就不必再如此为难。
“她是杀了我父亲后潜逃的如夫人!”常月茹淡淡的说。
哦?
张桐饶有兴致的说:“虽然她是旧朝的犯人,可是她杀的毕竟是与北狄交好的常大人,我北狄不可能不管,来人啊,将这妇人抓起来,稍后由王爷亲自审理。”
说罢,张桐便领着人将如夫人抓了起来。
如夫人得意的看着常月茹笑,只要能见到崇智,她有的是办法脱身。
如夫人被抓走之后,常月茹并未跟着走进去,她站在门口很久,直到那个传话的小丫头喊她:“月茹姐姐,你为何还站在门口?”
“喜儿,劳烦你一件事可好?”常月茹对那喜儿笑了笑,可她的笑容实在是太苦涩,最后她干脆也就不笑了。
喜儿察觉到常月茹有些不对劲,可是她这人吧,若是她不愿意说,就算你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劳烦你将这发簪给我放到书房去,我送我弟弟妹妹回去。”常月茹从头上取下一枚八宝琉璃簪,交到喜儿手上。
喜儿拍了拍胸口:“哎哟,就这点小事啊,你吓我一跳,你放心去吧,我给你放就成了。”
“多谢!”言落,常月茹将簪子放在喜儿手上,然后带着弟弟妹妹头也不回就走了。
藏在暗处的黄影没有犹豫,偷偷的给韵城发了消息,然后便跟了上去。
果然,常月茹回到家,便让家人收拾行李,姨娘们就不愿意了:“你这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去了别的地方,你能养活这么大一家子人么?”
“你们与我一同工作,大家一起努力,终归是能活下来的。”常月茹柔声安慰。
可她知道,那些早已惯于享乐的姨娘,内心定然是不愿意的。
“既是这样,那我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可是大小姐,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走也不迟吧!”三姨娘漫不经心的把玩自己精心护理过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甲说。
“好,那我们明日再走。”
当夜,姨娘们都走了。
常月茹看在眼里,可她一句话也没说,事实上她无话可说。
翌日,面对哭闹不休的弟弟妹妹,常月茹无可奈何的说:“大姐要带你们离开这里,日后,我们真的要相依为命了。”
“我们会饿死么?”
“大姐会抛弃我们么?”
“不会,大姐不会离开你们,也不会让你们饿死。”说罢,常月茹便领着弟弟妹妹推门而出。
可刚推开门,便看见脸色冷凝的崇智,他负手而立,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每一个边角都用银线绣了古朴的图案,这身衣服,是她做的。
从崇智出征那天起,便开始绣。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崇智没有看常月茹,而是问弟弟妹妹。
常家二小姐年纪没比常月茹小很多,见状,连忙跪在崇智面前:“姐夫,我们不想离开这里,你是不是不要我大姐了。”
多聪明的女子!
“二妹,你瞎说什么?”常月茹跺脚。
崇智冷冷的看了常月茹一眼,凉声说:“这簪子,你确定不要了么?”
“王爷……”常月茹泪眼迷蒙的看着崇智,崇智冷冷的咬牙,看也不看她一眼。